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强娶:被疯批太子藏在渣夫家隔壁 第27章 被那男人养成离不得窝的家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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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茶楼雅间,日头渐斜,将桌椅拉出长长的影子。

姜稚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对面刚送走第十几个应聘者。

那是个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进门时还带着一身劣质熏香味,吹嘘自己曾管过三家布庄,结果姜稚梨只问了几个简单的账目问题,对方就支支吾吾,连最基本的流水核算都说得颠三倒四。

“下一个。”

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暗一闻言便转身出去,不多时又领进一个人来。

这次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的瘦高书生,看起来倒是清瘦,可一开口便是满嘴的之乎者也,说什么“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经商乃是末流。

姜稚梨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直接打断了他:“这位先生,且不论义利之辩。我只问一句,若一批布料进价十文一尺,欲赚取三成利润售出,该如何定价?若遇市面波动,又该如何调整库存?”

那书生顿时卡了壳,脸涨得通红:“这、这……此等锱铢必较之事,岂是吾等读书人所虑?当交由账房……”

“送客。”姜稚梨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茶杯,声音冷淡。

暗一脸上没什么表情,上前一步,那书生被他周身冷冽的气势一慑,悻悻地收了声,狼狈地退了出去。

雅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姜稚梨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将脸深深埋进冰凉的账本封皮里,肩膀垮了下去,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力感。

一天了,从清晨到现在,见了不下三十人。

那些人不是眼高于顶,看她是个盲女便面露轻视之徒,就是些只会夸夸其谈,毫无真才实学的庸碌之辈。

暗一默默上前,将她杯中冷茶倒掉,重新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递到她手边:“夫人,喝口热茶,歇息片刻吧。”

“暗一,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所以他们才……”

“难道瞎子就不配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暗一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倔强无比的女子,想到主子私下的吩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夫人,寻常途径寻来的人,鱼龙混杂,难免不如意。属下倒知道一个去处,或许……能有夫人想要的人。”

“什么地方?”

“璇玑阁。”

“璇玑阁?”姜稚梨怔住,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什么地方?”

暗一解释:“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地方,专收容些身怀绝技却因种种缘由落魄潦倒的人。”

“有被主家诬陷贪墨,赶出家门的老账房,算盘打得精熟,账目过目不忘,也有因战场受伤无奈退伍的老镖头,走南闯北,熟悉各路门道,为人最重信义。“

”还有那些空有才华无处施展的子弟……”

他顿了顿,“那里的阁主是个性情古怪的高人,立下规矩,不同出身来历,只问真才实学。但有一点,欲入阁得其庇护并获荐者,需签下死契,终身不得叛主。”

姜稚梨听得指尖微微发颤,这样的地方,听起来既神秘又危险。

“这等龙潭虎穴,阁主岂会轻易帮我一个无名无姓的盲女?”

暗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枚令牌。

令牌触手冰凉,是玄铁所铸,沉甸甸的,上面刻着繁复的龙蛇纠缠纹路,中间是一个古朴的“璇”字。

“主子早有交代,若夫人遇到难处,寻常法子解决不了时,便将此物交给您。持此令牌,可见璇玑阁主。”

姜稚梨接过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他……早就料到我今日会处处碰壁,早就为我备好了后路。”

暗一低下头,恭敬地回答:“主子只吩咐,若夫人坚持要亲自尝试,便让您尽兴。待您觉得……需要时,再献上此物。主子说,您想做的事,他绝不阻拦,但希望您知道,无论如何,都有他在身后。”

姜稚梨握紧了手中冰冷的令牌。

“备车,去璇玑阁。”

马车内,姜稚梨靠在软垫上。

谢至影给她准备了很多糕点,就是为了防止她饿着。

马车行了快两个时辰,四周寂静得只剩车轮轱辘声。

她拈起一块梅花状的枣泥酥,小口咬下去。

甜度淡淡的,酥皮一碰就碎,分明是谢至影今早天没亮就在厨房捣鼓的手艺。

“啧。”

她突然把半块糕点丢回食盒,气得扯歪了面纱。

才离开几个时辰,居然就开始想那家伙揉面时绷紧的臂膀,还有他硬要喂她试吃时蹭过唇角的薄茧。

暗一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夫人,可是糕点不合口味?主子准备了七八种……”

“谁想他了!”

姜稚梨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愣住。

车外沉默片刻,暗一冷静补充:“属下是说糕点。”

姜稚梨耳根发烫,胡乱摸到水囊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还飘着几颗枸杞。

那男人连她路上喝水的事都要管!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她下意识扶住车窗。

指尖触到窗棂某处凹凸的刻痕,仔细摸索,竟是歪歪扭扭的梨花图案。

这马车分明是新车……

“暗一。”她敲车窗,“这车什么时候打的?”

暗一答得平板:“上月主子亲自画的图样,说夫人腰不好,车轮要包软牛皮。”

姜稚梨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

她突然想起今早谢至影给她系披风时,非要往她袖袋里塞满糖炒栗子,嘟囔什么“路上磨牙用”。

“停车!”她突然喊。

暗一勒马:“夫人有何吩咐?”

姜稚梨攥紧袖袋里热乎乎的栗子,憋了半天:“……下次让他少放点糖!”

暗一的声音透出笑意:“属下记得了。”

车轮重新转动时,姜稚梨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

明明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就想谢至影想的不得了。

完了,她好像真的……被那男人养成离不得窝的家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