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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歇傍晚回的深水湾,和沈长亭一块吃了饭,吃完后陈歇四处一顿找,管家问了一嘴,他才问管家棋盘在哪,管家说在书房,沈长亭正在书房与人谈话。
谈话的人是郑明纬——陈歇离开后,受雇操持光启的CEO,陈歇在帮光启打官司时和人见过两面,五十多岁了,待人温和却不失威严,这两年光启在他的操持下,如日中天,井井有条。
人是在陈歇找棋盘的时候来的,陈歇没太注意。
“要谈很久吗?”
“应该吧……最近不是年末了吗?估计是做汇总呢。”
陈歇应了一声,上了楼,他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沈老师。”
书房内传来一声醇厚雅正的腔调:“进。”
陈歇走进去,郑明纬的话戛然而止,回头看了眼陈歇,与他点了个头,继续汇报,沈长亭静静地听,手里拿着年度资产负债表。
陈歇没想打搅沈长亭,自顾自地翻找棋盘。
沈长亭:“找什么?”
“棋盘呢?管家说在书房里。”
“过来。”
“哦……”陈歇走到沈长亭旁边,沈长亭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把白玉棋盘拿出来,递给陈歇。
陈歇手里抱着棋盘,在靠窗的檀木沙发前坐下,棋盘一摆,自己和自己下棋,大概等了十几分钟,还没结束,陈歇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来,郑明纬已经走了。
陈歇走到沈长亭面前,沈长亭在练字,他轻声问:“沈老师忙吗?”
“不忙。”
“下棋吗?”
“……好。”
陈歇的毛笔字,虽然偶尔浮躁,但称得上好看,毕竟是十几年的成果,陈歇的棋技,是谁都不敢恭维的存在。
沈长亭陪陈歇下棋,下了有半个小时,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我下错了,到后面一言不发的悔棋,沈长亭不知道多少次将棋子丢回棋篓里,蹙紧眉,轻斥了声胡闹。
陈歇撒娇道:“沈老师让让我。”
“让你。”沈长亭眉心舒展了些,朗声轻笑:“过两日江教授会过来一趟。”
“师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先锋律所和光启达成合作,承包了光启的法务工作,过两天年会了。”
今年二月中才过年,一月底安排年会。
“好。”
沈长亭把弄着黑棋,看向陈歇夹着棋子的手:“最近有新认识朋友?”
陈歇抬头,“嗯?”
沈长亭:“随口问问。”
陈歇:“没有。”
“挺好……”
沈长亭这个挺好,来的有些古怪。今晚的棋下了很久,沈长亭明显让着他,陈歇便愈发跋扈恣意,屡屡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半敞的睡袍,里面露出被水浇红的粉,沈长亭万分难得的输了次棋。
美色惑人这一招挺好,但仅限一次。
太容易惹火烧身。
陈歇见好就收,从椅子上起来,端来泡脚桶,放在沈长亭面前:“沈老师泡个脚再睡吧。”
“有心。”
陈歇就坐在一旁,等水凉了后将泡脚桶端走了,沈长亭看着那道瘦削的背影,心觉疼痛,如今真是当上长辈了,小辈乖巧顺心,实在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算了……难得回来,图什么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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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教授落地港城的时候,陈歇去接的人,送人在酒店住下后,一块去的年会场。
江教授拍拍陈歇的肩:“怎么瘦了?”
陈歇笑道:“前两天肠胃出了点问题,吃得少。”
江教授心里一紧:“严重吗?怎么也不打电话来?”
陈歇:“没什么事,急性胃炎,现在已经好了。”
江教授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人在国外打电话,要是不舒服就打电话来,我这个年纪,也很少出案子了,无雾现在也不用**心,来趟纽约很方便的,实在来不了,我也能给你找人上门照顾你。”
陈歇看着江教授斑白的双鬓,笑道:“沈老师来看过我的,师父不用太担心。”
江教授一听,皱纹摊开,脸上挂起几分笑容:“和沈会长和好了?”
陈歇微微挑眉,以为江教授知道了,点了点头。
江教授哈哈一笑:“难怪忽然回来了。”
江教授让陈歇回来好几次,陈歇都说忙,没空,如今忽然回来了,想来应该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和沈长亭有关,倒是合乎情理。
二人到了晚宴厅,陈歇和江教授被侍应生请进了包厢。晚宴厅一楼大堂里,摆满席位,中间让着一条道,只有管理层人员在包厢里用餐。
众人看见陈歇微微点头。
光启的福利待遇很好,除了动荡时期辞职了几名员工,其他时候是很少有员工离职的。绝大部分都是老员工,老员工都认识陈歇。
陈歇进了包厢,沈长亭坐在主位上,左侧,是光启CEO郑明纬,右侧空着,他双腿交叠,淡淡道:“小歇,坐这来。”
陈歇在沈长亭右侧坐下,江教授坐在陈歇的另一边,包厢里人事经理笑着调侃:“没想到陈总与沈会长还有这份情谊在。”
陈歇看了眼沈长亭微微点头。
的确是情谊。
市场部的经理最会来事,人到齐后晚宴开始,在众人吃了一会后率先提起酒杯,说了一圈漂亮话,轮番敬酒,市场部经理的酒量是极好的,江教授代表先锋律所的合伙人来,被捧着喝了两杯。
市场部经理将酒敬到陈歇面前,端着酒要给陈歇倒。
沈长亭大掌护住陈歇的杯口,沉声道:“他不喝。”
陈歇怕市场部经理尴尬,小声道:“沈老师,我现在好多了,喝一点没……”
“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