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遗音 第185章 玄似云端月元归灶边烟|翎心陈年誓两契过往牵

玄灵爱似云端月 | 太元择归灶边烟

翎鸿心藏陈年誓 | 两契同销过往牵

前文说到,太元游历太微垣之后,去到雪域,没有见到玄灵,反而遇到了正在修炼的陆羽鸿。太元发现玄灵教了陆羽鸿非常实用的东西,而且,似乎另有目的,因此要求与他一同修炼。

如同玄灵所言,一个人的成长高度除了努力之外,主要还是看天赋。太元很快就悟出了玄灵做结界的方法,并且学会了举一反三。

她望着虚空,指尖无意识攒住刚凝结出的结界微光,心里的气性比得知玄灵教陆羽鸿结界那会儿更甚:「只道玄灵从来知心,可那些揣摩里,有几分是真懂,又有几分是他用天赋拆解出的‘逻辑’?」

她轻轻挥散眼前的雾障:「如果他不能读心了呢?」太元思忖中带了点咬牙的劲。

玄灵的天赋就像一把万能钥匙,能精准捕捉她情绪的蛛丝马迹——那些未说出口的蹙眉、突然放缓的语速、指尖无意识的蜷缩,都能被他拆解成清晰的“情绪逻辑”。可这更像“精准的模仿”而非“真正的理解”:他能解开所有情绪的锁,却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齐墨和陈婉君生生世世不能走到一起,究竟是因为两人的爱情观!

「能不能读心有何所谓?无所谓!」

她收回手,结界无声湮灭,只在心底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她已经把玄灵教给翎儿的东西都学会了,便不再打扰陆羽鸿修炼,放轻了脚步,独自先回了人间。

太元醒来时,感觉到熟悉的呼吸声。她转头看见陆羽鸿靠在床头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个枕头,眉头微蹙,像是连睡梦中都在攒着劲护着什么。她突然泛起心酸——翎儿从没有过什么“钥匙”,不会用什么天赋去“解读”她,却总能在她转身时,稳稳接住那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疲惫。长久的安心,或许从不是被看穿的通透,而是这样笨拙又笃定的托举。

有些记忆,她可以搁置,有些往事,却是她必须时时刻刻携带,分分秒秒谨记的: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翎儿永远会挡在她的面前,从未犹豫。

「现在,应该是我来保护你了。」太元**着陆羽鸿的头发,暗自发誓。

玄灵说得对,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结果,因为他从不是那个对的人。玄灵身怀大爱,她不该将这份广阔据为己有。无论他是继续守护地球,还是将来奔赴光音天,他的征途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他的爱情太抽象,像悬在云端的月光,看得见却触不到;他的保护也太缥缈,仿佛隔着一层永远捅不破的雾。或许对玄灵而言,爱情终究只是茶余饭后的甜点,他的正餐席上,从来没有为她预留的餐位。

「是到了该回归正轨的时候了。」

或许是她真的长大了,或许是这场追逐终于耗尽了力气,又或许,爱情本身对她来说,早已不再是必需品。她悄悄抽走陆羽鸿怀里的抱枕,将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心跳声沉稳得像陈年的钟摆,一下一下撞在耳膜上,眼泪却突然没了章法,顺着脸颊往他衣襟里钻。

那些孤寂得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岁月里,多少个夜晚,她就是这样蜷缩在霜翎的羽翼下,听着相似的心跳入睡。就在那个连爱情都变得模糊的夜晚,她曾反复质疑自己对陆羽鸿的感情——陈婉君生生世世系着齐墨,而她岁岁年年同食共寝的,却是翎儿。

恍惚间,鼻尖又萦绕起翎儿身上独有的气息,冬凌草的香味伴随着体温的热度一阵阵传来,暖似灶边烟。太元往他怀里缩了缩,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松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晨曦的微光漫过床榻,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上一层薄金时,太元依然蜷缩在陆羽鸿怀里,凌晨那场关于爱与归属的拉扯,悄然中化作了此刻安稳的呼吸。

陆羽鸿是被腰间缠绕的那熟悉的力道勒醒的。他直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后腰酸得像坠了块石头,半边手臂早麻成了木头,可他连指尖都没敢动一下,就那么维持着被“锁”住的姿势,任由晨光爬上两人的发梢。

正僵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短促的闹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几点?”太元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

“六点半。”陆羽鸿的声音也有些闷,怕扯动她,连转头都小心翼翼。

“什么时候起这么早了?”太元松了点劲,换了个姿势,抬头问道。

“年纪大了,喜欢早睡早起了嘛。”陆羽鸿看似稀松平常的应了一句,心里的钟摆却砰砰撞得厉害。

“是不是在临安忙才定这么早的闹钟?”太元又问。

“嗯,项目刚起步,百废待举。”陆羽鸿下意识伸手想去拍太元的背,却被她一句话吓到愣住:

太元:“我陪你去临安吧。”

他缩回手,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你……是为了气他吗?”

“不是啊。”太元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现在抱着我干什么?还要陪我去临安?”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心里的钟摆都摇成了海盗船,晃得他双眼发晕。

“你陪我那么久,不允许我陪你吗?”太元松开手,语气里竟带了点少见的嗔怪。

“那肯定是好啊。可是你这样……”他想说“不对劲”,又觉得不妥。

“很反常。”太元替他说了出来,翻身坐起身。

“是啊。”陆羽鸿苦笑,看着她掀开被子下床,才敢慢慢活动僵硬的腰,暗地里吸了口凉气。

“我昨晚睡得还不错,你呢?”太元朝着卫生间走,声音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

陆羽鸿还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沉得理不清——她刚才的语气是真的松快,不是赌气;她没松开的手带着温度,不是刻意;她说要去临安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晨光,亮得不像假的。这一切都透着股不真实,像梦里才敢有的光景。

但也就懵了半分钟,他猛地坐起来,后腰的酸麻都顾不上了,抓过手机拨通家政的电话:“今天两份早餐到蝶谷,嗯,周末套餐,和以前一样。”

挂了电话,他侧耳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牙刷碰到杯子的轻响,都是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动静。 他的指尖在床单上摩挲了两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从唇角漫到眉心,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几分。

他低头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衣,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不停地对自己说:「清醒!给我清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发了【今日休假诸事勿扰】的通告。

泡饭冒着温吞的热气,陆羽鸿捧着碗小口喝着,偶尔抬眼瞥向对面频频走神的太元,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的晨光漫过餐桌,沉默的碗筷碰撞之间,倒像是寻常人家最安稳的模样。

吃过早饭,陆羽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太元,替玄灵讲了八百里好话,让她好歹回家去看看。时间刚过八点,巷子里的早点摊还飘着油条香气,可推开家门时,玄关处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玄灵不在。

太元先往厨房去,瓷砖擦得能映出人影,连灶台缝隙都干干净净。她拉开冰箱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新鲜蔬果,却独独不见昨天包粽子剩下的箬叶、糯米、酱牛肉和咸蛋黄。她盯着空荡荡的保鲜层,喉间发紧。玄灵向来随性,从前就算收拾厨房,也总会留些“尾巴”——比如灶台上没来得及收的糖罐,或是水槽里泡着的瓜果。可今天,厨房干净得像个陌生人的家。

「全素宴……连夜清场……」她指尖在冰箱内壁划了道凉痕,昨天玄灵答应留蝶谷时那声干脆的“好”,此刻在脑子里反复回响,倒像是早有预谋的铺垫。

「难不成,他昨晚在这里招待了什么特别的客人?他们吃光了整整两斤粽子?!」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按了下去。

她转身往卧室走时,脚步重得像坠了铅。床上的被褥还是她昨天离开时的模样,连枕头上那点浅浅的压痕都没动过。太元伸手按在床单上,布料凉得透骨。

「不是走了,是根本没回来。」

这个认知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心里。她扶着床头柜站稳,「看来他是真的不要这场婚姻了!我还在坚持什么!」

太元单手叉腰,捂着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当然她还是不死心的,她又召唤墨墨,希望查看昨天家里的监控。但是墨墨告诉她,它昨天一直在如意簪中陪她,所以家里发生的一切它都不知道。

太元听完墨墨的解释,大为光火。因为她知道墨墨根本就在胡诌,而它的这种胡诌的习惯明显是跟玄灵学的。

衣帽间的门被拉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太元只简单收拾了几套夏天衣服,就拉起坐在沙发上的陆羽鸿,准备离开。

当她的目光扫过客厅那幅刚打了初稿的画像时,脚步还是顿了半秒——画里的神懵懂天真,是玄灵初见她时的模样。

陆羽鸿同样望着客厅才打了个初稿的画像,心里想着昨晚玄灵那些话,他迟疑着,并不挪开步子。

“怎么不走?”太元问道。

陆羽鸿收起了自己摊了一早上的温柔,沉下脸色,认真问道:“你真的要跟我走?招呼也不打就走?”

太元:“他现在人在哪里跟我打招呼了吗?”

陆羽鸿:“你就是在怄气。”

太元:“我没气可以怄。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他的事情永远轮不到我过问,我想做什么也用不着他管!”

陆羽鸿双手叉腰,面色更沉:“婉君,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是从前啊,你不要任性了。你这样会伤害到他,也会伤害到……”

他停了下来,他也很矛盾。如果太元是真心爱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牵起她的手就走。但现在所有的情况都表明是玄灵对这份感情的无所谓把她激出这样的行为的。

太元放下行李,认真问道:“你以为我在玩弄你的感情?”

“我没……那么想……”

陆羽鸿有点儿脸红,撇过脸去。太元把他的脸又掰过来,踮起脚用她的唇抵住了他的嘴。

「婉君,你等等,你放开我,你不要这样啊……等等……」

陆羽鸿抓住她的腰,又把她推开,与她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陈婉君,你不要这样!”

“陆羽鸿,我认真的!”

太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她下的决定就是这样了。她不知道她跟玄能不能过得下去,但她可以肯定自己跟翎儿一定可以过下去。因为他们已经一同生活了很久很久了。

她稳了稳语气,继续说道:

“羽毛,我是陈婉君,我也是太元,我回来了。我今天跟你走了,我就不会再负你。你的人生还有五十年,我就陪你五十年,还有四十年,我就陪你四十年。哪怕他们俩追到天涯海角要取你性命,我救不了你,我也陪你一起死!总之这辈子我陪你到死!只要你今天愿意牵起我的手,带我走,你到哪,我到哪,此生不渝。取灵为证。”

太元说完,指尖在唇齿间轻轻一咬,渗出血珠的指腹按向陆羽鸿尾戒——藤黄戒身骤然闪了闪,那点红像活过来似的,顺着戒纹漫开,转眼就染透了整枚戒指。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你我从此再不可分。你在我在,你亡我亡!”

陆羽鸿当时双手麻麻的,头晕晕的,太元后面的话他都听不见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下都震耳欲聋。那什么钟摆,海盗船,到了这一刻,已经成了云霄飞车,带着他的魂儿,飞到了九霄云外。

太元见他目不转睛,呆呆傻傻,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哎,给个反应啊!”

陆羽鸿:“啊?”

太元:“你到底要不要我?”

陆羽鸿点头,不住地点头,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激动溢于言表。他想起昨晚玄灵的话,那个爱字,真的是爱情的爱吗?他是因为知道了太元的真心才会离开的吗?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陆羽鸿紧紧搂住太元的腰,将她送到了半空。他抱着她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直到眼前所有东西都开始飞速旋转,再也停不下来,他才将她放下,双手扶地摊坐地上。太元当然也晕,跪坐一旁,笑着说道:

“我好晕啊!”

陆羽鸿:“我从早上起来晕到现在了,这会反而没有那么晕了。”

稍适喘息之后,陆羽鸿的激动劲儿似乎缓了。他坐起来,拉住扣在马甲衣襟上的怀表链,从马甲口袋里拉出一对戒指。他把戒指取下,将它们摊在手心,看了许久,却迟迟不动。太元的笑容消失了。这两枚戒指,让陆羽鸿对她的爱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你一直带在身上?”太元问道。

陆羽鸿苦笑道:“是啊。像不像人类给鸟戴的脚环?像枷锁一样,戴久了,就算去掉,也会飞回来。”

“你还有什么一直带在身上?”

太元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陆羽鸿的另一只马甲口袋,却见他从马甲胸襟内侧口袋里,用0.1倍速的慢动作掏出了一支发簪。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太元盯着那支发簪,仍然维持着刚才的表情,一动不动,像极了陕西博物馆的兵马俑。至此,陆羽鸿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陆羽鸿:“这,是我最对不起你的一件事。”

太元正想伸手去拿,却见陆羽鸿握紧拳头,把那根发簪紧紧包住了。

这发簪是当年陈婉君被苏耀文囚禁时,为救他以发簪自刺胸口的证物 —— 它扎进过陈婉君的血肉,也在冈仁波齐峰顶深深嵌进过陆羽鸿的皮肉。

“你不能拿回去。”说完,陆羽鸿又把发簪放回了老地方,动作重得像在掩埋什么,又轻得怕碰碎了回忆。

太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她把手轻轻放在了陆羽鸿的胸口,感受那发簪,也触摸到了他的心跳。

“或许我不该带你走。他们俩不管是谁,都比我更有能力保护你。”发簪的回忆,让陆羽鸿黯然冷静。他的声音里裹着自嘲的喑哑,眼底翻涌着期待与退缩。

太元轻轻翻开陆羽鸿衬衣胸扣位置,向内张望,一道发簪压痕赫然发红,她又将扣子扣好,叹气道:“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就好了。当你还是翎儿的时候。”

陆羽鸿:“有什么区别呢?他还是会出现,你还是会爱上他。”

太元:“替我再戴一次吧,可以吗?”

陆羽鸿:“婉君,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

太元:“羽毛我说过的,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

太元突然低下头,眉心靠在陆羽鸿的膝盖上,泣不成声。她的脑海中,瞬间全部是玄灵的影子,从相识到相离,一幕一幕……那些情绪是来的如此莫名其妙,那些眼泪,又是如此的滚烫真实。

“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太元哽噎着又重复了一遍,依然无法将那句话讲完。

“光有爱情是不行的。所以你要选择我了吗?所以我终究是什么呢?”陆羽鸿的反问带着嘶哑。

太元抬起头,她看见陆羽鸿的眼眶也红了。他缓缓摇起了头:

“革命般的友谊吗?我对你没有友谊。从来不是友谊。”

陆羽鸿把那对戒指放到手心握紧,又把太元的脑袋拨到自己胸前,贴好。当下巴抵住她发顶时,他才悄悄松了半口气——只有这样紧密的触碰,才能压下心里的慌, 每一次,他把她放到自己怀里,他才觉得她是属于他的。那些镌刻在他心版上的记忆、感受,才会涌出来,包裹住他那颗无比寂寞的心,给他继续面对这个冰凉世界的勇气:

“你不用给我承诺,也不要做那些同生共死的傻事。你是神母的时候翎儿就爱你,你现在是他妻子我还是会爱你。但是你如果用我的爱作为棋子去牵制他,我不会陪你演这出戏的。因为……我怕我自己,再也出不了戏。”

太元讲不出话,她第一次哭得那么疼。她不知道自己过去都干了些什么,她的翎儿那么好。她一边点头,一边推开陆羽鸿,坐直身子抹掉眼泪。然后她就用了一点点小力气,从陆羽鸿的手心取出了两枚戒指。戒指周围包裹着嫣红的光晕,悬浮在两人面前,陆羽鸿想伸手去抓,但是他抓不到。他这时候又想起玄灵的话,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学习,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被太元轻易耍着玩儿。

陆羽鸿:“你能不能别闹了?”

太元:“它们旧了。”

陆羽鸿放下手,“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我一直带在身边,两枚戒指在口袋里互相摩擦,难免会起很多划痕,当然不可能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完美无瑕了。”

太元:“它们替我们经历了一切。”

陆羽鸿:“或许你跟他,也是在经历这样一个磨合的过程。”

太元:“这两颗戒指,你既然把它们拿了出来,为什么刚才又要犹豫?”

陆羽鸿:“我等你刚才那些话,好像等了一辈子了。我当然想……可是,我拿出来我才发现,我再也输不起了。”

“是我不好。我从来都忽略了你,一直在我身边,无所要求,最最沉默的你。”

太元说完,捋起陆羽鸿的刘海,在他的眉心,亲了一下。太元的温柔,让陆羽鸿整个人都颤抖了,再也无从抵抗。他把头埋在太元胸口,再一次紧紧抱住了她。

“你不是说抱着我的时候,不敢呼吸吗?”太元此时依然戏谑。

陆羽鸿侧过脸,头贴着太元的胸口,嘟囔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你。”

太元:“我本来真的以为你交了新的女朋友,直到你说她为了你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陆羽鸿:“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啊。”

太元:“羽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换做是其他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那么做的。”

陆羽鸿:“不要,我不要你再那么做。”

太元:“那你就好好管住我啊!”

陆羽鸿:“我能管得住你?!”

说话间,陆羽鸿就感觉一圈冰凉缓缓从他的指尖滑落指根。

陆羽鸿的双手依然紧紧抱着太元。冰凉的戒指戴到他的手上,却让他心头一暖。

「罢了罢了,演就演吧。」

陆羽鸿心里想着,抛开那些理智和道德的束缚,他此刻感到很幸福是真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枚戒指还有再一次戴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天。

太元:“我的戒指你是打算你给我戴,还是让我自己戴?”

陆羽鸿依依不舍的放开太元,从一旁摘下漂浮的戒指,替她戴上,撒娇似的轻轻嘟囔了一句:

“我果然管不住你。”

太元把手抬到窗边,阳光顺着指缝漏进来,穿透皮肤时,连骨节的弧度都清晰可见,唯有那枚戒指的轮廓沉在光影里,格外分明。掌心裹着太阳的热度,像揣了团小火焰,烧得她指尖发暖:

“现在齐了,我也戴上了一样的脚环。是枷锁,我也陪你一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