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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们不敢多问，连忙恭敬地侧身引路，推开一道又一道沉重的铁门。
走过幽深潮湿的甬道，两侧便是一间间独立的牢房，每一间都是密不透风的暗室，仅在门上留着一个小小的观察口。
牢中的犯人皆是四肢与脖颈被粗壮的铁锁链牢牢拴在石壁之上，锁链与岩石碰撞，时不时发出“哐当”的声响，即便在睡梦中，也无法挣脱这桎梏。
这里的规矩森严，房门一日不开，便连送饭的狱卒也无法与犯人直接接触。
为了折磨这些重犯，他们三日才会送一次水，五日才给一次馒头，堪堪维持着性命，其余时间便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承受着绝望与孤寂的煎熬。
云霓放缓脚步，目光扫过两侧的牢房，暗室内偶尔传来凄厉的嘶吼与低沉的呜咽，她循着声音便能大致判定犯人的关押时长。
那些嘶吼得最为猛烈的，多半是刚被关押进来，尚未被磨去棱角的新人。
她脚步未停，轻声问道：“沈莲安也关押在此处？”
“嗯，他在十三号暗牢，您要现在过去看看吗？”清风低声回应。
云霓却摇了摇头，“先不急，我先去看看那个婢女，她在几号牢房？”
“十五号！”
“十五号？”云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方才已然留意到，这牢房的排布是按照单数一排，偶数一排来排列对的，如此一来，十三号与十五号之间仅是一墙之隔。
清风见她神色有异，连忙解释道：“回公子，牢房的编号是按照犯人关押进来的先后顺序排的，沈莲安被抓之后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进来。”
毕竟这里是重犯，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重犯。
云霓沉默不语，心中却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可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朝着十五号牢房走去。
推开十五号牢房的石门，一股带着浓浓潮湿的霉臭味儿夹杂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暗室内光线昏暗，仅有一盏油灯挂在墙角，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室内的景象。
只见那婢女被铁链牢牢锁住脖颈与四肢，铁链深深嵌入皮肉，隐约可见渗出的血珠。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衣料粗糙，却未见半点受刑的痕迹，显然是刚被关押进来，还未经过审讯。
听到石门开启的声响，缓缓抬起头来，当看清来人是清风时，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猛地挣扎起来。铁链与石壁剧烈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是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快放开我！不然你们的王爷必死无疑！”她的声音尖利，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威胁。
清风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一个小小婢女，也敢在此大言不惭？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医谷那位千金难求的圣女呢。”
云霓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好笑：不愧是清风，反应倒是快，这就开始试探了。
果然，那女子听到“医谷圣女”四字，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幽光，虽只是转瞬即逝，却被云霓捕捉得一清二楚——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心虚了。
云霓眼珠一转，故意往前凑了两步，粗着嗓子，用满是不屑的语气说道：“清风，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敢对主子下药的丑八怪？”
清风一听，立马明白云霓这是要开始演戏，连忙配合着点头，语气比云霓还不屑：“可不是嘛！一个低**的婢女，居然敢肖想我家爷，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什么？！”云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就她这模样，也敢肖想我们家爷？长得丑就算了，还丑不自知，真是癞**戴花照镜子—丑不自知！长成这样也敢出来晃悠，你爹妈知道吗？哦，看你这德行，你爹妈恐怕早就死了吧，毕竟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不被你丑死才怪！”
那女子被骂得脸色瞬间涨红，又从红转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霓的鼻子，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居然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弄死你！”
“哟，还敢威胁我？”云霓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她，“长成这副鬼样子，谁给你的勇气威胁人？是你那蒜头鼻，还是你那凸出来的青蛙眼？我看你不仅丑，脑子还不好使，也好意思出门。癞**见到你都得喊你一声祖宗。”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句句扎在那女子的痛处。
清风站在一旁，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佩服，最后竟悄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本本，低头快速记录起来。
这些骂人的话也太解气了，以后遇到不长眼的敌人，先骂爽了再说！
他偷偷抬眼，看到那婢女的脸已经气得扭曲，嘴角都在抽搐，心里忍不住暗爽。
“你你……你……”那婢女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反倒给了云霓继续发作的由头。
云霓往前凑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的嫌弃毫不掩饰，语气更是刻薄至极：“哟哟哟，长得丑就算了，脾气还这么大？谁给你的勇气啊？是你那塌鼻梁、蒜头鼻，还是你那凸出来的青蛙眼？”
“你说你，丑成这副鬼样子，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丑不自知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肖想别人的主子，真是刷新了我对厚脸皮的认知！我看你爹妈肯定早就死了吧，毕竟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怕是早就被你丑得活不下去了！”
云霓一番话如同连珠炮般砸了过去，句句诛心，专挑女子最忌讳的地方戳。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清风站在一旁，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万万没想到，郡主平日里温婉可人，骂起人来居然这么厉害，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对方的痛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