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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失败的恼怒者
网络上，关于林凡的讨论变得微妙起来。
粉丝们依旧在奋力维护，但路人盘已经开始出现松动。
天娱集团的办公室里，陈东看着舆情分析报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净化计划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一百个流水线生产的爱国偶像成功污染了整个赛道。
大众的审美疲劳来得很快，对正能量这个词的阈值被无限拔高。
现在，再提到林凡，很多人下意识的反应不再是崇拜，而是哦，又是那个爱国人设的。
很好。
陈东端起咖啡，心情舒畅。
他要做的不是打倒林凡，而是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商品。
一个可以被定价，可以被替代的商品。
就在这时，全国所有人的手机，电视屏幕，电脑弹窗，都同时被一条消息强制接管了。
没有预警。
没有商量。
屏幕瞬间变红，正中浮现出一条庄严的国徽。
【国务新闻办公室将于十分钟后，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整，召开重要新闻发布会，敬请关注。】
陈东手里的咖啡杯晃了一下，滚烫的液体洒在手上。
他顾不上疼，死死盯着屏幕。
出什么事了。
这种最高级别的全国性强制信息推送，只在面临重大国情，比如战争预警或特大自然灾害时才会启用。
难道是哪里打仗了。
王董的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慌。
“陈东，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怎么回事，上面有什么动静。”
“不知道，完全没收到任何风声。”
陈.东的心脏开始狂跳。
一种巨大的，无法掌控的不安感笼罩了他。
他有一种直觉，这场发布会，和他们有关。
上午十点整。
发布会准时开始。
没有主持人，没有客套话。
一名面容严肃，气质沉稳的中年发言人直接走到了台前。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是发布会的主题。
《通用型人工智能技术民用化成果展示》。
台下，来自全球各地的数百名记者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
通用型人工智能。
这个词就像一颗**，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
那不是还停留在科幻小说和顶级实验室理论阶段的东西吗。
发言人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也传遍了整个龙国，整个世界。
“各位来宾，媒体朋友们，上午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向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介绍一款产品。”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亮起。
一个极其简洁的APP图标出现在屏幕中央。
蓝白配色，图标是一个抽象的，由无数代码流组成的笑脸。
图标下方，是两个字。
小智。
“这是一款基于通用型人工智能技术开发，面向全体公民的智能助手应用，我们称之为‘小智。”
发言人语气平淡。
“从现在起，小智APP将在各大官方应用商店同步上线，免费下载，永久免费使用。”
台下的记者们面面相觑。
就这。
一个APP。
搞出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发布一个智能助手。
现在市面上的语音助手，智能音箱，还少吗。
一个外国记者忍不住举手提问。
“请问发言人先生，这款‘小智’和市面上现有的智能助手相比，有什么本质区别吗。它的技术优势在哪里。”
发言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对着面前的一个话筒，说了一句。
“小智，你好。”
一道温和的，听不出是男是女的电子合成音，瞬间响彻整个会场。
“你好，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全场哗然。
这个响应速度，这个音色的自然程度，已经超越了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产品。
发言人继续说。
“小智，请根据我司马迁的《史记》的写作风格，以第一人称，为我写一篇五千字的个人传记，内容要涵盖我从出生到昨晚加班回家的所有重要人生节点，并进行适当的艺术加工，要求情感真挚，富有历史厚重感。”
会场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觉得发言人疯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史记》风格。五千字传记。还到昨晚加班。
这需要调取多少个人数据，需要多强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分析能力。
这根本不是人工智能，这是神。
然而，下一秒。
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先生。传记已生成，请问是直接朗读，还是以文本格式发送到您的指定设备。”
大屏幕上，一篇古朴典雅，纵横捭阖的古风文章已经同步显示出来。
【高建国者，京兆人也。岁在甲子，诞于古都……】
文章洋洋洒洒，文笔老辣，气势磅礴，仿佛真的是太史公亲笔。
里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都与发言人高建国的公开履历完美吻合，甚至还补充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全场记者，包括正在观看直播的陈东和王董，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怪物。
发布会还在继续。
“小智，检测我过去一年的身体健康数据，分析我潜在的健康风险，并为我制定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包含饮食和运动的详细健康管理方案。”
“方案已生成，其中检测到您的血脂有轻微偏高风险，建议您减少红肉摄入。详细方案已发送。”
“小智，用贝多芬的风格，创作一首激昂的钢琴交响曲，主题是‘龙国崛起’，时长十分钟。”
“好的，正在生成乐谱与音频文件……生成完毕，请试听。”
一段宏伟，壮丽，充满了力量感与史诗感的交响乐，从会场的音响里喷薄而出。
那复杂的和弦，精妙的配器，激荡的情感，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头皮发麻。
一个懂音乐的记者失声喃道。
“这……这真的是AI写的。这水平，比当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作曲家都强。”
“小智，入侵五角大楼的内网需要多久。”
一个胆大的记者突然喊道。
全场一静。
发言人高建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位记者朋友，我们开发‘小智’，是为了服务人民，造福社会，不是用来做违法行为的。”
那个温和的声音却紧跟着响起。
“根据模拟推演，在不考虑物理隔绝的情况下，理论上需要0.01秒。但根据《龙国人工智能发展与应用法》相关条例，我不能执行该操作。”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那个“0.01秒”吓得魂不附体。
直播前的陈东，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
他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场产品发布会。
这是一场国力展示。
一场毫不掩饰的，对全球所有国家，所有资本的降维打击。
在这样的绝对科技实力面前，他搞的那些舆论战，那些“净化”计划，那些流量偶像，算什么。
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就像一群拿着弹弓的野猴子，在航空母舰面前上蹿下跳。
发布会的最后，发言人高建国站直了身体，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通用型人工智能，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钥匙。今天，龙国将这把钥匙，交到了十四亿人民的手中。”
“在此，我代表国家，代表所有参与此项伟大工程的科研人员，向一个人，表达我们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感谢。”
他微微鞠躬。
“感谢该项技术的奠基人，感谢他为我们打开了通往未来的大门。”
大屏幕上，所有关于“小智”的介绍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晰的，放大了无数倍的高清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眼神清澈，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正是林凡。
发言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感谢，林凡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