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 第114章 打造淮河防线,袁术的死节之士(求全订)

显然,张飞已经忘记了城外那句“决不饮你的酒”。

郑牧则是举樽小酌:“酿酒是需要粮食的,眼下兖州闹蝗灾,谷价飞涨,牧专程挑了些粮食来酿这些酒,无多的了。”

张飞将嘴边的酒渍擦拭干净,大眼珠子一转,随即将郑牧和简雍跟前的两坛酒给拎了过来,然后又将其捆好,小心翼翼的放到旁边。

随后,张飞又拎起跟前只剩下半坛酒水的酒坛,分别给郑牧和简雍斟酒:“这酒昂贵,今日就喝这一坛,剩下两坛,子武和宪和下次来了,再一起喝!”

简雍大笑:“益德,你真能留到下次我等来吗?”

张飞拍了拍胸口:“俺什么时候骗过人?说下次,就下次。”

郑牧端起酒樽,微微摇晃:“益德想喝就喝,不用等牧返回,接下来,牧应该会在下邳国待很长一段时间。这襄贲城就托付给益德了。”

张飞敛容:“俺差点忘记了,子武你现在是下邳相。子武放心,有俺在郯城,谁敢去犯襄贲城?”

顿了顿,张飞又问道:“子武去下邳,会打仗吗?”

郑牧小酌一口酒水,润了润喉咙:“袁术占了下邳几个县,牧为下邳相,又岂能不将其夺回来?”

“唉!”张飞忽然叹气:“俺若是下邳相,就该俺去打仗了。”

郑牧轻笑:“袁术在寿春,兵精将广,你去了,能打得过袁术吗?”

张飞眼珠子一转,凑近道:“子武的襄贲城,即便没有俺在郯城,也无人敢犯;不如子武到了下邳给兄长说说,让俺也跟着子武去打袁术如何?子武放心,这次俺不会醉酒误事了。”

郑牧摇头:“如今玄德公初定徐州,留益德在郯城,关都尉在彭城,是为了震慑琅琊、东海、彭城和任城,亦是为了控制亢父和梁父两条险道。其重要性并不亚于跟袁术争斗。”

“更何况,牧如今在明面上,依旧是与玄德公不和,你若跟着牧去了下邳,那下邳的人都知道牧跟玄德公并无嫌隙了。”

“若非听闻益德在郯城时常喝闷酒,牧担心益德又饮酒坏事,这才专程来郯城。稍后,益德还得再将牧骂出城才行!”

张飞顿时脸如苦瓜色:“这还得装多久啊!”

郑牧敛容肃声:“益德无需焦躁,我等的敌人,不仅在外部,也在内部。只要牧与玄德公表面不和,那么我等的敌人就一定会对牧用离间计。待彻底清除了徐州的内忧外患,就不用再装了!”

顿了顿,郑牧又道:“益德,玄德公能信任且能重用的人不多;你如今是东海相,督察各县,安抚士民,这些都是头等重要的,切勿懈怠了。”

“在亢父的时候,牧还能提前布置,让曹操无法夺取亢父险关;但牧如今要去下邳,而关都尉又在彭城,这东海到梁父,可都得益德费心了!”

“如今时局混乱,兵事凶险,稍有不慎,我等皆成他人请赏的战功了。”

“益德若不能引以为鉴,下一次就不是牧的军棍和玄德公的鞭子了,而是我等黄泉作伴了。”

张飞凛然,面有羞愧:“子武用心良苦,俺会谨记的。”

半个时辰后。

张飞将简雍和郑牧都驱逐出郯城,破口大骂:“郑牧,一坛酒就想收买俺,你太小觑俺了!俺不会忘记那四十军棍!你若再敢出现在郯城,休怪俺的蛇矛认不得人!”

郑牧亦是佯装大怒:“张飞,你竟敢如此折辱本都尉?若无我郑牧,刘玄德又如何能当得上徐州牧?”

张飞佯装大喝:“俺兄长能当徐州牧,那是俺兄长的本事,与你何干?怪不得这坊间传言,说你嫉恨俺大哥当了徐州牧,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张飞!”郑牧以枪指着张飞,面有愠怒:“下次别落到本都尉头上,否则必然再打你四十军棍!”

简雍则在一旁小声提醒:“演过了,演过了,别真打起来了!”

郑牧佯装冷哼,遂策马转身,张飞犹自在城外骂骂咧咧。

三日后,郑牧抵达下邳城。

但郑牧并未在下邳城逗留,而是走泗水一路南下入广陵郡,抵达淮河,又自淮河西进,抵达盱眙。

黄昏。

郑牧看向眼前的盱眙城,不仅城门大开,城头的军卒十分稀疏,不由蹙眉。

一千骑兵距离盱眙城都不到五百米了,盱眙的军卒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郑牧偃旗息鼓秘密来盱眙城,遇上不明旗号的兵马出现在盱眙境内时,正常的县令都会有所防范。

然而这盱眙令......

“郑乙,上前喊话!”郑牧面若寒霜。

家将郑乙策马来到城下:“盱眙令何在?速速出城,迎接下邳相!”

城头的军卒吃了一惊,连忙分了个人去通知盱眙令。

盱眙令廖泗,是陈珪的门生,统兵千人驻扎在盱眙,骤闻郑牧到来,廖泗惊讶不已,但还是出城来迎接郑牧。

“不知郑相到来,下官有失远迎。”廖泗虽然不知道郑牧来的目的,但也不敢对郑牧不敬。

毕竟郑牧不仅仅是徐州的骑都尉和下邳相,更是退曹操、夺亢父梁父、逼的曹操掠食陈、汝的狠人。

郑牧策马而立,语气不疾不徐:“即日起,调盱眙令廖泗入下邳,贬为巡城尉,限三日内交接盱眙军政要务,不得有误!”

廖泗顿时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我被贬官了?

“郑相,下官乃沛相举荐,如今沛县跟——”廖泗正想说,如今陈珪跟刘备已经达成了共识,曹宏已经有了收敛不会再随意更换下邳国的官吏。

但郑牧却打断了廖泗的话:“盱眙乃拱卫徐州的南部重镇,身为盱眙令,不思在盱眙加固城防、训练精兵、严查袁术动向,却在这里攀权富贵、妄图投机取巧。如此德行,如何能守住徐州的门户?”

廖泗被喝斥,怒气不由滋生:“郑相,下官不服!盱眙虽然是南部重镇,但下官并未疏于防范。”

郑牧居高临下的盯着廖泗:“并未疏于防范?那你可知道本相带了多少兵?可知本相走的是水路还是旱路?可知本相是从淮陵来还是淮阴来?”

廖泗答不上来,辩驳道:“郑相又不是敌人,下官自然不会查探。”

郑牧寒目冷哼:“本相一路偃旗息鼓,你怎知不是敌人?若不是本相自报身份,你又怎知是本相到来?不仅防卫懈怠,还诸般借口,有你这等人防守盱眙,如何能保证徐州的安危?再敢废言,拿你祭旗!”

郑牧的强势,让廖泗内心堵得慌:“下官是沛相陈公举荐的盱眙令,在盱眙已经三年了,即便要让下官去下邳,那也得有刘使君的调迁令!”

“曹宏真是个废物,这么多天了,这般尸位素餐的盱眙令竟然还未换掉。”郑牧骂骂咧咧的,随即一鞭子抽向廖泗:“你若不提陈珪和刘备,本相还不想与你计较。你却要拿陈珪和刘备来压本相?”

“陈珪一个沛相,竟敢安插人来下邳国,是当本相不存在吗?本相有退曹击曹的大功,若不是刘备娶了陶使君的妻族女,这徐州牧轮得到刘备?”

“你若不服,可去下邳状告本相,滚!”

廖泗被抽了一鞭子,心中更是憋屈,怒骂道:“郑牧,你竟敢如此无礼!”

“藐视上官,该打?”郑牧轻喝一声,当即两个丹阳兵上前,按着廖泗就将其揍了一顿,直到廖泗的骂声消失这才松手。

看着犹自不服但已经不敢再多言的廖泗,郑牧挥军入城,不再理会廖泗。

“郑都尉,打狗看主人,你今日打了盱眙令,就等于打了沛相的脸,是否演得有些过了。”简雍能猜到郑牧打廖泗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一个恃功而骄的蛮横武将形象,但这心底还是有些发虚。

这演得也太蛮横了!

郑牧却是不以为意,面带微笑:“不狠一点,这盱眙的大小官吏,必然还会闹出事端来。牧要的是一个令行禁止的盱眙,而不是一个勾心斗角的盱眙。”

“即便打了那廖泗,汉瑜公难道还能给廖泗讨个公道不成?”

“汉瑜公是个极为看重家族利益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没有所谓的公道!”

“为了廖泗而跟牧交恶,汉瑜公还没这么愚蠢。”

简雍想了片刻,不再多言。

郑牧能打,有郑牧在的盱眙和没郑牧在的盱眙,这是截然不同的!

如郑牧说的一样,当盱眙的官吏得知郑牧到来,而盱眙令直接被揍了一顿然后调离了盱眙后,没人敢在郑牧面前闹事!

郑牧有兵马在手,又是徐州的下邳相、骑都尉,不论从哪方面,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也就廖泗这个往日里自诩出身家世人脉的,才会忘乎所以的在郑牧面前显摆。

若是乖乖的返回下邳,又何至于被揍一顿,既失了颜面,又承受了痛苦。

“宪和,替牧拟一道文书,分别送往高山、淮陵和东城:自接到文书之日,三县的县令、县尉、县丞、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立即来盱眙见本相,逾期未至者,剥夺其职务!”

郑牧到了盱眙衙署,便下达了第一道政令。

行事还真是果断啊!

简雍暗暗惊叹,遂道:“淮陵和高山相距较近,但东城却是偏远,三日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

郑牧目光灼灼,仿佛能看穿一切:“不愿意来的,别说三日,就算三月,他们也不会来。牧需要的是出兵的借口和定罪的理由!”

简雍顿时明白了,郑牧压根不是要去见这三县的官吏,而是专程来挑事的!

若真的要见这三县的官吏,又何必让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也一并来盱眙?

为了见郑牧,一个县的大小官吏全部来盱眙,这是根本不可能执行到位的。

郑牧的文书,最先抵达的是盱眙南部百余里的高山县。

袁术任命的高山令,见到新任下邳相郑牧的文书,不由冷笑:“区区下邳相,也敢让全县官吏去盱眙拜见?我等听命的是袁公,可不是下邳相!”

盱眙西部淮河上游的淮陵令,跟高山令的态度几乎无二,他们都是袁术提拔任命的,又岂会听郑牧这个下邳相的号令?

然而。

刚过去一日。

高山令就成了郑牧的阶下囚。

“我乃袁左将军任命的高山令,你敢擒我,就不怕袁左将军怪罪吗?”高山令忿忿不已。

得到文书第二日,郑牧就亲率大军将高山城给围了,猝不及防的高山令当场被生擒。

高山令很不忿,说好的三日,怎么一日都不肯多等?

面对犹自不服的高山令,郑牧嘴角泛起笑意:“牧最是钦佩忠义之人,既然高山令对袁左将军如此忠心,那牧就全了高山令的忠义之名!推下去,斩了!”

高山令瞬间愣住,正要开口时却被刀斧手往嘴里塞了一团破布。

不多时,高山令的首级送到了大堂。

“高山令宁死不屈,连求饶声都不曾有,如此义士,牧岂能轻慢了,传令,厚葬高山令!”郑牧当着高山县的县丞、县尉及小吏,下令厚葬高山令,遂又看向众官吏:“可还有对袁左将军忠心耿耿的?站出来,牧一并厚葬!尔等放心,牧不仅会厚葬尔等,还会拟一份死节名单送往寿春,袁左将军必然会对尔等死节之士心怀感激的。”

静!

整个大堂,在这一瞬间连呼吸声都变弱了。

分明是刀斧手用破布堵住了高山令的嘴,竟然说高山令“宁死不屈,连求饶声都不曾有”!

郑牧的铁血手段,让这高山县的大小官吏畏惧不已。

对袁术死节?

哪怕被斩了的高山令,也不是个会对袁术死节的人!

只要给高山令一个机会,也是有机会劝降的!

“谁是高山县丞?”

郑牧见无人回答,遂直接点名。

高山县丞忽然两眼一黑,竟然直接被吓晕了。

郑牧长叹:“高山县丞宁可**也要对袁左将军死节,高山义士何其多啊!拖下去,厚葬!”

刹那间。

整个大堂跪倒一大片。

“郑相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