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嫔!
从前被她拿捏的**人,如今因为投靠惠妃,竟然无子晋了嫔位!
纵然再不忿,也不得不行礼:“玉嫔娘娘吉祥。”
玉嫔虽厌恶她愚蠢又毒辣,但母子活着分离,连面都见不到,确实太残忍了,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把宫女手里的伞递给她。
“这才生完孩子几个月,也不怕把自己冻坏!怎么,太后还是不肯见你吗?”
虞贵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是做错了事,可也没造成任何后果,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玉嫔不忍心,提醒暗示道:“不见也好,陛下和太后已经听了旁人建议,决定好了要给皇长子另找个养母,如今若是接触多,以后更痛苦。”
虞贵人见不到儿子,见不到陛下,也进不去慈宁宫,所以根本不知道陛下和太后本就没打算让她和皇长子接触,更不会让她抚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这个生母还好好活着,我的儿子怎么会给别人养?是谁,是谁这么阴毒,竟要叫我们母子分离,叫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叫别人母亲!”
玉嫔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间听到有人这么说而已。好了,快回去吧!以后做事说话谨慎些,不要再犯错。”
“或许陛下和太后看到你的改变,会让皇长子回到你身边也说不定。”
虞贵人心慌意乱。
玉嫔的话让她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点头。
“改!我改!我一定好好表现,谨言慎行!”
……
大雪下了好几日。
妃嫔们各自在宫里快闷出花儿来。
难得放晴,宫人又把长街上的积雪清理得干净,容贵妃叫了一起去围炉吃茶,都去了。
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偶尔争锋几句、酸几句,总的来说,很和睦。
温妃从未感受过的场景。
最开始得宠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算计她,仅有的几个朋友,因为她的心软和不小心而遭连累,死的死,关的关,都离了心。
后来她独宠了,大家明面上敬着她、羡慕她,但因为她不肯让她们分宠,背地里都恨死了她,晨昏定省时,几乎都不说话,敷衍的请个安久都走了。
几乎无人愿意坐下来陪她这般说说笑笑。
温妃心底不屑。
这个容贵妃,真是虚伪,装着清冷高洁,实则收买人心的一把好手。
婉妃把烤香的栗子递给沈令仪:“吃,这个对胎儿好。”
沈令仪描了妆,遮掩了脸色的苍白,却遮不住精神力的恍惚,一直在走神。
婉妃叫了她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什么?”
温妃瞧了那剥了壳的栗子肉一眼,眸光微动。
原本是想等到“虫熟蒂落”,再把蛊虫弄到手,另作他用,但感受到自己如今在萧御宸心中的地位不复从前,甚至都不如惠妃,只得提前除掉她!
装作羡慕关心的样子道:“惠妃这是怎么了?瞧着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可是皇嗣没日没夜的闹你了?”
沈令仪捕捉到她眼底的得意和恶意。
这个女主,还真是黑化的够彻底的。
不过也符合书中人设。
她原本就是要跟萧御宸决裂,然后和儿子一起造反的。
淡笑温柔,掩饰不住的疲惫:“最近闹得厉害,晚上都睡不好,太医说孩子吸收得太好,本宫的营养都有些跟不上了。”
虞贵人盯着沈令仪的肚子,又想起自己被抱走、两个多月都没能见上一面的儿子,悲从中来,哭哭啼啼。
容贵妃担忧:“难怪这几日瞧着气色这么不好,可要好好保养才行。”
沈令仪点头,温柔**塞枕头的假肚子:“太医给开了方子,说吃上两天,应该就能好转了。”
聊了半晌。
眼看着就要午膳时间。
妃嫔们起身,准备各回各的宫殿。
红墙围起的长街上,宫妃们百花齐放。
赵贵人侧了眼走在身旁,满眼嫉妒的虞氏,嘲讽一笑:“再瞧,你也没惠妃的好运道,还没生就已经是四妃之一了。”
虞贵人酸得心窝里一阵火烧火燎。
她生了皇长子,竟还只是个贵人。
陛下和太后分明是在打她和皇长子的脸!
赵贵人又道:“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要是惠妃地胎有个万一,你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贵人心里确实诅咒了惠妃和柔贵人千万遍,但算计失败了太多次,已经没那么胆子再动手,怕再被抓个现行,以后别说抚养皇长子,只怕连见都没机会见了。
只要其他人生不出来,皇长子就是最有继位可能的皇子,她这个生母来日自然尊贵。
“你自己想害人,别赖给我!我有皇长子,她怀的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用得着嫉妒她?”又嘴**冷笑,“得意什么,能不能生得下来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她说得小声。
但还是被人学到了沈令仪耳朵里。
“惠妃娘娘,虞贵人心里可揣着对您和皇嗣不好的想法呢!”
沈令仪虽然怀的是个空气,但没人喜欢被人诅咒:“看来虞贵人确实不适合养育皇嗣!难怪陛下和太后最近在寻摸着,给皇长子安排一个心性温和的养母呢!”
虞贵人这么一听,还以为惠妃要去陛下和太后面前挑拨,断送她和亲儿团圆的机会,顿时赤红了眼睛,暴跳如雷就冲了过去。
“你敢害我和皇长子母子分离,我一定杀了你!”
沈令仪护着肚子后退。
温妃不着痕迹地煽风点火:“虞贵人,你太放肆了,惠妃也就这么一说,又没真的去太后和陛下面前说什么!你这般心性,如何能教养皇嗣?”
虞贵人听到她提及皇长子,猛地一怔。
情绪里的恨意,却越发汹涌。
因为她此刻已经认定,惠妃就是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当众失态,好以此为借口去陛下和太后面前胡说八道,把自己的儿子强抢给投靠惠妃的妃嫔抚养!
惠妃在拿她的儿子做人情,企图拉拢同盟,和温妃打擂台!
这个**人。
不得好死!
“是你!一定是你让陛下和太后给皇长子另选养母的!自己怀着孩子,却来要来我们母子分离,惠妃,你好阴险的心,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越说越激动。
就要扑上去厮打惠妃。
婉妃急忙要上前阻拦,不知被谁绊了脚,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耳边是一阵惊呼声后。
等她起身。
就见沈令仪倒在墙根下的积雪上,捂着肚子,惊魂未定,而她身下正不断流出血来,映着雪白的积雪,无比刺眼。
温妃眼神深处飞快闪过一抹什么,大喊道:“虞贵人,你疯了,竟敢谋害皇嗣!”
又急急吩咐宫人。
“惠妃动胎气了。”
“快请太医,去告诉陛下!”
……
太医来的快。
温妃谨慎,即便用无毒的药物试探过惠妃的肚子一次,但也怕惠妃是在做戏,其实早已经处理掉了腹中赃物,所以命自己最信任的汪太医,一旦翊坤宫发生什么,一定也跟着来。
汪太医挨着孙太医的肩,追进了寝殿里。
一架屏风把偌大的宫室分隔成明次两间。
两位太医的叹息声和越发浓烈的血腥气不断传出,让人心惊肉跳。
后妃们掩着鼻,阻隔不断冲进鼻腔的血腥气,窃窃私语:“只怕是保不住!”
容贵妃把人都赶了出去:“除了太医和惠妃的宫人,其他人都出去,不要妨碍太医诊治!”
后妃们鱼贯出了寝殿。
有人幸灾乐祸。
心道自己都没怀上,惠妃凭什么那么好运,就该她小产倒霉!
有人唉声叹气。
没了这个孩子,只怕在帝王心中的地位要一落千丈,还怎么跟温妃斗。
有人心软善良,担忧心疼。
小产过的,知道那滋味有多钻心。
生怕惠妃受不住打击。
“这个虞贵人,真是个祸害!”
闯了祸的虞贵人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
惊恐万分的跪在殿外,眼睛死死盯着寝殿的窗户,生怕听到太医说“没用了”。
若是惠妃小产,自己只怕活不成了!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她僵着脖子不敢往后看。
萧御宸怒极一脚将她狠狠踹翻:“又是你这个**人!惠妃和皇嗣若是有个万一,朕要你的命!”
温妃快步迎出来。
流露出担忧之色,看不出一丝虚伪:“惠妃见红了,她一定吓坏了!希望孩子能保住,不然惠妃真要伤心死了,陛下也会很遗憾的。”
其他人都冷冰冰地看着她。
即便没有证据,但几句所有人都在心中给她定了罪,从前无缘无故小产的孩子都是她害死的!
被害小产过的后妃无不切齿。
“她被禁足,就有皇子顺利出生,她一出来,惠妃就小产了,不是她还有谁!”
“自己生不出来,就害别人的,总有一日会遭报应!”
……
温妃听不清,但猜也猜得到她们在说自己什么。
心中涌起浓浓的委屈,就算玉嫔和容贵妃的孩子确实是有自己的原因才没得,但她不是故意的,怎么能把其他账也都算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