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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苏婉的灵魂之上!
原来……他不是在赌气。
他不是在玩冷暴力。
他甚至……不是在报复自己。
他只是……不要她了。
就像扔掉一件穿旧了的、脏了的衣服一样,干脆利落地,将她,连同他们那十年的过去,一起扔进了**堆。
然后,转身,就为这个“家”,找到了一个新的女主人。
一个比她更美,比她更冷静,也比她更懂得……如何去爱一个神明的女人。
“啊——!!!”
苏婉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极致的羞辱与绝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尖叫!
她像一个真正的疯子,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进那扇门,想要冲进去,把那个女人撕碎!
然而,她刚爬出不到半米——
“砰!”
那扇门,被秦雅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轻轻关上了。
没有犹豫。
没有留恋。
就像关上了一段,本就不该存在的,错误的历史。
苏婉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世界,在她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黑暗。
无尽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苏婉的意识,就在这片黑暗中无助地漂浮着,像一粒被遗弃在宇宙真空里的尘埃。
她最后的记忆,是那扇冰冷坚硬的防盗门。
是那个女人清冷到残忍的眼神。
以及那句,将她所有尊严和希望都彻底碾碎的话。
“从今天起,住在这里的人。”
住在这里的人……
新的女主人……
不——!!
这个念头像一条淬毒的巨蟒,死死地缠绕着她的灵魂,每一次收紧,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悔恨、嫉妒、不甘、怨毒……所有负面情绪,像最汹涌的岩浆,在她早已破碎的心脏里疯狂灼烧。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只是想让那个男人低头而已啊!
她只是想证明,离开自己,他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想让他像过去十年一样,摇着尾巴回到自己身边,继续做那条温顺听话的狗!
她错了吗?
她到底错在哪里了?!
……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楼道的死寂。
住在对门的一位大妈,被苏婉之前那疯魔般的砸门声和尖叫声惊扰,一直没敢睡。此刻听到这最后一声闷响,她壮着胆子,悄悄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名贵套装的女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陈默家那陈旧的防盗门前。
一动不动。
“哎哟我的妈呀!”
大妈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连忙缩回头,把门死死关上,还反锁了好几道。
“死人了!死人了!”她压低声音,对自己老伴哆哆嗦嗦地说道。
“什么死人!大半夜的别瞎说!”她老伴也被吵醒了,没好气地嘟囔着。
“真的!就是刚才那个跟疯子一样砸门的女人!她……她好像不动了!”
楼道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几户人家。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和着老旧楼道里特有的霉味,开始弥漫开来。
“是那个开跑车的女人吧?啧啧,长得倒是挺漂亮,怎么跟个泼妇一样。”
“谁知道呢,估计是感情纠纷呗。你看她穿的那一身,没个几十万下不来。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搞不懂。”
“现在怎么办?她趴在那里,看着怪吓人的。”
“还能怎么办,打120呗!别死在我们这楼道里,晦气!”
终于,一个胆子大点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拨通了急救电话。
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对麻烦事物的嫌恶与疏离。
不久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急救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了上来。
当他们看到趴在地上的苏婉时,也是愣了一下。
即便如此狼狈,这个女人身上那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华贵气息,依旧无法掩盖。
“你好?女士?你醒醒!”
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昏迷,生命体征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应该是急性应激障碍,加上体力透支导致的昏厥。”
他们利落地将苏婉抬上担架,准备送往医院。
“谁是她家属?她叫什么名字?”护士例行公事地问道。
楼道里,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们,纷纷摇头。
“不知道。”
“不认识。”
“外来的,不是我们这儿的。”
护士无奈,只能从苏婉那摔碎了屏幕的手机旁,捡起她掉落的爱马仕钱包,从里面翻找证件。
当她看到身份证上那个名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苏婉?”
她旁边的医生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氏集团的那个苏总?!”
天啊!
江州谁不认识这张脸?!
那个常年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被誉为江州商界第一女神的苏婉,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昏倒在一个破旧居民楼的楼道里?!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绝对是年度最劲爆的头条新闻!
……
同一时间,门内。
天台厨房。
秦雅对门外发生的一切,充耳不hen。
她的世界,在关上那扇门之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里,才是她的世界。
一个全新的,等待她去探索、去理解、去征服的世界。
苏婉?
那个名字,就像一颗被风吹到窗户上的灰尘,她随手拂去,便再也不会记起。
她将那个被油烟熏得发黄的作业本,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尘不染的不锈钢操作台上,像是在安放一件神圣的法器。
【红烧肉】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这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上。
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认真,和一种……隐藏在烟火气之下的,绝对的掌控力。
这不仅仅是一道菜。
这是一场仪式。
是那个男人,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所献上的,日复一日的祭品。
而现在,她,秦雅,将要成为这场仪式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