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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叫她去伺候贵妃
温窈避无可避,光天化日,见到圣驾不行礼逃跑是大罪,这会还维持着刚才请安的姿势没起身。
正以为巴掌要落在脸上时,另一道声音冷沉的在耳边响起,“还闹,出门时不是说腹痛,这会倒是有力气折腾了?”
明黄色的衣袍从眼前晃过,温窈忍不住咬牙。
罢了,算她倒霉。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撞上这两尊瘟神。
惠贵妃面露委屈,挽住萧策的手撒娇,“陛下,这女人心怀不轨,明知您今日过来祈福,偏故意弄出这些姿态来,臣妾不过想小小训诫她一下。”
萧策握着她一只手,将掌心严丝无缝地包裹住,语气略微缓和些许,“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你也不怕打的自己手疼。”
惠贵妃愈发柔情似水,“臣妾一时生气便忘了,到底是陛下心疼臣妾,这点小事都记挂着。”
她刚要高兴起来,却在目光落于他手背时倏然阴了脸。
那修长的指节旁,赫然顶着一枚月牙形的弯弯牙印。
惠贵妃心头火再起,恨得牙痒痒,这女人简直胆大包天,勾引就算了,竟还敢**陛下!
温窈被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用眼睛扒了个遍,对方简直如暗刀似的恨不能将她剐了。
说实话,她并不愿与惠贵妃交恶。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惠贵妃和温语柔是常年死敌,有她在一日,温语柔注定不会过的太如意,温窈对这幅场景可以说是乐见其成。
她毫无怨言地叩首又行了一礼,编好说辞,“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妇今日来是特地谢恩的,谢陛下赐予亡夫迁葬西陵,享天家香火,如此皇恩浩荡,定要在此恭候陛下娘娘,磕头以表心意。”
萧策掀眸看向她,“你倒有意思,不入宫谢倒在这堵着朕,这是嫌朕给的还不够?”
此话一出,温窈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攥紧。
究竟是谁堵谁,萧策要不要这般无耻!
从三年守期出来后,她见到他腹诽最多的便是这个词,他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
温窈埋头,“臣妇绝无此意。”
四下沉寂,无萧策开口,其他人便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却不想他轻飘飘揭过,居高临下地吩咐,“行了,起来站着,别拦了朕的去路。”
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又叫惠贵妃警惕起来,为了避免她纠缠萧策,忍不住开口道:“口说无凭,光动张嘴谢有什么用。”
萧策似笑非笑,目露深意地侧头,“爱妃想如何?”
她再次柔了声音,抚着隆起的肚子道:“臣妾想着国公夫人既然清早就出现在这,想必昨晚是在寺中过夜了,对此地定是格外熟悉些。”
萧策笑容不变,似在等着她下一句。
惠贵妃只纠结了一瞬,到底开了口,“臣妾想叫国公夫人陪侍,陛下可舍得?”
所谓陪侍,便是官家女眷要紧跟在嫔妃左右,充当女官的职责。
但这职责的界限却丝毫不明,原本只是做些陪聊解闷的活,可天下子民都是皇家的奴才,惠贵妃就算等会让温窈去跳山,她也得照做不误。
萧策目光落在那抹跪着的身影上,她一派的谦和恭顺,根本没有曾经半分娇纵的模样。
他原以为温窈会反抗。
可半分都没有。
萧策收回视线,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下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与之不同的是,地上的温窈立刻浮起了其他算盘。
一行人说是过来为各地灾情祈福,可惠贵妃有了身孕,不宜大动干戈,上完一炷香后便被萧策特赦可以去厢房休息。
进门后她果然变了脸,皮笑肉不笑道:“听闻国公夫人泡的一手好茶,本宫也想尝尝。”
宫女将东西备齐,温窈耐心很好地当着她面开始煮茶,点茶,做的还是最难的幻山水。
等端过去时,惠贵妃装模作样地上手去接,刚碰上碗沿便露出一抹讽笑。
正要颠翻茶盏的前一瞬,温窈眼疾手快地撤了回来。
惠贵妃接了个空,立刻扬眉,“**人!你竟敢耍本宫!”
温窈飞快认错,“娘娘恕罪,这幻山水定要亲自揭盖端到面前瞧了才是,臣妇这个位置不是绝佳观位。”
惠贵妃打量着手里新染的蔻丹,“本宫金尊玉贵什么没瞧过,让你端就端稳了。”
温窈仍旧没给,托着茶盏笑的一脸恬淡,“娘**指甲真好看,若是被茶盏碰花了岂非可惜,要不臣妇喂您喝吧?”
惠贵妃觉得好笑,“你当本宫的贴身宫女是死的吗?”
这不就对了嘛。
温窈心底暗笑,面上却波澜不动,“臣妇也是这么觉得,既然宫里的姑姑在,怎可叫娘娘亲自来接臣妇手中的茶。”
惠贵妃给贴身宫女翡翠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上前去接。
她手刚碰上,温窈直接往右一偏,将整盏茶全部盖在她身上!
动主子当然不行,欺负你一个丫头还要挑日子吗?
好在水温不算高,翡翠只惊叫着将茶盏挥开,下一刻,那瓷杯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
翡翠刚要气恼地开口,温窈立刻请罪,“求贵妃娘娘宽恕,臣妇实在是因为皇后娘娘前些天说的话精神恍惚,才在您面前贸然失态。”
惠贵妃刚想治她的罪,却被这个话题勾起,随即露出冷嗤,“温窈,你果然有备而来。”
温窈语气哽咽,“请贵妃娘娘救救臣妇,臣妇实在是不想再成为皇后的垫脚石了。”
当年之事闹的汴京风言风语,惠贵妃自然是知道这垫脚石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没好气道:“赶紧说,别给本宫卖关子!”
温窈头咚的一声磕在地上,带着哭腔,“皇后娘娘逼臣妇给陛下生个孩子,臣妇宁死不从,娘娘该明白,皇后此举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若真有温家子降生,娘娘皇儿的太子之位岂非岌岌可危!”
惠贵妃闻言,也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咬着牙威胁,“你倒是敢说,就不怕本宫知道将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