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和哽咽:“哎!好的,谢阿姨!我……我一定去!”
郑明礼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王芳的手兴奋得像个孩子:“太好了!王芳你听见没!我妈让你去我家!太好了!”
看着自家三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谢冬梅嫌弃地别过头,恰好对上了王芳看过来的视线。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一丝不解。
谢冬梅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阿姨的态度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回以一个腼腆又真诚的笑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
回到医馆时,已经是晚上。
店里的伙计正在收拾药材,看到谢冬梅回来,都恭敬地喊了声‘谢大夫’。
谢冬梅点点头,把外套脱下交给郑明礼,然后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都过来,开个短会。”
沈青川和店里的伙计立刻围了过来。
谢冬梅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先互相认识一下。这位是沈青川,以后就是医馆的股东之一。这几位是……”
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店内的成员,然后抛出了今晚的第二个重磅消息。
“从今天起,沈青川担任医馆的副馆长,协助我管理医馆的大小事务。”
话音刚落,沈青川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谢大夫,这可使不得!我……我资历尚浅,就是来跟您学习医术的,哪能当什么副馆长!”
谢冬梅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你是医馆的股东,不学着管事,难道指望我这个老太婆干一辈子?医术要学,管家的本事也得学。不然以后我想出门旅个游什么的,你连个药材进价都看不明白,岂不是要把这医馆都败光了?”
沈青川哪里听不出来,谢冬梅这哪里是让他当什么副馆长,分明就是手把手地,要把自己毕生的经验都教给他!
从医术到经营,这是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准备倾囊相授了!
沈青川眼眶一红,巨大的感动和敬佩涌上心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并不高大的女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谢大夫!我一定好好学!”
谢冬梅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的沈青川,心里倒是生出几分真正的暖意。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别那么激动。
“行了,大男人家的,动不动就红眼睛像什么话。以后在外面叫我谢大夫。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别这样叫了,生分。就叫我谢姨。”
这不仅仅是称呼上的改变,这是一种亲近,一种认可,一种把他真正当成自家人的信号!
他喉头滚动,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谢……谢姨……”
“哎。”谢冬梅应得干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提拔你太快了?”
沈青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谢冬梅看他那难得局促的样子解释了一句:“让你当这个副馆长不是心血来潮。之前湘文那个药材铺子的事,你帮着盘点接手做得很好。”
“账目清清楚楚,人情世故也处理得明明白白。你小子,有点经商的脑子。但光有脑子还不够。”
沈青川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你办事周全,但骨子里不圆滑。我知道你给湘文介绍客户的时候,那些老板想给你塞好处,你一分没要,还把人给训了回去。”
“我开的是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纯粹的生意场。我不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商人,我要的是一个有良心的掌舵人。你,有这颗良心。”
原来谢大夫,不,谢姨她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己!
沈青川以为自己只是在完成一件分内的小事,却不想,这竟是一场考验。
他挺直了腰杆,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坚定。
“谢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光说不练假把式,以后看你表现。”谢冬梅挥挥手,不再纠结于此,她转向其他几个伙计,脸色又恢复了馆长的威严。
“医馆现在人手不多,咱们得把活儿都分清楚。郑明礼以后除了跟我坐诊,还要负责药材的采买和品控的。小李,你负责抓药。小张,你负责带着新来的两个学徒煎药和打理后院的药圃。还有……”
谢冬梅三言两语,就把每个人的活计安排得明明白白,井井有条。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心里都有了底。
“我谢冬梅也不说什么大话,反正医馆收益好,大家收益也好!”谢冬梅说着,朝一直杵在旁边的郑明礼递了个眼色,“明礼,愣着干什么?把红包拿出来。”
郑明礼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大摞崭新的红包。
“今天咱们医馆开张,讨个好彩头,人人有份!”谢冬梅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伙计都精神一振。
这些伙计大多是在镇上招的,大家都知根知底。
他们比谁都清楚,谢冬梅这人对手底下的人也最大方。
“谢谢谢大夫!”
“谢大夫您就是敞亮!”
伙计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从郑明礼手里接过红包,捏在手里厚厚的一沓,心里的干劲更足了。
开完这个简短的会,伙计们便各自忙活去了,整个医馆虽然夜深了,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沈青川没有立刻离开,他帮着收拾好桌子才凑到谢冬梅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谢姨,有件事得跟您说一声。”
“说。”谢冬梅正在看今天的账本,头也没抬。
“回春堂……关门了。”
谢冬梅翻账本的手指一顿,抬起了眼皮:“哦?怎么回事?”
沈青川的脸上带着一丝解气的快意:“咱们比赛一结束,那些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就炸了锅!都骂谢建军和谢向阳是黑心肝的骗子,往他们医馆里扔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难听骂什么。他们那些伙计根本拦不住,最后只能拉下卷帘门,连夜跑了。我下午特意过去看了一眼,门上还被人用红漆喷了‘庸医滚蛋’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