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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洪急忙解释,“书记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着急嘛,咋说到威胁了,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
朱恩铸走热了,脱下军大衣,披在身上,“楚天洪,你不要拿羊拉乡说事。羊拉乡,是阿布和张敬民带领群众拼出来的,不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这是投机取巧的行为。”
朱恩铸对楚天洪进行严肃的批评。
楚天洪不服,跟朱恩铸争吵起来,“这咋就是投机取巧呢?你给我的就是一个烂摊子,我还不是想早点扭转这种十分被动的局面,咋就成了投机取巧呢?”
朱恩铸继续批评,“羊拉乡容易吗?为了早日修通红旗渠,阿布也垫进去了,现在还有十多个人躺在医院,没有苦干实干的精神,羊拉乡会有改变吗?”
楚天洪仍然不依不饶。
“不错,羊拉乡是苦干实干。干部团结,群众齐心,基础好。现在,校长教授都来挂职当乡长,不要说全省,全国都没听说这样的事,不但干部过得硬,还有省上的政策加持,我们洛桑乡咋个比呢?”
楚天洪的话确实把朱恩铸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楚天洪。
楚天洪接着说,“书记,我跟你汇报,我们现在主要抓的工作,归纳起来,也就是两条。”
“第一、让干部树立为群众干实事的决心和信心,并进行目标任务考核,干不好的滚蛋。支持下海留职停薪,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第二、靠干实事,尽快扭转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迅速消除曾志辉,赵祖平等人,在群众中的消极影响。”
朱恩铸听楚天洪信心满满,思路清晰,摸出红山茶香烟递给楚天洪一支,“还好,我没看错你。”
楚天洪接过香烟。
“书记,我说了那么多,就混到一支红山茶香烟,你也太抠了吧,能不能来点实际的奖励。”
朱恩铸点燃手中的香烟。
“啥成绩都没干出来,奖励个屁。”
朱恩铸吐了一口烟圈,看着山道上忙碌的人们。
“这样吧,我跟省交通的人讲,这‘以工代赈’的事,也让你们乡的群众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楚天洪当即不由分说,抱住朱恩铸。
“书记,你就是我们洛桑乡的活菩萨。我代表洛桑乡的群众谢谢你。你要没这话,我没法向洛桑乡的干部群众交代。”
“洛桑乡的干部群众,看到羊拉乡又修路,又在修路中得到实惠,天天到乡上嚷嚷,难道羊拉乡是大妈生的?洛桑乡是小妈生的吗?”
“啥难听的话都有。难缠得要命。”
朱恩铸严肃地提醒楚天洪。
“你的立场有问题。什么难缠得很?你这个思维方式和群众还是割离的状态,张敬民就不一样,他完全站在群众的立场想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
“书记批评得对。我检讨,机关呆久了,确实和群众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疏离感,我会向张敬民学习,迅速地调整过来。”
楚天洪转头看了看张敬民。
“书记,这张敬民,天生就是乡干部,与群众相处的就像亲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这点,我十分佩服。”
朱恩铸的眼光从远山收回来。
“你以为张敬民到了羊拉乡,群众就排队欢迎他吗?也有一个从隔膜到接受的过程的。”
“为了动员群众参与科技推广,搞啥驻村包赔,你知道他冒了多大风险?真要失败,他拿什么脸,面对羊拉乡的群众?”
“接着,厚着脸皮地求人搞地膜,求人搞水泥,……群众亲自看到了张敬民的努力。”
“你说吧,你和邓军下来之后,都为群众做了哪些实事?你看看张敬民买给多吉大叔的母羊,就该明白,羊拉乡群众为什么喜欢张敬民。”
楚天洪看着张敬民回羊拉乡的心情,仿佛到羊拉乡才是回家。
“书记,我曾经以为张敬民就是报纸电视吹出来的。下来之后,感到了张敬民的优秀之处,还是书记你的教导,下来工作,才体会到,做好一个基层干部,有多不容易。”
朱恩铸深吸一口香烟。
“你的这个角色转换,我还是感到欣喜。”
楚天洪大为感慨。
“在机关,有时,一天一杯茶一张报纸就混过去了。下来,才知道,上面所有部门的工作,到了这下面,都是重要工作。”
“可我现在发现,最重要的工作,除了群众,就是群众。”
朱恩铸表扬了楚天洪。
“不错,适应角色的时间还算快。”
楚天洪顺杆子就爬。
‘以工代赈’有了眉目,又提出新的条件。
“书记,你看看,我们洛桑乡的条件和羊拉乡差不多,书记你看能不能把我们洛桑乡也列入种子试验基地的范畴。”
“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有些矛盾不作平衡,到时候就变成书记面前的矛盾。”
“不能羊拉乡一个乡发展吧,最终还是要全县所有乡镇齐头并进,书记,你说是不?”
楚天洪到底还是说到了问题的症结。
羊拉乡是全县,也是全地区,全省的一只领头羊。
可最终目的,还是要解决全县,全地区,全省的问题。否则,省里也不会把羊拉乡,升格为省级立体农业开发基地。
朱恩铸回答楚天洪。
“你说的没错。但首先要克服等、靠、要的思想,结合优势和特色,先干起来。”
“不要等机会来了才干,要在干当中发现机会。”
“关于羊拉乡的立体农业开发,以及种子基地如何辐射到你们乡,那就要看,你在张敬民和颜教授面前,如何表现了。”
楚天洪站住,掏出本子,记朱恩铸的话。
朱恩铸看了,哈哈大笑。
“楚天洪,你也太夸张了吧,几句话都记不住吗?还是想表现给我看。”
楚天洪把本子放回衣袋。
“书记你咋说都行,这基层的事情,千头万绪。唉,我头都忙晕,重要的事还是要记下来,逐一落实。哦,对了,差点就忘了,得给颜教授找匹马。”
旁边的颜教授,一直听着朱恩铸和楚天洪的对话与争执。
颜教授听说要给他找马,当即拒绝,“不用,不用,梁上泉都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楚天洪接过话,“教授,你是留洋回来的人,有世界视野。有马为什么不骑?开放就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吗?我们为什么要拼艰苦呢?”
“最主要的问题,我们现在的条件不得不艰苦。梁上泉下来,来回就在这路上耗了八天,时间成本增加了嘛。我是学财经的,喜欢算账。”
颜教授望着楚天洪,有些迷惑。
“你的观点不错。但有些问题,还得结合现实进行分析。梁上泉为什么不骑马?”
“我也知道能找到马,但我一个人骑在马上,这么多的同志走着,这马我如何骑?”
“生活十分的细节和微妙。我曾经想过,老将武器精良,咋就被打去了岛上,官兵一致,不搞个人特殊化,这是任何组织和我们都没法比。”
楚天洪边思考边拱手,“受教,受教。”
楚天洪走向张敬民,“不止你和阿布的关系好,阿布也是我敬仰的同志,我也想尽我的心,我背一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