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狂妃,禁欲王爷他装不住了 第6章 账本引发的风波

第二天,天刚有点亮的时候,以往这个时候,去正院请安的路上早就热闹得很了。可今天呢,怪得很,安静得不像话。

新王妃沈听雪啊,从来都没有过的,居然没去给萧绝请安。

她不但没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叫知夏把府里不管职位高低的管事,全都叫到西厢的议事厅去了。

在议事厅里,二十来个管事站在那儿,手垂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互相瞧着,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安,心里都在想呢,这位昨天才雷厉风行地收拾了红绡的新女主人,今天又要搞出啥大动静来。

沈听雪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素净的平常衣裳,脸也没化妆,就这么素颜,可比那些化了浓妆的人看起来更有威严。

她一句废话都没有,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推,一本昨天夜里赶着整理出来的库房明细账册就滑到了桌子中间。

“翻到第三页,看看炭例支取那块儿。”她的声音凉凉的,就像玉石碰撞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有个负责采买的管事哆哆嗦嗦地翻开,额头都冒冷汗了。

“我昨天才开始管家里的事儿,有些规矩还不太懂,想问问你们。”

沈听雪的眼睛慢慢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账面上记着,主院每个月都支取六十斤上等银丝炭呢。

我可记得呢,王爷老是在边关守着,这府里啊,平常大多时候就我自个儿待着,咋花销就这么大呢?

周围的人都吓得不敢吱声儿,没一个人敢搭腔。

沈听雪拿手指在账册上轻轻点了一下,就点在写着“六十斤”的那个字上。

“我问过主院的下人了,主院每个月实际用的炭啊,连三十斤都不到呢。那多出来的三十斤,上哪儿去了呢?”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准准地落在人群里一个脸都白了的婆子身上。

那婆子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了。

都不用她回答,沈听雪就替她把话说出来了。

“是送到柳侧妃的偏院去了,是吧?”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安静得像死了似的,连喘气声好像都被冻住了。

大家心里都惊得不得了,这可就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柳侧妃的脸给扯下来了啊!

“她这是要断了柳姨**财路啊!”一个管事的心里这么尖锐地想着。

“好狠的招儿啊!看来红绡那丫头,真的就只是个开头……”另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心里又惊又怕的。

沈听雪把这些心里的想法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可脸上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在说一件特别小、不值一提的事儿。

她垂着眼皮,慢悠悠地说:“我不管以前这府里是谁管着家里的事儿,也不管过去的钱是咋花的。“从今天开始,王府的规矩就得按我说的来。”

她眼睛往上一抬,眼神犀利得像剑一样:“每一笔进出的账目,不管数额大小,都得盖上三个印才算数。管事的印、监查的印,还有我这个王妃的印,缺一个都不行。

要是再有人把账目搞得乱七八糟的,或者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顿了一下,语气瞬间冷得像冰一样,“就跟这块炭一样。”

话还没说完呢,她就从桌上拿起一块上好的银丝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小手一使劲儿,只听“咔嚓”一声,那硬邦邦的炭块就在她手里碎成了粉末,还从指缝间稀稀拉拉地往下掉。

满屋子的管事都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再看沈听雪的时候,眼神已经从之前的轻蔑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在沈听雪心里,早就暗暗记下了三个采买婆子的名字。这几个人最慌张,显然和柳氏关系最为密切,是时候把她们换掉了。

下午的时候,议事厅里的事儿还没消停呢,王爷的亲卫统领墨七就带着一帮人,像一阵风似的突然冲到厨房的仓库去了。

他拿着王爷的命令,说是要仔细查看前天毒案留下来的东西,怕再出什么乱子。

厨房的管事都快被吓破胆了,心想着王妃刚发了威,王爷这就来挑事儿了。嘿,谁能想到啊,沈听雪那是一点儿都不慌,就叫知夏拿过来一个木盒子。

“墨七统领啊,你来得可真是刚刚好,我正打算找王爷看看这个东西呢。这可是我接手厨房之后新立下的规矩。”说完,她就把木匣子给打开了,嚯,里面全是一沓一沓厚厚的三联食单呢。

“每天买啥东西、用多少料、做出啥成品,这些可都记着哪,一式三份,我、管事的、大厨,一人一份。就说腌一缸咸菜得用多少盐吧,这都有记录留着呢。”

墨七把食单接了过来,眼睛麻溜儿地就扫了一遍。

他呀,是奉萧绝的命令来的,就想探探沈听雪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是真有本事呢,还是在那儿瞎咋呼。

可这食单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比军队里的粮草账目还细致呢。

沈听雪就跟看穿了他心里想啥似的,就那么轻轻笑了一下,突然抬手往房梁上指了指:“墨七统领,你要是还不信的话,就派人上去瞅瞅。前天有个烧火的丫头嘴馋,偷偷藏了半包御赐的花椒,就藏在那房梁上,从东边数第三块松木后面呢。”

墨七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紧了,立马挥手让手底下的人上去看看。

没一会儿,一个亲卫真就从说得准准的那个地方,摸出来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花椒!

就这么一下子,不光墨七,就连他带来的那些亲卫,脸色都变了。这新王妃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啊?

咋就能把这么大的王府管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墨七满肚子疑惑地回到书房,萧绝正在看一封从北境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王爷,”墨七弓着腰,声音压得低低的,“王妃啊,那叫一个聪明伶俐,根本不像刚进王府的新媳妇。”

萧绝手里拿着的狼毫笔顿了一下,军报上就弄出个墨点,看着挺严肃的。

他抬眼,眼睛又黑又深,还透着寒光,说道:“聪明?难道是早有谋划?”

他心里那个疑问又冒出来了。

沈听雪的种种举动,就好像在他这防守严密的王府里提前埋了个棋子似的。

可她要是真有内应,咋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本事露出来呢?

她应该藏得更隐蔽才对呀。

这事儿啊,越来越有趣了。

沈听雪借着墨七查库房的机会,紧接着就下了个更让人惊讶的命令:把王府这三年来所有的流水账本重新审查一遍,还特别准许身边最信任的林嬷嬷在旁边帮忙。

老管家把落满灰尘的账本一箱箱搬出来的时候,他接过账本的手指都有点微微颤抖。他心里暗自叹气:“王妃这是打算拿我这把老骨头来给自己洗脱嫌疑喽……”可又一想,这府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就像树根缠在一起似的。

要是不靠王妃这股新势力,那些积压多年的黑账,恐怕再也没人敢去动,也没人能弄得动喽。

当天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林嬷嬷鬼鬼祟祟地进了沈听雪的内室,递过来一张纸。这纸是从旧账册一个很隐蔽的夹层里撕下来的。

那张纸上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记着一笔数额特别大的款项,名字是“珍稀药材支出”。

在这笔款项的最后,竟然用特别小的字写着三个字——“代送相府”。

这个时候呢,正好是沈听雪大婚前半个月。

沈听雪盯着那行字,感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像凝固了似的。

她嘴角原本那淡淡的笑意,一点点变得冷峻起来。

柳如月!

她不但想用阴险的招数让自己不能怀孕,而且在自己嫁进王府之前,就已经和自己的娘家沈相府勾结在一起了。利用王府采购的渠道,一门心思地掏空王府的内库,好让自己捞钱!

哼,这可真是内外勾结,够毒的一招啊!

就在沈听雪心里泛起杀意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是萧绝身边的小厮。“王爷传了话,说三日后祭庙这事儿可重要得很呢,现在改让柳侧妃跟着伺候去了。”

这消息就像一桶冷水,“哗”的一下就把主院仆人们刚冒出来的那点儿盼头给浇灭了。知夏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急忙快步奔回内室,声音都发着抖:“王妃呀!王爷他……”

知夏原本想着能看到王妃一脸惊慌的模样呢,哪知道却瞅见沈听-雪正对着一面老古董似的铜镜,慢悠悠地描眉呢。

她的手稳稳当当的,眉毛画得又干脆又漂亮,那神情平静得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就在小厮来传话的时候,她可是明明白白听到了远在书房的萧绝心里的想法:“要是她因为这个就慌慌张张地跑来求见我,还醋意大发的话,那她也就是个被困在后宅里的寻常女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她呢……稳得像座山似的,那才是能带到战场上的得力帮手呢。”

搞了半天,这又是一次试探啊。

沈听-雪放下眉笔,拿过一封早就写好、打算明天就送上去的请安帖,瞅都没瞅一眼,就直接把它扔到旁边的炭盆里了。

火苗“呼”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一下子就把那写得工工整整的字给吞掉了。

她扭头对知夏吩咐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门外的小厮听得明明白白:“去回王爷的话,妾身已经把祭祀要用的礼帛都准备好了,就等王爷发话呢。”就这样,她既不争,也不抢,更不发牢骚,连让谁跟着去都没提,就只是尽着自己王妃的本分。当天晚上啊,书房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都没灭呢。

萧绝呀,就用他那长长的手指头,来回地摩挲着小厮带回来的回话,眼睛盯着看了老半天。

他那双深得瞅不见底儿的眼睛里,冷不丁地闪过一丝连他自个儿都没察觉到的赞赏。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在关于祭庙事儿的文书上,又重新写了一行字:“还是让王妃跟着一道去吧。”

等到了子时,四周安静得不得了。

沈听雪独自坐在里屋的灯下,桌子上摊开了三张名单。

一张是她今天敲山震虎之后,从采买的重要岗位上调走的那些人;另一张呢,是林嬷嬷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偷偷整理出来的和柳氏,甚至跟相府有着各种瓜葛的那些“老关系户”;最后一张呢,是她靠着谁都不知道的能读心的特殊本事,从府里挑出来的那些心里想法不少、要么有怨气、要么有野心的“能用之人”。

她手里的笔在第三张名单上缓缓移动,最后圈出了四个名字:知夏、林嬷嬷,还有两个在议事厅里一直不怎么吭声,但是心里对柳氏怨恨极深的老嬷嬷。

“我想要的呀,从来就不是那种只晓得忠心的奴才,”她对着晃悠的蜡烛火苗,小声地自言自语,声音小得就像一阵微风似的,“我要的是能被我利用,能在这府里搅起风浪的棋子。”

窗户外边呢,夜风又吹起来喽,把帘子角都吹得晃悠起来了。模模糊糊能听到墨七带着人在院子里巡查的脚步声,那脚步啊,走得又稳当又有规律。

沈听雪闭上了眼睛,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夜里的声响,她还听出来了,那脚步声的主人心里头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呢。

“王爷怎么就对她那么特殊,还格外开恩呢?”

沈听雪的嘴角呀,在没人能看到的暗处,轻轻往上挑了挑,那弧度冷得很。

烛光一照,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了,就像是一个拿着黑子,正打算在棋盘上一下子把对方将死的棋手一样。

等到第二天,这天色啊,就跟这王府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似的,阴沉沉的,厉害得很。铅灰色的云彩低低地压在王府的琉璃瓦上头,风里带着那种大雨将至之前的湿冷感觉。

在通往王府正门的大道上,那些下人们早就站得直直的,大气都不敢出。

在那辆特别华贵、象征着亲王威严的车驾前面,萧绝穿着一身玄色的蟒袍,站得笔直笔直的,就跟松树似的,脸也是冷冰冰的。

他眼睛深深地看着从主院那个方向慢慢走过来的身影,一声不吭。

沈听雪穿了一身素锦的深衣,这衣服呢,祭祀的时候穿既庄重,又不会太扎眼。她走路稳稳当当的,走到萧绝跟前站定了,微微弯了弯膝盖行了个礼。

这俩人啊,他俩之间连句废话都没有。可你能感觉到,就在那种没声儿的对峙当中,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招儿了。萧绝第一个就转身进车了,那沈听雪也不示弱,麻溜儿地就跟上了,在侍女的搀扶下,也进到车辇里头了。

车辇那厚厚的帘子一落下来,嘿,一下子就把外面那些想偷看的目光都给挡住喽。

车轮子轧在青石板路上那些被夜雨打湿又打落的树叶上,“嘎吱嘎吱”的响。这声音闷闷的,不过还挺有节奏感的,就好像一场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似的,这声音就像是在敲大戏开场前那种沉闷又压抑的前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