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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的语气里满是愤怒,显然是查到了更让他生气的事。“正如阿姐之前猜测的,那个对外宣称的圣女是假的,真正的圣女是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影子(暗卫统领)已经撬开了假圣女的嘴,她们的目的,是想把皇叔(萧景墨)变成傀儡。只要能成为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她们就能借着皇叔的权势,把摄政王府变成她们的据点。”
“哼!那两人以为握着皇叔的解药,就能逼迫我们就范?哼,还真当朕和皇叔是**!一计不成竟还……”
云霓心中一紧,一个不好的猜测浮了上来:“她们……不会是对‘王爷’下了那种药吧?”
“可不是嘛!”
萧逸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震得叮当作响,“用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惜他们不知道那位‘王爷’是假的,但着实让人恶心至极……不过,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霓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副“我是谁”的得意神色,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太后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逸则是又气又笑,无奈地喊道:“阿姐!别卖关子了!”
云霓这才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道:“那两人想做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既然不能用解药威逼,那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只要她能和‘摄政王’**,哪怕事后‘摄政王’不认,可她只需要稍微动动小手段来个‘去父留子’,到时候不管孩子是真是假,陛下作为皇室宗亲,都得给她一个名分,皇族也得承认这个孩子。那时,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摄政王府,一步步掌控权柄。”
萧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太后也皱紧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帕子。
他们之前只想着对方要控制萧景墨,却忘了这最阴毒的一招。
“好个歹毒的算计!”萧逸咬牙道,“若是真让她得逞,不仅皇叔名声受损,皇室的脸面也会被丢尽!甚至她还可以接着摄者王妃的名头做更多的事”,毕竟这一个假的户部尚书就差点颠覆了整个皇朝。
“阿姐,你既已将前因后果梳理得这般透彻,心中定是有了应对之策吧?”萧逸的目光紧紧落在云霓身上,眸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云霓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白瓷盏壁上还凝着一层薄露,映得她眼底的神色愈发沉静。
她缓缓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温热的雨前龙井,茶香在唇齿间漫开,才慢悠悠开口:“如今咱们既已摸清她们的底细——医谷圣女身份存疑,那婢女更是处处透着古怪,偏偏又从她们口中问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别再给她们装模作样的机会。”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眼尾扫过萧逸与太后,“她们不是想借着‘圣女’的名头演戏吗?咱们便顺着她们的戏路,将计就计……”
话音未落,萧逸便与身旁的太后交换了个眼神。
母子二人眼中的好奇如出一辙,连微微蹙起的眉峰都带着几分相似的急切——这“将计就计”四字说得轻巧,可到底要如何布局,才能既拆穿对方的伪装,又不打草惊蛇?
殿内的鎏金铜炉正燃着安神的檀香,烟丝袅袅缠绕着光束,落在母子二人身上。
仔细看去,这二人本就生得有七分相似: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挺直鼻梁,此刻都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云霓身上,连嘴角勾起的那抹探寻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活像是一幅工笔描摹的双生图。
云霓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手中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几滴茶水溅在描金托盘上,晕开小小的水渍:“姨母,您瞧瞧您和十九这模样,站在一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这眼神,连带着好奇的模样都一模一样。”
太后与萧逸皆是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对方。
太后的目光落在儿子年轻的脸庞上,指尖不自觉地微微蜷缩——萧逸眉眼间的轮廓,分明就是年轻时的自己,连眉骨处那道浅浅的纹路,都与她如出一辙;
萧逸也定定地看着母亲,才发现太后的眼睛竟和自己这般相似,都是偏深的琥珀色,此刻盛着温和的光,连眼底的细碎纹路都透着几分亲切感。
站在太后身后的陈嬷嬷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回娘娘,郡主说得半点没错。您和陛下站在一起,可不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这双眼睛,仔细瞧着,连眼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一旁的福康公公也连忙跟着点头,手里的拂尘轻轻晃了晃,脸上满是欣慰:“老奴也觉得像!先前陛下还未登基时,就常有人说陛下与娘娘眉眼相似,如今坐在一起,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怕是要误以为您二位是亲姐弟呢!”
被陈嬷嬷和福康公公这么一说,萧逸和太后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廓微微泛红。
可两人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继续对视着——从前要么是太后忙于后宫琐事,要么是萧逸专注于朝堂政务,母子二人虽亲近,却从未这般认真地看过对方。
此刻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温热感,顺着目光流淌进心底,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浓烈。
对视片刻后,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柔和。
太后抬手揉了揉眼角,指尖触到一片微凉的湿润——她何尝不知,云霓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话。
这些年她与儿子之间总隔着一层隐隐的隔阂,或是因朝堂权力的顾忌,或是因母子间的些许误会,可方才那一笑,那番关于“相似”的闲谈,竟让那层隔阂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消弭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家常话了。”太后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目光重新落在云霓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急切,“霓儿,你快说说,你那‘将计就计’的法子,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总不能一直让那医谷圣女在王府里继续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