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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六子里的萧覆舟。”天潇湘向丁修解释道。
“哦?”丁修闻言心生不解,萧载舟和萧覆舟?
这也太凑巧了?莫非他们同属一个家族?
原来他就是那个打雨霖主意的人?
看起来,我这趟周天之行恐怕要比预想的更加棘手。
并且,如果所料不差,面前这几个萧翰林、裴恩亭、姜副将之所以会动手,根源也在萧覆舟身上。
我如今当上了东部的帝主,周天那位陛下又怎么可能不把我的底细查个清楚?
那是一定的。
那么,他在明知萧覆舟有意针对我的情况下,难道还会伸出援手?
因此,他极有可能是借力打力,任由我过来,倘若我能闯过萧覆舟布下的障碍,那恰好能说明我的能耐。
到那时,他便能考虑与我联手,共同制衡萧覆舟。
说到底,这些人都在利用我,无非是各自的盘算有所差异罢了。
他斜眼瞥向萧翰林,心想人既然已经到了,哪有让他溜走的道理?
他先是瞧了瞧准备开动的车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道:“我与萧覆舟之间有宿怨,等我抵达目的地,自然会去找他算账。”
“你猜,周天陛下届时会不会抽身出来,收拾你们呢?”丁修反问道。
“天啊,他竟然敢直接称呼萧天王的名讳,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这么说,丁修很清楚他与萧天王之间的恩怨,也明白所有事情都是萧天王在背后谋划。”
“等他到了之后,就要跟萧天王交手了。据说他麾下有个叫醉谋的厉害角色,此行没见到人,想必是走了别的路,这样看他确实有资本叫板。”
“再加上谢独行,以及那个能斩杀姜天奇的猛将,这样的阵容,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对付萧天王而来的。”
“因此,周天陛下为了给丁修扫清障碍,必然会拿翰林王开刀。”
…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话语间再无顾忌,对丁修展现出的胆识深感钦佩。
旁边的裴恩亭和姜副将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特别是姜副将,尽管他不清楚全部细节,但也从姜天奇那里听到过一些风声。
事情牵扯到了那位大人物。
他们这些人会再一次进行阻拦,目的就是摸清丁修此行的底细,好向上头禀报。
重点要查探的就是那个被称为鬼谋的人物。
而姜天奇之所以会动手,目标是谢独行,想瞧瞧时隔多年,谢独行的实力究竟如何了。
可结果是谢独行根本未曾出招,姜天奇就已经命丧黄泉。
那些文人雅士本是用来应对鬼谋的,谁曾想还没开始试探,己方阵营就已然乱成一团。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两人才发觉,原来丁修自始至终都未曾把他们当回事。
他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萧天王。
想到这里,他们内心的不安感又加重了几分。
当今陛下与萧天王之间早已是貌合神离。
一旦丁修开始动手,陛下为了拉拢丁修,绝对会牺牲掉他们两个。
那干脆杀了丁修?
这条路走不通,要是打输了怎么办?
下场就是死。
即便打赢了,他们也活不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把事情闹大,把更多人拖下水,到时候牵连的人多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丁修感受着周围人各不相同的神情,听着那些嘈杂的议论,目光则紧盯着那辆停下不动、悄无声息的马车。
丁修明白,车里的萧翰林正在迟疑。
他稍作停顿,又说道:“另外,倘若你今天不跟我合作,等我抵达帝城之后,或许会把所有麻烦的源头都推到你身上。”
“你觉得,你们周天的那位陛下,会不会采信我的说法呢?”丁修接着逼问。
“这招真毒,陛下会信吗?恐怕多半会信的。”
“毕竟他要收拾的是萧天王,陛下当然乐意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这样看的话,翰林王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翰林王接下来悲惨的下场。
“我……”车里的翰林王听到这些,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伸出头来,望着丁修说:“帝主,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我不过是让一些文士去阻拦你的去路罢了。”翰林王满脸苦涩:“他们能给你造成的麻烦,充其量也就是让你耽搁一下行程。”
“他认了!”
“亲口承认人是他安排的。”
“嘿,这下证据确凿了,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又是个能拿捏他的把柄。”
…
这话让翰林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呵!”丁修听完,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说实话,就凭那一帮文弱书生,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难道还真能把自己给杀了?
就算递给他们兵器,他们恐怕连怎么握都弄不明白。
他说道:“这件事,本来可以就此揭过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转向裴恩亭和姜副将,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说到底,你们的处境如何,全凭我的一句话。”
“只要你们能得到陛下的庇护,甚至成为陛下倚重的人,那诸子百家又有哪个敢对你们下手?”
“萧天王虽然有这个胆子,可他真的能动手吗?”丁修用一种奇特的语气说道。
“他这是何意?怎么连裴恩亭和姜副将也一并算上了?”
“莫非他有意拉拢这几个人?说得也对,只要有周天陛下的力保,诸子百家就不敢有任何异议。尽管萧天王可能会报复,但丁修同样会反击,到时候萧天王根本没法为诸子百家提供庇护。”
“这么一来,之前得罪儒家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既能保住小命,又能顺势倒向陛下。毕竟,陛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君主,而萧天王,终究也只是个王爷罢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已然洞悉了所有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