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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
第二天,当高津蓉哼唱着五线谱上没有的调调走进小区时,老远就看见自家单元楼下聚集着许多人,还伴着七嘴八舌的声音。
她听不清,但昨天的经历已经让她产生了应激,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又怎么了?”
众人闻声转头,她随即从人群缝隙里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高海河和肖家父子,以及被三人围在中间的小奶猫。
应该还是昨天救下的那只,她记得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胎毛都还没换,咋咋呼呼立着,远看像只小刺猬。
小奶猫也转头看向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
不过高津蓉觉得,真正聪明的猫不会自不量力爬外墙,于是冲它做了个鬼脸。
“喵!”
小奶猫像是不服,龇着牙叫了一声。
高津蓉笑了。
既然不是自家老爷子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她便丢心落肠,然后好奇问:“你们一群人围着一只小猫干嘛?玩儿小猫捉大人吗?”
众人哑然失笑。
高海河解释道:“我在带领大家伙儿认真讨论,谁来收养这只小猫。”
“老肖不要啦?”高津蓉立即看向肖九河。
肖九河忙摆手,“不是我不要了,是我不会养啊!”
一旁肖盘山忙点头,“小家伙一来我们家就窜稀,脏不脏的不重要,主要是怕它得了啥病,我们照顾不来,它又不像肖俊小时候抗造,你看它那么小一点儿,我们真的养不来。”
“要是找到猫妈妈就好了。”有人说道。
另一人接话:“马上气温就下降了,要是下大雪,就算跟了猫妈妈,小家伙也不一定熬得过这个冬天。我是想养,可没把握,要是它再大一点就好了,这么小,估计都没断奶。”
“谁养往后再说,它现在都窜稀了,治病要紧。”高津蓉皱眉,感觉大家伙儿明显搞错了重点。
她走过去,轻轻抱起了小奶猫,扭头对高海河说:“爷爷,你回去做饭吧,我带它去宠物医院。”
说完,又对众人补了一句:“都散了吧,小奶猫情况如何,明儿我让爷爷告诉大家。”
众人纷纷点头,都夸她办事利落。
高津蓉小跑着离开了小区。
“栗子!”
刚出了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高海河的声音。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不放心,毕竟是我救下来的猫。”
高津蓉挑眉,“昨天接住它的可是人家老肖。”
“哎呀!他也有功劳,但我功劳最大。”高海河强调。
高津蓉笑笑,没继续呛他,而是加快步伐来到最近一家宠物医院。
半小时后,医生对他们爷孙俩说:“问题不大,有点着凉,开点药就行,你们注意给它保暖,暂时别给它吃人吃的东西,我们医院有针对幼猫的专用粮奶糕和羊奶。”
“这猫应该还没打疫苗吧?等它不窜稀了,带过来打个疫苗,猫好人也好。”
“好好好!”高海河点头如捣蒜,仔细记下医生说的每一句话。
除了开药,买猫粮和其他用品,高海河还给小猫买了个毛茸茸的小窝,带屋顶那种,“这样就不怕被风吹了。”
“下雨下雪还是会被打湿。”高津蓉提醒道。
“那…我抽空给它做一个小木屋?”高海河迟疑道。
“爷爷,你干脆把它收养了吧。”高津蓉摸着小猫的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高海河,“它比小王更适合陪伴你,还能跟你睡一个被窝呢,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高海河张了张嘴,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高津蓉又道:“你连我都能养活,一只猫而已,还能难倒难你不成?”
高海河的嘴闭上了,重重点头。
“养吧!”
回到家里,高海河就在阳台上腾出一块地方当小猫的房间,又把它的东西摆好,跟着就去做饭了。
“栗子呀,今晚煮面吃吧,拌昨晚剩下的那小半碗辣子鸡丁。”
为了快点陪小猫玩儿,高海河干脆改煮面条。
高津蓉没有异议,在他煮面的时候,就找来一张干净的帕子,给小奶猫来了个“干洗”服务。
她埋首闻了闻,小奶猫身上并不臭,还有点奶香味儿,多半才离开猫妈妈不久的。
“你是自己走丢的?还是你妈妈不要你了?”
看着对这个世界充满懵懂的小奶猫,高津蓉不禁想到了自己。
随即,她又抬头看向高海河,“有个新的小生命要照顾,爷爷应该会爱惜自个儿些了吧?”
小时候,高海河最怕的不是高津蓉生病,而是自己生病,因为高津蓉生病了,他可以照顾,要是自己生病了,高津蓉咋办?
所以有时间就锻炼身体,连摔跤都戒了,怕自己受伤。
为此,陈爱党没少埋怨他,说他有了孙女儿忘了发小儿。
直到高津蓉开始读高中后,能照顾自己了,他才又上天下河,各种折腾,以至于让高津蓉觉得,只要他还有一条腿留在棺材外面,就能翻出花儿来。
爷孙俩吃完面,高津蓉去洗碗,就轮到高海河陪小猫了。
他用逗猫棒跟它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高津蓉看了一眼时间,“爷爷,该给它喂奶了。”
“哦哦!”高海河一把丢掉逗猫棒,翻出了从医院买的奶瓶奶粉。
“要我帮忙吗?”擦干净手,高津蓉走来问。
高海河摇摇头,“你笨手笨脚的,边儿呆着去。”
晃了晃奶瓶,又试了试羊奶的温度,高海河就一手抱着小奶猫,一手喂奶。
“哎呀!它还会用爪子抱奶瓶呢?”
高津蓉感觉新鲜,蹲在一旁双手撑着脑袋笑眯眯看。
“这种猫最聪明,不然黑猫警长为嘛以这种猫为原型呢?”高海河说道。
高津蓉点点头,“爷爷,给它起个名儿吧,起个比黑猫警长还酷的名儿。”
“医生说了,它是母猫,不能酷,要可爱,就叫……”高海河蹙着眉,认真想了想,“就叫高喵喵吧!”
高津蓉顿时无语。
简直跟高王八异曲同工。
还好当初爷爷给我起名儿的时候,问了问周围的人,不然呀,我现在不是叫高成津,就是高天都了。
她还不知道,其实她有个备用的名儿,叫高厢厢,因为她生活在老城厢。
“嗝儿!”
高喵喵喝完奶,高海河还给它拍奶嗝儿,看得高津蓉失惊打怪。
“爷爷,你从哪儿学来的呀?当年你捡我回来的时候,我都断奶了。”
高海河说:“跟你肖爷爷学的,那会儿见他给肖俊拍奶嗝儿,我觉得新鲜,也上手试了试,然后……”
他戛然而止。
“然后咋了?”高津蓉好奇问。
高海河表情变得讪讪,“被赶出去了,怪我把肖俊拍哭了。”
“哈哈哈!”高津蓉放声大笑,一**坐地,笑得站不起来。
“但正是有了那次的失败经验,这不,我才能给我们家喵喵拍得恰到合适。”高海河一本正经道。
看着他轻揉的动作,高津蓉回想起了他给自己第一次梳头发的经历。
小时候她一直是娃娃头发型,到了天津后,头发长了,不扎起来就显得很乱。
高海河想给她扎一个哪吒头,可一梳子下去,就把高津蓉的头皮刮疼了,吓得他手一松,梳子都掉地上了。
随后找来张桂花教他,学了好几遍才学会。
等学会哪吒头了,他又想挑战麻花辫儿,高津蓉小时候几乎每天一个发型,再配上高海河给她买的漂亮衣裳,成为了老城厢的一道风景线。
见她干干净净,兜里又随时揣着糖果,没人敢笑话她没爹妈,她一个爷爷就能顶别人一对爹妈。
高津蓉的眸光微微闪烁。
如果我有了孩子,也给爷爷带,他肯定乐意带。
可我会有孩子吗?
一想到蓝天澜那特立独行的婚恋观,她不禁有些迷茫。
嗐!还不一定跟他结婚呢,想那么远做啥?
她又很快释然。
“马上元旦了,天天见要回北京过节吧?”高海河突然问。
就好像猜到了她正在想什么似的?
“我哪知道?”高津蓉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给肖俊打个电话问问他今天出没出院,就恰巧收到了蓝天澜的短信。
[元旦节我要回北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