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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你会退吗?”她看着陈默,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这关系到她对这个男人的最终判断,也关系到她自己的最终选择。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她。他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他已经七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臭小子,你还知道给家里打电话?”
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老爷子,我需要钱。”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之后,那个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多少?”
“先来两千亿吧。”陈默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够,再加。”
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菜市场买菜说“先来两斤白菜,不够再称点”一样。可这平静的话语落入秦雅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地震!
轰!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那双美艳的、向来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在这一刻瞪得滚圆!她手里的那杯价值数十万的罗曼尼康帝晃了一下,差点洒了出来。
两……两千亿?!还只是先来点?!不够,再加?!
她听到了什么?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他不是京城陈家的继承人吗?可就算是京城陈家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顶级豪门,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调动两千亿的现金流吧?!这已经不是钱了,这是一个足以买下任何一个中等国家的恐怖数字!
电话那头,那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听到这个数字后,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发出了一声欣慰的、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陈家的种!总算不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只知道守着家里那点死钱了!两千亿是吧?行!半个小时内,我让瑞士那边给你转过去!臭小子,给老子争口气!在外面,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用钱给老子狠狠地砸回去!砸到他倾家荡产!砸到他跪地求饶!我陈家的人,可以没心没肺,但绝不能受一点委屈!”
说完,电话那头就“啪”的一声挂断了。干脆,利落,霸道。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雅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粉碎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作为天虹资本的掌门人,就已经是站在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了。她一直以为,陈默虽然神秘、虽然强大,但他的实力应该和自己在同一个维度。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错得离谱!她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维度!如果说她是一方诸侯,那这个男人就是坐拥整个天下的帝王!她那点引以为傲的财富和权势,在他的面前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你……”秦雅的红唇微微张开,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看着陈默,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陈默放下了电话。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气,喝了一口。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已经彻底石化的秦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现在,你觉得,这场赌局,谁会赢?”
秦雅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陈默脸上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对等的赌局。苏晴那个华尔街的“幽灵”以为自己掀开了一张王炸,可她哪里知道,她的对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整副牌,而且每一张都是王炸!
这场战争,在开始之前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
城西,一间不到六十平米的老旧公寓里。
苏婉正蜷缩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她的身上裹着一床散发着霉味的廉价被子,脸埋在枕头里,肩膀还在一下一下地**着。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了。从苏氏集团的顶层——那个象征着江州女性权力巅峰的奢华办公室,到这个阴暗、潮湿、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破旧出租屋,她的人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苏晴真的说到做到。她收走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跑车、名牌包包和高级时装,只给了她一部最老款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诺基亚,和五千块现金,让她在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底层自生自灭。
苏婉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她饿了,想点一份她以前最喜欢吃的米其林餐厅的外卖,可她没有智能手机;她渴了,想喝一口她以前只喝的从法国空运过来的依云矿泉水,可楼下的小卖部里只有一块钱一瓶的康师傅;她冷了,想打开中央空调,可这个破房子里只有一台一打开就发出“嘎吱嘎吱”巨响的破旧窗式空调。
她崩溃了。她哭着给苏晴打电话,求她放过自己,可苏晴只是冷冷地回了她一句:“你以前的丈夫,那个叫陈默的男人,就是这样过了七年。你现在才过了一天而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轰!
苏婉的大脑彻底炸裂!
是啊,陈默。那个男人就是在这七年里,每天挤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菜市场跟那些大爷大妈为了几毛钱的菜价讨价还价;就是在这七年里,每天穿着她淘汰下来的旧衣服,用着她随手丢掉的旧手机;就是在这七年里,每天精打细算地计算着家里的每一分开销,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和女儿。
而她呢?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把他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觉得他丢人、窝囊、配不上自己。她为了一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小白脸,就毫不留情地把他和那段七年的婚姻一起像**一样扔掉了。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一股巨大到足以将她彻底淹没的悔恨和痛苦,像最汹涌的潮水瞬间席卷了她的心脏!
“啊——!”
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她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用头狠狠地撞击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