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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陈默在日记本上画了一条分岔路,一条指向北京,一条指向本地。在分岔路口,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背对背离去。他在旁边写道:“有时候,选择无关对错,只关乎勇气。而我,似乎总是缺乏那份勇气。”
与此同时,林知夏正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长长的文字:“北京的校园很美,但我走在未名湖畔时,想的却是如果他在身边会怎样。可惜,他似乎并不想参与我的未来。李萌说男生都是这样,当感到压力时会选择逃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我必须尊重他的选择。”
十二月的风越来越冷,校园里的气氛也随着期末的临近而变得更加紧张。林知夏虽然已经保送成功,但仍然坚持来学校上课,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跃。课堂上,她依然认真听讲;下课后,她要么和李萌在一起,要么独自在图书馆看书。
陈默尝试过几次与她交流,但每次谈话都简短而表面。他们讨论习题,讨论课堂内容,却不再分享内心的想法和感受。那种曾经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温暖,已经被一种礼貌的客套所取代。
一个周五的下午,陈默在图书馆偶遇正在看书的林知夏。她坐在他们曾经一起学习的位置上,专注地阅读着一本英文小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林知夏抬起头,略显惊讶:“《了不起的盖茨比》,英文原版。北大教授推荐的预习书目。”
“难吗?”
“有些词汇不太熟悉,但故事很吸引人。”她合上书,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吗?”
陈默坐下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曾经无话不谈的他们,现在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我妈妈给你带了礼物,”陈默终于想起明信片的事,“从北京寄来的北大明信片,周一我带给你。”
“谢谢,你妈妈太客气了。”林知夏微笑着说,但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又是一阵沉默。
“我可能要提前离校了。”林知夏突然说。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
“期末结束后。北大有一个寒假预备课程,王老师建议我提前适应环境。”她轻声说,“本来可以明年再去,但我想...也许早点离开对大家都好。”
陈默明白“大家”实际上指的是他们两个人。早一点分离,早一点适应没有彼此的生活。
“那...祝你一切顺利。”他干涩地说。
“你也是,”林知夏注视着他,“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相信你都会成功的。”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之后的一周,林知夏开始**提前离校的手续,很少出现在课堂上。当陈默周一带着明信片来到学校时,她的座位已经空了。
“知夏昨天已经去北京了,”李萌告诉他,眼神复杂,“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那是一个精致的信封,里面是一张北大未名湖的风景照,背面是林知夏熟悉的笔迹:“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愿你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闪闪发光。——知夏”
陈默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手中紧握着那张明信片,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失去。
那天晚上,他在日记本上贴上了这张明信片,在旁边写道:“她走了,在我们还没有真正开始之前。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沉默的告别,渐行渐远的轨迹。”
窗外,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悄然飘落,覆盖了这座城市的所有痕迹。青春的故事里,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伴一程,而后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各奔东西。而这场雪,似乎也为他们未开始的感情画上了一个洁白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