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
容贵妃看到她眼底的恶意,眉心蹙起。
这才是温如云的真面目。
她根本就是个心思歹毒的**人!
“你今日如此得罪她,小心她来找你麻烦。”
婉妃不以为意:“她现在一心想要霸占陛下,恢复盛宠,眼睛就盯着惠妃都来不及,何况我不争宠,没执念生什么皇嗣,她现在哪儿有时间来算计对付我?”
“看她不爽,我就怼,怕她不成!”
……
萧御宸被沈令仪推进了净房沐浴。
即便自己现在“有孕”,不用紧接着用别人用过的烂黄瓜,但身边躺着的男人身上有温妃的气味,也挺恶心的。
“陛下身上的脂粉味,臣妾闻着有些不舒服嘛!”
萧御宸不在意她是真不舒服,还是真吃醋,都很配合的进了净房。
怀着孕的女人,他还是愿意纵容一些的。
元禄进来伺候,小声道:“陛下,去打扫御花园亭子的宫人捡到了这个。”
萧御宸身上被热水淋湿,双手搭着浴桶,肌肉微微绷起。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却连正眼都没看一眼。
因为对当小主、爬龙床都没兴趣。
这也是萧御宸喜欢待在翊坤宫的原因,他本也没那么风流,没兴趣在宫女身上打转,安安分分的才清净。
抬眸。
侧了厌香囊。
似乎是温妃今日佩戴的香囊。
但若只是捡到香囊,他不会特意来说。
“这香囊,怎么了?”
元禄回道:“宫人捡到后闻了闻,察觉到身子异样,这才悄悄送来了翊坤宫交给奴婢,里头似乎加了……**!”
萧御宸平淡的眼神,瞬间被寒意冰封:“你说什么?”
元禄低头:“奴婢不敢胡说,这香囊闻着,确实不对劲。”
萧御宸伸手拿过香囊,在鼻下嗅了嗅。
是了!
就是这个香味!
茉莉清香,闻起来清新极了。
原该死纯洁的,却被她的邀宠手段玷污。
昨日偶遇温妃。
她眉眼含情,泪水涟涟地告白,忏悔自己的倔强。
萧御宸知道是为了娘家人才低的头,但他也肯给台阶,只要那像极了蓝臻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依然是含情脉脉的,就好!
所以他停下了脚步,心平气和地跟她说了话,原谅了她。
她矜持着,不肯立马让他进永寿宫,他也配合。
今日再遇见,她主动抱住了他,他也立马来了兴致。
原以为是因为那张脸,和从前的情分。
没想到!
**多多少少都会伤害男子躯体,所以宫中严禁后妃使用这些,没想到她为了尽早恢复恩宠,竟敢不顾他的身体,给他下**!
“温妃!你可真叫朕失望啊!”
元禄看到他脸色难看,小心道:“香囊掉在亭子里,或许有人悄悄往里头加的,也未可知。”
若是换做从前,都不用元禄给温妃找借口,萧御宸自己就否定论温妃会给自己下药的可能性。
但温妃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蓝臻的替身,哭得伤心,心灰意冷,却才时隔几日,就出来邀宠,无非就是为了权利,为了荣耀,为了她的娘家。
心里,还哪儿会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他可以不在乎温妃心里是不是一如既往地深爱自己,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被她算计,因为蓝臻绝对不会那么做!
她的行为,在玷污蓝臻纯洁的人品!
“把这枚香囊放在朕的寝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张与蓝臻相似的脸,总能让他心软。
但温妃今日行为,已经不配得到他无条件的宠爱。
他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温妃,永远比不上蓝臻。
她只配当个替身!
元禄嬷嬷叹息。
温妃真是把一手的好牌,打得稀烂啊!
萧御宸从浴桶中站起,水帘扑簌簌地倾倒,冲击出阵阵浪潮般的声响:“虞贵人早产,柔贵人被下药的事,你继续深查下去!”
元禄心惊。
陛下这是,不在信任温妃了啊!
……
时日不知不觉。
沈令仪的“身孕”已经四个月。
小腹微微隆起。
偶尔还会有“胎动”。
每当这时,萧御宸就会很高兴,夸她的“孩子”要比虞氏的乖巧,比柔贵人的灵动。
若是温妃也在场,就会露出羡慕之色。
伪装得无比完美。
任谁也看不出来,她腹中的“妖怪”,是温妃害人的罪证!
容贵妃恨极,却依然不动声色。
怕被温妃察觉,怀了计划。
这期间,温妃几次欲害她“小产”,都被她躲过。
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死胎来充小产下来的胎儿,不能让她得宠。
挑了个前朝事多,萧御宸很少来后宫的好机会,沈令仪服下孙太医送进宫来的蛊虫。
把寄居在她宫腔里的蛊虫吞噬。
出了很多血。
但好在没有血崩。
顺利度过一劫。
孙太医擦了擦冷汗:“蛊虫寄居,吸食了您身体里不少养分,需得好好调养三个月,才能恢复元气,一年内最好也不要有孕,让子宫能够得到充分的修养。”
沈令仪苍白着脸色点头:“这一次,多亏了你,本宫不是不知恩的人,以后倘使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位,你尽管说。”
孙太医:“微臣新进太医院,遭人排挤,娘娘肯愿意用微臣,还几次在陛下面前提拔微臣,这都是大恩,微臣为您尽忠,是应当的!”
“来日娘娘登高,微臣也能沾光,不求他报。”
沈令仪点头,似随口一问:“听说谢大人最近告假在家,是生病了?”
孙太医动作微微一顿,回道:“突然入冬大雪,谢大人又正好在外办差,着了凉,病倒了。谢大人这大半年来一直忙于公务,身体透支严重,所以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沈令仪撇了他一眼:“本宫看起来,很好糊弄?”
能知旁人不知的蛊,这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太医。
却愿意为她办事。
不是很可疑?
所以她让人悄悄查了他的行踪,发现他暗中与郊外的书院有所来往。
而这书院,还是她建议谢景渊建的。
所以他无疑就是谢景渊安排来照映自己的。
偏那么巧。
她拿到能够救自己的蛊虫的当下,他就病倒了。
而她看过那么多小说,自然也晓得有些蛊虫是要以人为载体去培育的。
所以谢景渊病倒的原因,就是他拿自己的身体,替她练出了这只救她命的蛊!
孙太医愣了一下。
缓缓叹息。
实话实说:“娘娘敏锐,救娘娘性命的蛊,不是种了就一定能成的,也不好让别人去冒险,谢大人就拿自己的身体练。好在是成功了。”
沈令仪心一提。
百感交集。
她来这个时代,没想过要向哪个男子交付真心。
但他做到这般,说不敢动,是不可能的。
“他,还好吗?”
孙太医一笑:“娘娘放心,谢大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来这几日就能继续上衙当差了。”
沈令仪松了口气:“那就好,否则,本宫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他了。”
孙太医道:“只要您平平安安的,就是对谢大人最好的报答了。”
沈令仪无言。
孙太医回头看了眼暖阁门口和窗外。
确定没有人偷听,小声道:“城东有家孕妇胎像已经很不好,估摸这两日就该落胎了,娘娘准备着,让温妃的手!”
沈令仪看着窗外,盛开的红梅在皑皑白雪见,仿佛无数血腥点子!
“放消息给温妃的眼线知道,本宫察觉自己腹中有异,打算悄悄除掉妖孽。”
……
入了冬。
总是下雪。
容贵妃体谅后妃们出门不容易,下雪的日子,就不叫去晨昏定省了。
长街上,除了值守的侍卫和宫人,不见衣着华丽明艳的影子。
除了。
慈宁宫外。
虞贵人给开门的宫人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劳您给太后通禀一声,贵人虞氏来给请安,就给太后磕个头。”
其实是想进去见见儿子。
帝王和太后一点功劳和苦劳都不念,连个嫔位都没升上,初一十五她都不能进去拜见。
孩子……她一眼都没见到过!
只能一遍一遍地来求,求太后见她一面。
宫人掂量着手里的荷包,沉甸甸的,就算只是银锭子,起码也得五六十两,若是再有几件珠宝,直接可以去外头置办个宅子了。
但看守的宫人没敢收,给塞了回去:“贵人可别为难奴婢,如今天儿冷,太后身子不爽利,不愿意叫人打扰的,您快回吧!”
说完。
门又当着她的面。
“砰”地关上了。
虞贵人又急又恨。
太后凭什么将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抢走!
儿子是她的啊!
她多想砸烂眼前的门,去抢回儿子。
可到底是不敢。
惊扰了太后,只怕陛下会把她丢进冷宫里去!
到时候,可就真的再也没机会见到皇儿了。
失魂落魄地走在长街上。
好想大哭一场,大骂一场。
也不敢。
不敬太后的罪名,也不是她一个小小贵人能承受的。
“我的儿子……为什么我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多少次午夜梦回。
她后悔。
当初不该被人撺掇,去对付惠妃。
若是自己没出手,就能以嫔位诞下皇嗣,顺利成为贵妃。
都怪温妃!
都是她背后搞的鬼。
那个不得好死的**人,竟然又出来邀宠了,真是不要脸!
“虞贵人,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也不打把伞?”
听到有人喊自己。
虞贵人忙收敛了情绪,转头看到过来的是谁,脸色一变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