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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查水表
网络上的喧嚣，在官方通报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不到十分钟，一张照片开始在所有社交平台病毒式传播。
照片的背景，是张扬那间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奢华办公室。
地上是摔碎的酒杯和猩红的酒液。
而照片的主角，是张扬和苏晚晴。
两人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灰败和惊恐。
最扎眼的，是他们手腕上那对银光闪闪的手镯。
照片的角度很刁钻，像是某个现场工作人员不经意间拍下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儿能流出来，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真的假的，这就戴上银镯子了。”
“这效率……我打个120都没这么快吧。”
“楼上的，你侮辱了国家机器的速度。”
“我收回我之前骂林凡的话，我还年轻，我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
“我**已经删了，手速快到冒火星子，求生欲让我突破了人类极限。”
网络上，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那些叫嚣着让林凡滚出娱乐圈，骂他是资本傀儡的人，此刻删帖的删帖，销号的销号。
动作慢了一点的，开始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某大学男生宿舍。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正唾沫横飞地跟室友吹牛。
“看见没，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扳倒一个明星不是分分钟的事。那个林凡，这次死定了。”
他刚刚还在某个帖子里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了林凡全家。
室友们投来崇拜的目光。
“牛逼啊李哥，你就是网络时代的鲁迅。”
眼镜男很享受这种感觉，推了推眼镜，正准备再发表一番高论。
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有点不耐烦地接起来。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冷静，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
“请问是李伟，身份证号370xxxxxxxxxxxxxxx，就读于海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23级1班的李伟同学吗。”
眼镜男李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信息。”
“这里是海城网络安全监察总队。我们在后台监测到，你在十五分钟前，于‘吃瓜第一线’论坛，ID‘正义的伙伴’，发布了一条针对林凡先生的严重不实及侮辱性言论，具体内容是……”
对方清晰地复述了他那句不堪入耳的咒骂，一个字都不差。
李伟的腿软了。
手机差点没拿稳。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室友脸上的崇拜变成了惊恐。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的行为已涉嫌网络诽谤。鉴于你是初犯，且为在校学生，我们对你进行口头警告。请立刻删除相关言论，并在该论坛公开发布道歉声明。我们会持续关注你的账号，如果再有类似行为，我们将联系校方及户籍所在地派出所，进行线下处理。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李伟的声音都在抖。
“明白就好。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电话挂断了。
李伟呆呆地站在原地，冷汗浸湿了他的背心。
室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李哥……你……你没事吧。”
李伟猛地一哆嗦，像是回过神来，疯了一样扑到自己的电脑前，双手颤抖地操作着鼠标键盘。
删除帖子，注销账号，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他一**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
同样的一幕，在全国各地同时上演。
有的人接到了电话警告。
有的人，则直接迎来了敲门声。
某个二线城市，一间昏暗的出租屋里，一个外号“黑哥”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嘿嘿直笑。
他是一个职业水军头子，这次接了张扬工作室的单子，赚了不少。
就在他准备把尾款转进另一个账户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
黑哥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门外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开门，查水表。”
黑哥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点，查个屁的水表。
他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看。
外面站着两个穿**的警察，表情严肃。
黑哥的脑子嗡的一声。
跑。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他转身就想往窗户那边冲。
但他忘了，他这破出租屋的门，就是一层薄木板。
“砰。”
一声巨响，门锁被直接撞开。
两个警察冲了进来，动作干净利落，一人一个擒拿，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警察。我们是市局网安支队的。你涉嫌参与有组织的网络造谣及非法经营，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铐了上来。
黑哥彻底懵了。
他想不通，自己干这行这么多年，一直很小心，怎么这次就栽了。
就因为黑了一个叫林凡的。
这一夜，整个中文互联网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扫除。
无数个曾经在网上呼风唤雨，自以为躲在屏幕后面就没人能找到的“键盘侠”，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国家级的精准定位。
有人在论坛发帖，标题是。
“兄弟们，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他报出了我的身份证号……”
下面立刻有几百条回复。
“巧了，我也接到了。”
“我没接到电话，社区民警直接来敲门了，让我签了个保证书。”
“楼上的都算幸运的，我一个哥们儿，职业喷子，半小时前被带走了，说是让他协助调查。”
“**，到底怎么回事，就因为骂了林凡几句。”
“别说林凡两个字，我手抖。”
“我现在看见姓林的都有心理阴影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很快，两个新的网络传说诞生了。
惹谁都不要惹林凡。
因为，“查税”和“送银镯”，总有一款适合你。
到了后半夜，网络上关于林凡的负面信息，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热搜词条。
#深夜集体道歉#
#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
#水表与保证书#
#张二狗是谁#
整个网络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与清净。
无数娱乐公司和明星工作室的公关团队，彻夜未眠。
他们不是在忙着删帖，而是在开会，紧急复盘。
会议的核心议题只有一个。
林凡，到底是什么背景。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他们只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从今天起，将成为整个圈子里的一个禁忌。
一个谁也不敢再轻易触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