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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寒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决绝,仿佛踩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尖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径直走到那面巍峨矗立的青铜战鼓前,才终于停下。鼓身巨大,足有三人之高,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在他靠近的瞬间,那些尘埃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驱赶,簌簌抖落,露出下方暗青色的、历经沧桑的古老纹路——那是用珍贵玄铁熔铸而成的盘龙图腾,龙首威严低垂,眼窝处镶嵌的两颗硕大黑曜石虽早已失去光泽,蒙上岁月的尘埃,却依然隐隐透出一股沉睡的、令人心悸的威严,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眸。
他伸出右手,指尖带着试探轻轻触向冰冷的鼓面。就在接触的刹那,指尖传来一股如同触碰烧红烙铁般的灼痛,他猛地缩回手。然而,那奇异的召唤感太过强烈,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重新将整个手掌重重按了上去——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鼓身深处,有某种庞大而深邃的存在正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那节奏、那脉动,竟与他紧握在左手的逸龙剑所散发出的气息完美契合,仿佛两个失散亿万年的灵魂老友,终于在此刻重逢,彼此呼唤,血脉相连。
“咚——!”
段楚寒的手掌灌注着决绝的力量,没有动用丝毫灵力,纯粹依靠肉身的力量重重拍击在鼓面之上。刹那间,一声远比方才巨锣更为沉闷、更为恢弘、直击灵魂深处的巨响轰然爆发!整个演武场仿佛都为之一窒。紧接着,鼓面上那沉寂万年的暗青色龙纹骤然亮起,并非刺目的光芒,而是如同熔岩般粘稠的暗红色流光,顺着每一道古老的纹路蜿蜒流淌、汇聚,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正缓缓睁开它那威严的眼瞳。
演武场坚实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龟裂,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不止的外门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势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般弹跳起来,连滚带爬、魂飞魄散地朝着大门方向疯狂逃窜,有的甚至被那实质般的龙威震慑得当场失禁,裤裆一片湿濡——他们惊恐地看到,段楚寒脚下所站立的青石板,蛛网般的裂纹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瞬间便爬满了整个战鼓的基座。更令他们肝胆俱裂的是,在那巨大战鼓投下的、摇曳不定的阴影深处,似乎真有一条庞大无匹、形态模糊的巨龙正在缓缓游弋、舒展筋骨!
林浩抱着被逸龙剑鞘拍断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此刻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地狼狈退到演武场门口,才敢回头。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瞪着场中央那个如神似魔的身影,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尖锐变调:“段楚寒!你疯了!那是剑阁立宗时就存在的镇场鼓!是宗门重器!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有资格触碰,你这是在找死——”
“滚。”段楚寒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吐出一个字。那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从万载寒冰深处捞出,不带丝毫情感,却蕴**一种令人无法抗拒、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林浩的咽喉,冻结了他的思维。林浩的狠话瞬间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他猛地回想起方才被那柄古剑剑鞘随意拍飞时,那股沛然莫御、如同蝼蚁面对巨龙的绝望感,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格格作响,再也顾不上任何颜面或同门情谊,甚至没听到身后王强那撕心裂肺、充满绝望的呼救声,如同丧家之犬般,转身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亡命般朝着远离演武场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影狼狈地消失在碎石路的尽头。
段楚寒再次抬起右手,这一次,他调动了体内奔腾如江河的灵力,足有三分力道蕴含其中,悍然拍向那布满古老符文的鼓面。
“咚——嗡!!!”
鼓声比先前更加洪亮、更加沉重,如同九天之上的滚雷贴着所有人的头皮碾过,又似远古巨兽的低吼,沉闷的巨响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波纹,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层层扩散开来!远处几座楼阁的窗棂在这恐怖的声波冲击下,瞬间“噼啪”爆碎,木屑纷飞!鼓面上盘绕的暗青色龙纹骤然光芒大盛,那暗红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仿佛沉睡的岩浆被唤醒。与此同时,他紧握在左手的逸龙剑也变得滚烫无比,剑鞘剧烈震动,发出高频的嗡鸣,剑身更是发出高亢的龙吟,仿佛一条被唤醒的狂龙,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束缚,冲天而起,与那鼓中巨物共舞,撕裂这方天地!
突然,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仿佛由万载玄冰直接雕琢而成的声音,如同寒冰凝结的利箭,自高空穿透鼓声那狂暴的余韵,精准而冷酷地直刺而下,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畔:“小子,无知者无畏。你可知这鼓,是用来做什么的?”
段楚寒缓缓收回按在鼓面上的手掌,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半空中,剑阁主事天致越凌空而立,宽大的玄色袍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正用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极度轻蔑与厌恶的眼神,冷冷地睥睨着下方的段楚寒,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秽物。天致越的目光扫过底下狼藉一片的演武场,扫过断腕哀嚎的林浩、昏迷不醒的王强以及其他惊魂未定、面无人色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愠怒,如同看到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败坏门风的耻辱。
“此鼓,乃剑阁立阁之本,镇阁重器!唯有宗门遭遇强敌入侵、生死存亡之际,方能由主事敲响,召集群英,抵御外侮!”天致越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冰冷坚硬,字字诛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擅动重器,扰乱宗门清修,引动异象,惊扰四方安宁,你可知罪?!”
段楚寒昂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中没有流露出半分惧色,反而清晰地浮起一丝冰冷的、近乎刻薄的讽笑。他并未直接回答这咄咄逼人的质问,反而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韵律,轻轻敲击在布满龙纹的冰冷鼓身上,指节与古老的金属碰撞,发出笃笃轻响。
“嗡——”
随着他这看似随意的敲击,那巨大的鼓身竟仿佛活物般发出一阵低沉而奇异的震颤!更令人惊骇的是,鼓面暗青色的龙纹骤然亮起,如同被唤醒的血管,一缕缕暗青色的流光竟顺着段楚寒敲击的指尖,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缠绕而上,瞬间蔓延至他的小臂,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抵御外敌?”段楚寒的声音清冽依旧,却像是一柄刚刚淬过万年寒冰的利剑,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锋芒,直指核心,“那么请问越主事,剑阁内部这些仗势欺人、鱼肉同门、蛀蚀宗门根基的败类,又当怎么说?他们,算不算侵蚀宗门肌体的‘内敌’?”
天致越那张保养得宜、向来威严的面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彻底阴沉下去,变得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一股狂暴的怒意直冲顶门!他宽大袖袍中的右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轻微的爆响,狂暴的灵力瞬间在他掌心疯狂凝聚压缩,化作一团散发着不祥气息、不断闪烁跳跃、内部仿佛有雷霆孕育的暗紫色毁灭光球,恐怖的威压瞬间如实质的山岳般笼罩全场,压得修为稍低的弟子几乎窒息:“段楚寒!你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污蔑同门清誉,藐视尊长威严!罪无可赦!”
“以下犯上?”段楚寒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里浸透了说不出的寒意与嘲讽,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他不再理会半空中暴怒的天致越,而是将手掌完全覆盖在鼓身的龙纹之上,轻柔地、带着某种奇异韵律地抚过那古老冰冷的纹路。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低垂的狰狞龙首浮雕,竟似在这抚触下微微向上昂起了几分,眼窝深处那两颗早已黯淡无光、仿佛蒙尘的巨大黑曜石,此刻竟如同点燃了熔炉,骤然泛起令人心悸的猩红血光,死死锁定了半空中的身影!
“我只是……”段楚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与鼓身共鸣的低沉回响,仿佛在述说一个亘古的真理,“在回应这面鼓的召唤。它,在呼唤我。”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比之前所有鼓声加起来还要恐怖十倍、百倍的轰鸣骤然从鼓身内部炸响!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巨龙咆哮,带着撕裂苍穹、震碎山河的威势!整个演武场的地面都在剧烈震颤!鼓面上盘踞的龙纹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那暗红色的光流如同奔腾的岩浆海啸般汹涌澎湃,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红!一条庞大无比、形态清晰、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巨龙虚影,在刺目的光芒中凝聚成形,它威严、古老、神圣,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围绕着段楚寒缓缓盘旋飞舞,巨大的龙首低垂,猩红的龙目冷冷地锁定了半空中的天致越!整个演武场在这股源自上古的神威之下瑟瑟发抖,砖石开裂,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天致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清晰地感知到,那面古老战鼓深处所蕴藏的、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浩瀚力量,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活跃姿态喷薄而出!这股力量并非无序,而是与段楚寒体内那柄逸龙剑所散发出的本源龙气产生了强烈无比的共鸣!两股同源的力量,如同失散已久的江河终于汇入大海,在他眼前疯狂地交织、融合,形成一股沛然莫御、足以摧毁一切的狂暴洪流,其势已成!
“孽障!给我住手!”天致越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啸,再不敢有丝毫保留!他猛地将手中那团凝聚了毕生修为、恐怖灵力的暗紫色毁灭光球,如同投掷陨星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下方与巨龙虚影共鸣的段楚寒,劈头盖脸地狠狠砸了下去!光球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悲鸣!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一座山峰夷为平地的恐怖一击,段楚寒却纹丝不动!他的右手依旧稳稳地按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要挣脱束缚飞起的鼓面之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厚磅礴却又浩瀚无边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归途的游子,顺着他的手臂汹涌地涌入体内,瞬间与他自身逸龙剑的力量水乳的交融,不分彼此!一层凝实无比、流淌着古老青金色符文、散发出洪荒气息的能量护罩,毫无征兆地在他周身凭空浮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光晕流转,坚不可摧,如同神祇的屏障!
“滋——嗤啦!”
那团蕴**天致越含怒一击、威力足以开山裂石的暗紫色光球,狠狠撞击在这层看似薄弱、实则蕴含无上道韵的青金色护罩之上,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只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电流声和如同冰雪消融般的轻响。那狂暴的毁灭性能量,竟如同泥牛入海,在青金色光芒的流转冲刷下,迅速地被分解、消融、吞噬,转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仿佛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只是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
“越长老,”段楚寒的声音透过青金色的光晕传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坚定,仿佛经历了某种洗礼,脱胎换骨。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鼓身上璀璨流动、仿佛拥有生命的龙纹光芒,如同两团在灵魂深处燃烧的、永不熄灭的金色火焰,“这鼓,选择了回应我。就像这把剑选择了我一样。您要治我的罪,可以,但在这之前,”他微微一顿,手掌下的鼓面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如同巨龙的肯定,“您得先问问这面鼓——它答不答应!”
天致越悬浮于半空,脸色阴晴不定,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变幻莫测,眼神复杂地死死盯着下方被巨龙虚影环绕、与古鼓共鸣、浑身沐浴在青金色神辉中的段楚寒,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和掌控范畴,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演武场那被战斗余波震得残破不堪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慢悠悠、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某种奇特的韵律上,仿佛踩在众人心弦。只见周玄拄着那根看似普通、却蕴藏玄机的木拐杖,一步一顿地缓缓走了进来。他身上那件灰扑扑的道袍沾着几点早已干涸的酒渍,显得有些邋遢不羁,然而步履之间,却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仙风道骨,仿佛尘世的喧嚣与他无关,遗世独立。他无视了半空脸色铁青、气息翻涌的天致越,也忽略了地上哀嚎**的弟子,径直走到那面巨大的、正散发着恐怖威压和璀璨光芒的青铜战鼓旁。周玄伸出布满皱纹、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慈爱的神情,如同**老友的脸颊,轻轻**过鼓身上那光芒流转、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起伏的古老龙纹。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因段楚寒而狂暴、因天致越攻击而愤怒震颤的龙纹光芒,在周玄枯瘦手掌的抚触下,竟奇异地变得柔和温顺起来,狂暴的光流平息,光芒的流动减缓,甚至微微地、带着一种孺慕和依赖般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如同一条见到主人的幼龙在撒娇,发出细微而满足的嗡鸣。
“越主事,”周玄这才抬起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老眼,看向半空中气息起伏不定的天致越,脸上带着惯常的、仿佛睡不醒的温和笑意,慢悠悠地摇头,声音平缓却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不过是面有灵性的老物件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伤身呐。此鼓乃是当年剑仙大人(剑阁第一代阁主李行云,剑法通神,臻至登峰造极之境,被后世尊称为‘剑仙’。)亲手留下的古器,内蕴灵识,早已通灵。它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今日既然愿意主动回应这小子,甚至不惜引动本源之力护他周全,那就说明,”周玄的语气变得郑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这小子,有得到它认可的资格。这是古器自身的选择,非人力所能强求,亦非规矩所能束缚。”
天致越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胸中怒意翻腾,厉声喝道,声震四野:“周老!您莫要一味护着他!剑阁千年规矩不可破!镇场鼓乃宗门象征,岂是儿戏,岂能容他如此亵渎胡来!规矩若废,宗门何以立威?!”
“规矩?”周玄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彻世事的锐利。他抬起枯瘦的手指,精准地指向地上正抱着断腕、脸色惨白如纸、因恐惧和剧痛而不断**抽搐的林浩,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越主事,那请问,林浩、王强这些人,仗着内门身份,恃强凌弱,公然在演武场这等庄重之地抢夺同门佩剑,这等行径,又该当何罪?这,是否也在您那千年规矩的庇护之下?宗门的威严,是靠纵容此等蛀虫来维持的吗?”
天致越被问得一时语塞,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目光如刀,蕴**滔天怒火和恨铁不成钢的愤懑,狠狠地剜向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林浩,那眼神中的冰冷和失望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林浩感受到那冰冷刺骨、仿佛要将自己凌迟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连**都死死憋了回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一股尿意涌上,几乎失禁。
周玄不再看脸色变幻的天致越,转而望向场中央被巨龙虚影环绕、青金护罩笼罩的段楚寒,浑浊的老眼中此刻却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睿智光芒,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小子,刚才那几下,敲得不错。有胆魄,有担当。你引动的鼓声,不仅唤醒了鼓身沉寂的部分龙纹之力,更关键的是,”他顿了顿,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响,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万载的秘密,“它似乎还撬动了更深层、更核心的东西。剑仙大人真正的衣钵传承,他毕生剑道感悟所化的无上剑意,就深藏在这面鼓的核心之中,如同沉睡的种子,等待真正有缘人的唤醒。你既已得到古鼓的初步认可,引动了它的本源之力,那么,现在我问你,”
周玄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紧紧盯着段楚寒,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愿意接受剑仙大人的传承试炼?此路艰险,九死一生,但若能成,便是承袭剑仙衣钵,肩负起剑阁未来的重任。你,敢接否?”
段楚寒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那柄不断发出低沉兴奋嗡鸣、剑鞘上龙形雕刻光芒流转的逸龙剑上。剑鞘之上,那古朴的龙形雕刻正与身旁巨大战鼓鼓身流淌的龙纹光芒遥相呼应,一明一暗,如同呼吸般共鸣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嗡鸣,仿佛在催促,在呼唤,指引着那条通向无上剑道的荆棘之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周玄,越过脸色铁青、气息不稳的天致越,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望向了某个古老而崇高的存在——那位立下剑阁万世基业、剑道通神的剑仙。那双深邃如寒星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犹豫,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与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出鞘的神兵,锋芒毕露:
“我愿意。”
“好。”周玄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而了然的笑容,如同看到璞玉终遇良匠,缓缓颔首,眼中充满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