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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再遇前女友
一周后。
奥运场馆，地下二层，一条被安保人员清空了的白色走廊里。
林凡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押赴刑场的犯人。
唯一的区别是，别人上刑场是一步三回头，他是被钟老爷子一脚踹出来的。
“滚蛋，记住我教你的所有东西，敢给我唱劈一个音，我把你嗓子噶了当泡菜。”
这是钟老送给他的临别赠言。
**，真是温情脉脉。
林凡揉了揉自己的光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感觉这地方有点凉飕飕的。
过去七天，他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不，猪和狗都比他幸福。
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狗还能出去遛弯。
他呢？
醒着就是练声，睡着了都在梦里吊嗓子。
他现在看到五线谱就想吐，听到节拍器就想死。
“林凡同志，别紧张，就是一次简单的舞台走位和技术彩排。”
旁边的国安人员陈冲笑呵呵的，像个邻家大叔。
林凡内心毫无波澜。
信你个鬼。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道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
轰，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主场馆的后台区域，
无数工作人员推着各种设备来回穿梭，
到处都是对讲机的呼叫声和导演的嘶吼声。
林凡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有点愣神。
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个岔路口，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时髦、戴着墨镜的男人，身边簇拥着好几个助理和保镖，排场十足。
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穿着统一练功服的年轻男女，显然是伴舞团队。
两拨人恰好在通道的交汇处遇上了。
对方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拦住陈冲。
“让一下，我们周天王要过去。”
陈冲眉头一皱，正要开口。
林—凡却没看那个什么天王，他的目光落在了伴舞队伍里的一张脸上。
那张脸他也一样。
那份错愕迅速变成了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
苏晚晴。
他的前女友。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练功服，画着精致的舞台妆，在一群伴舞里倒也显得很出挑。
林凡觉得有点好笑。
世界真小。
他**，小得跟个针尖一样。
苏晚晴直接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双手抱在胸前，踩着猫步来到林凡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一心要改变世界的林大博士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同伴听到。
她身边几个女伴舞立刻投来好奇的目光。
“晚晴，你认识他？”
苏晚晴嗤笑一声，下巴抬得高高的。
“何止认识，前男友。”
那几个女伴舞立刻露出了然又轻蔑的表情。
“怎么，实验室的经费不够了？还是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养不活你了，也想来娱乐圈跑龙套赚点快钱？”
苏晚晴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
“想不开也别来这种地方啊。你看你，头发都愁没了。当群演也得有形象的，你这样，一天能给五十块吗？”
她身边的几个小明星也跟着笑了起来。
“晚晴，你这前男友不行啊，看着呆头呆脑的。”
“是啊，你看他穿的这身衣服，地摊货吧？加起来有一百块吗？”
“估计是哪个剧组缺光头龙套，过来凑数的吧。”
林凡看着她们，一句话没说。
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好吵。
这帮女的怎么跟一群苍蝇一样，嗡嗡嗡的。
还有，你们懂个屁，我这叫战术光头，能降低风阻，散热快。
见林凡不说话，苏晚晴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脸上的得意更浓了。
“林凡，我当初跟你分手，真是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我。”
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周天王。
“看到没，周天王，我现在的目标。而你呢？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人啊，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总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到头来，还不是得为了三餐发愁？”
“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别搞你那些没用的研究，找个正经班上，现在说不定都混成主管了。可惜啊，没如果。”
她说完，摇了摇头，那样子，充满了对一个堕落之人的惋惜。
林凡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掏了掏耳朵。
然后，他看着苏晚晴，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说完了吗？”
苏晚晴一愣。
“说完了就让让，你挡着路了。”
林凡的语气平淡，
苏晚晴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她预想过林凡的各种反应，羞愧、愤怒、尴尬、后悔。
唯独没想过是这种彻底的无视。
就像一拳打在了空气上，
“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一个女伴舞立刻帮腔。
“你什么态度啊？晚晴好心劝你，你别不识抬举，”
“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装什么清高？”
林凡看着她们，内心叹了口气。
你们**。
跟这帮人交流的难度，真他吗大，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和对方安保负责人交涉的陈冲走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看到林凡被围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过来，站在林凡身侧，目光冷冷地扫过苏晚晴几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苏晚晴看到陈冲这个中年男人，下意识地以为是林凡的工头之类的角色。
她立刻换上一副嘴脸，开口道。
“我们没干什么，就是碰到个熟人，聊两句。大哥，你手下这个新人不懂规矩，你可得好好教教。”
陈冲没理她，而是转向林凡，语气瞬间变得恭敬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林先生，抱歉，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让您受扰了。”
苏晚晴和她那几个同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林先生？
一个跑龙套的，被人叫先生？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
一个更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那头传来。
一个戴着总导演工作证、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全是焦急。
“哎哟，我的林祖宗，您怎么还在这儿啊，快快快，所有设备都为您准备好了，就等您一个人了，”
男人跑到林凡面前，点头哈腰，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灯光、音响、升降台，全都是按照最高规格给您调的，您快去试试，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立刻改，”
整个通道，瞬间安静了。
苏晚晴和她的小姐妹们，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78。
她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被总导演称为“祖宗”的男人。
那个她们口中跑龙套的、失败的、连五十块都赚不到的前男友。
林凡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对总导演点了点头。
“走吧。”
“好嘞！您这边请，”
总导演亲自在前面引路，陈冲紧随其后，一群安保人员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一个保护圈。
一行人，就这样在苏晚晴呆滞的目光中，朝着主舞台的方向走去。
直到林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苏晚晴还像个木雕一样，愣在原地。
她旁边的一个女伴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
“晚……晚晴……他……他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