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
苏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你明明……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为什么要看着我像个**一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句质问,充满了被至亲之人蒙蔽和抛弃的怨气。
苏晴终于从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总裁椅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苏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残忍的讥讽。
“说?我怎么说?”
“我说妹妹你太蠢了,商场不是你家后花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迟早会把自己玩死?”
“我说妹妹你那个前夫不是废物,他是一头你根本惹不起的猛虎,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说妹妹你身边那个小白脸是个骗子,他看上的不是你的人是你的钱?”
苏晴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苏婉,我如果这么说,你会信吗?”
苏婉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她不会信。
以她过去的骄傲和自负,她只会觉得姐姐在嫉妒她、看不起她、诅咒她。
她会把那些金玉良言,当成世界上最恶毒的风凉话,然后嗤之以鼻,更加我行我素。
“你不会信。”苏晴替她说出了那个残酷的答案,声音里的讥讽变成了冰冷的失望。
“因为在你的眼里,我只是那个不求上进、只知道摆弄花花草草、开着破工作室混日子的妹妹。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看得起我。”
“你享受着做姐姐的感觉,享受着对我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你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苏氏女王’的美梦里,听不进任何人的逆耳忠言。”
“苏婉,有些跟头,是必须要自己摔的。有些痛,是必须要自己尝的。”
“只有摔得头破血流、痛得撕心裂肺,你才能真正地,醒过来。”
苏晴退后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脸上的情绪再次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我的助理已经在楼下等你。她会送你去城西的公寓,帮你处理好一切。”
“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一学,一个普通人,该怎么活下去。”
这是最后的通牒。
苏婉知道,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也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世界。
最终,她放弃了所有挣扎。
像一具被抽干了力气和灵魂的行尸走肉,迈着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步子,走向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冰冷的门把手的那一刻。
苏晴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苏婉。”
苏婉的脚步,顿住了。
“记住。”苏晴的声音平静,却残忍到了极点,“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是,不准去恨陈默。”
苏婉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豁然转身,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滔天的愤怒!
“为什么?!他把我害成这样!他毁了我的一切!你不让我恨他?!”
“因为,你,不配。”
苏晴吐出的三个字,像三把最锋利的冰刀,瞬间刺穿了苏婉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
“商场如战场,赢家通吃,输家就该认。你技不如人,输了就要站直了挨打。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对手的强大和残忍,那是弱者才有的可悲借口。”
“更何况……”
苏晴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要对付的是你。而从现在开始,他的对手是我。”
“属于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你,没有资格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说完,苏晴不再看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不容置喙的,驱逐的姿态。
……
与此同时,金瑞集团总监办公室。
陈默挂断和秦雅的电话,脸上那若有若无的弧度,还未完全散去。
苏晴。
华尔街的“幽灵”。
有意思。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原本以为,对付苏婉,就像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乏味的单人游戏。
他只需要设置好程序,然后冷眼旁观那个愚蠢的女人,一步步走向他早就设计好的终点。
这个过程,没有惊喜,没有挑战。
只有复仇的**,和彻底了结过去的平静。
可现在,一个意料之外的顶级玩家,强行加入了这场游戏。
她不仅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甚至反过来,将他视为新的猎物。
这让陈默那颗因为稳操胜券而略感无聊的心,久违地,兴奋了起来。
就像一个横扫所有对手的绝顶高手,终于等来了一个,真正可以让他全力以赴的,旗鼓相当的对手。
“陈总监……”
一旁的助理,看着陈默脸上那堪称“愉快”的表情,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他完全搞不懂这位新上司到底在想什么。
苏氏明明被人救活了,那个苏二小姐看起来比苏婉难对付一百倍,这明明是天大的坏消息,为什么陈总监反而很高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前台小姐姐抱着一个印着“同城急送”字样的文件袋走了进来。
“陈总监,您有一份加急的律师函。”
律师函?
助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当看到寄件人一栏,写着“苏氏集团法务部”时,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这么快?
那个苏晴才刚刚接手苏氏,反击的律师函,就已经送到了门口?
这是何等的速度!何等的雷霆手段!
助理的脸色发白,将那份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沉甸甸的文件袋,递到了陈默面前。
“陈总监……是……是苏氏的……”
陈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抽出了那几张打印工整的A4纸。
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那份措辞严厉、充满了法律术语和警告意味的律师函,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
看完。
他随手,将这份足以让任何企业感到巨大压力的律师函,扔在了桌上。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助理,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深,更冷了。
“告诉秦雅,游戏开始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让她把‘莱茵化工’的股价,给我往死里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