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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刚是从医院赶过来的。
在得知儿子左手被炸掉,彻底变成残废后,他就差点砸了自己办公室。
郑爱红是他苦心培养的独生子,在这个讲究“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年代,培养下一代接班人是新兴贵族家庭最看重的事。
郑建刚对儿子的培养很早就开始了,最初是送到部队,可是郑爱红这个人吃不了苦也受不了那些规矩,刚进部队半年,就给自己转到了后勤那边。
很快,郑爱红就被部队送回家了,因为这家伙半夜偷偷在部队食堂炖猪肉吃,那肉还是从部队粮仓偷来的。
但因为有了部队的身份,回到省城,郑爱红就被安排到了联防局。
这么一路做到了科长的位置。
还是负责调查重大案件的科室。
按照正常流程,再过几年,郑爱红就能接班进入安全办,接自己的班。
可现在呢,手都没了,残废了不说,人还在医院躺着,要死要活的。
郑建刚越想越怒,看着阴暗的走廊,忽然问身边秘书:“陈志远被关起来的事,你是怎么跟上面汇报的?”
这个上面,说的就是关书记。
秘书低声道:“关书记太忙了,天天开会研究工作,主要是弄那个锅炉厂和发电厂,所以陈志远这个事,就报给办公室那边了。”
“按您的意思,报告里讲明白了陈志远破坏列车,唆使群众闹事,当街行凶伤人的反动罪行,这些行为都严重伤害了生产安全工作,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必须要控制起来,在查清楚相关罪行前,绝不能释放……”
还未说完,郑建刚不耐烦的打断:“这些还用报告?我当然有这个权力办了陈志远,我说的是曹卫国的事!”
秘书这次回答的非常简洁:“曹卫国死了,失血过多,没撑过来。”
郑建刚长出了一口气:“那就成了,以后跟我报告要简洁明了,别整那些没用的。”
说着话,走过了陈志远所在的小牢房,警卫员觉得不对了,大声喊着:“底下的人呢?”
一个人都没有,下面安静的可怕。
警卫员立刻掏出枪,护卫在了郑建刚身前。
郑建刚狠狠推开:“怕啥,我也是摸过枪,上过战场的。”
话是这样说,警卫员还是强行护住了所谓的首长,秘书更是躲到了他们身后。
一个警卫员举着手电筒,握着枪检查了四周,然后脸色惊慌的转头:“连个人影都没有,几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是不是出去偷懒了?”秘书问。
“不会,他们虽然出身不好,但工作还是挺负责的,而且也听话。”
那这是咋回事?
郑建刚强自镇定,浑身也是发毛,许久问了句:“陈志远关在哪里的?”
警卫员手指小牢房。
郑建刚从旁边警卫员身上拔出了**,晃了晃:“开门。”
他们没有钥匙,直接砸开了锁,打开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陈志远正坐在床边,身前摆着桌子,上面都是好吃的。
地上铺着野狼皮,还点着马灯。
这哪是监牢啊,分明是招待所。
郑建刚死盯着这屋内的情景,怒问:“这小牢房是谁给整成这样的?这些吃的,还有这些皮子,这,这……”
他气得浑身哆嗦。
但随后发觉不对,身边的秘书瞪大眼,那眼珠子都不动了。
而警卫员手里的枪也在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
“怎么了?”郑建刚大吼。
秘书抱着头,仿佛做梦一样:“这不对,俺来过这儿好几次,这里又脏又臭,床铺都烂了,昨天俺还来过,不是这样的。”
警卫员也来过,所以才露出那惊恐的神情。
此时,枪声响起。
两个警卫员倒下了,陈志远站了起来。
郑建刚和秘书一起发出惊恐的叫声。
慌乱中,秘书将郑建刚狠狠推向了陈志远,转身往外跑,但没跑几步,脑袋上就中了一枪,扑倒在地。
陈志远抬手一拳,将郑建刚击晕,然后把地上的人都收入空间做肥料。
清理了地面,转身回来,将郑建刚拴好了,扔到床铺上,陈志远开始回收小牢房里的东西。
连木桶都没留下。
很快,这牢房就只剩下了草褥子,痰盂,床铺。
陈志远出来后,看铁锁被砸坏了,干脆用力强行捏死,铁锁被捏成了铁疙瘩,这次砸都砸不开了。
陈志远耐心的等着,终于等到那些换班的保卫员出现,这群人下来还没看清底下情形,就被陈志远打死扔到了空间当肥料。
如此,这个郑建刚打造的地下黑牢,就再也不会有人出现了。
陈志远敲了敲铁门。
郑建刚半睡半昏的熬了一夜,此时睁开眼,骇然发现双手双腿都被牛皮筋捆住了,还沾着水,越挣扎越紧。
他惊的哀嚎起来。
陈志远微笑:“郑主任,这地方你中意不?俺觉着还挺舒服的,就是不知道你能撑几天?”
郑建刚在床铺上惊得滚到了地上,却因为双脚被捆着,爬都爬不动,不禁大吼大叫起来
陈志远只是笑:“郑主任,你弄的这个地方可真不赖,安静又隐蔽,你啊,就是撞死在墙上,也没人知道的。”
郑建刚脸色铁青,大声道:“陈志远,你知道我是谁么?”
陈志远点点头:“俺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弄你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
陈志远嗤笑:“俺觉得你胆子才叫大,明知道我一个人就能放翻你一队人马,你还是只带着两个警卫员就下来了,你是真不怕死啊。”
郑建刚此时懊悔无比,勉强维持着威严:“陈志远,现在放开我,你还有自救的机会,我还能对你从宽处理,要是你执迷不悟,犯下大错,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陈志远手指敲了敲铁门:“郑主任,你能出来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吧。”
郑建刚嘴唇颤动,想说几句不怕牺牲不怕死的硬气话。
但养尊处优惯了,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陈志远真的要走,那自己岂不是在这个小黑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建刚立刻变成了软骨头,开始拼命哀求。
到最后,已经变成趴在那里撞头哭求了。
听这位省城巨头哭声都变腔了,陈志远觉得挺恶心的,毫不犹豫,转身就离开了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