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带着李世民刷新版图 第69章 扬州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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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州乘船去扬州的路上,李恪就没歇过脚。他手里攥着扬州通判递来的盐税卷宗,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上的数字——去年扬州盐税应缴五十万贯,实际入库却只有二十万贯,空缺的三十万贯像一道刺目的伤疤,烙在卷宗上。

“殿下,扬州的盐商可不是好惹的。”随行的苏州通判周文彦忧心忡忡,指尖在船舷上划出细痕,语气里满是担忧,“为首的盐商王元宝,不仅垄断了扬州的盐运,还跟江南世家、甚至漕运的官员勾结。去年冬天,有个小盐商想运盐进扬州,刚到码头就被王元宝的人打断了腿,连盐船都被烧了。现在百姓买盐,要花平常三倍的价钱,有的人家连腌菜都舍不得放盐,只能用酱油水将就。”

李恪抬头望向窗外,岸边的芦苇荡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提着篮子捡贝壳,篮子里连半粒米都没有,其中一个小男孩还在啃着一块硬邦邦的麦饼。“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要被盐商盘剥,这新政推到扬州,怕是要比苏州更难。”他将卷宗折好塞进怀里,眼神却愈发坚定,“越是难,越要做。若是连百姓的盐都管不好,还谈什么推行新政?”

周文彦叹了口气,点头道:“殿下说得是。只是王元宝在扬州经营了十几年,势力盘根错节,连扬州刺史都要让他三分,咱们得小心应对。”

船抵扬州码头时,天刚蒙蒙亮。码头上挤满了挑盐的脚夫,他们光着膀子,黝黑的脊梁上渗着汗,每挑着一担盐,脚步都压得发沉,扁担在肩上压出深深的红痕。一个脚夫没站稳,盐袋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盐粒撒了一地,立刻冲过来两个穿着绸缎的家丁,对着脚夫拳打脚踢。

“敢摔王老爷的盐?不想活了!”家丁的鞭子抽在脚夫背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嘴里还不停咒骂,“这袋盐值五十文,你赔得起吗?今天要是凑不够钱,就把你儿子卖去当学徒!”

脚夫抱着头,疼得蜷缩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儿子才五岁,不能卖啊!这盐我赔,我一定赔!”

李恪看得心头火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家丁的鞭子,力道之大让家丁踉跄了几步:“住手!不过是摔了一袋盐,何必对他下这么重的手?还要卖人家的孩子,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家丁抬头看到李恪穿着体面,却依旧嚣张:“你是谁?敢管王老爷的事?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放肆!”张猛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太子令牌,声音洪亮,“这是当朝太子殿下,你们也敢放肆?不想活了吗?”

家丁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说罢,连滚带爬地跑了。

脚夫也愣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对着李恪连连磕头:“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您真是救了小的全家啊!”

“起来吧。”李恪扶起他,看到他背上的鞭伤渗着血,还沾着盐粒,心中满是不忍,“你叫什么名字?挑一担盐能赚多少钱?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的叫陈二。”脚夫声音沙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挑一担盐能赚五文钱,一天最多挑十担,赚五十文。家里有个生病的老娘,还有个五岁的儿子,老娘每天要吃药,儿子还要吃饭,这点钱根本不够用。要是摔了盐,不仅没钱赚,还要赔,这一袋盐要赔五十文,够小的家吃三天了。”

李恪心中一沉——一袋盐的成本不过十文,盐商卖给百姓却要五十文,脚夫辛苦一天,连半袋盐钱都赚不到。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陈二:“这银子你先拿着,给老娘买药,给孩子买点吃的。你放心,本王这次来扬州,就是为了整治盐商,让百姓能买到便宜盐,让你们这些脚夫也能有口饭吃,再也不用受这种委屈。”

陈二接过银子,手都在发抖,又对着李恪磕了几个头:“太子殿下真是活菩萨!小的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报答殿下的恩情!”

刚走进扬州城,就看到一家盐铺前围满了人,百姓们对着盐铺的伙计指指点点,却没人敢进去买盐。李恪走上前,听到伙计对着百姓嚷嚷:“想买盐?可以!一百文一斤,少一文都不行!不想买就滚,有的是人买!”

“怎么这么贵?上个月不是才五十文吗?”一个老妇人捂着钱袋,声音带着哭腔,手里还拿着一个药包,“我孙子得了风寒,要腌点咸菜给他开胃,就这点钱,还要给孙子抓药,怎么买得起啊?”

“贵?贵就别买!”伙计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王老爷说了,今年盐产量少,涨价也是应该的。你买不起,自然有当官的、有钱的买,少你一个不少!”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反驳,“百姓都快吃不起盐了,你们还涨价,良心都被狗吃了?”

“哟,还敢顶嘴?”伙计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送官查办!”

李恪连忙上前,拦住伙计:“住手!你一个盐铺伙计,也敢随便抓人?”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刚想开口,盐铺掌柜就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李恪,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堆起笑容:“这位客官,想买盐?我们这盐是淮南盐,品质好,味道正,就是价钱贵了点,您要是多买,我可以给您打个九折,怎么样?”

“本王不是来买盐的。”李恪亮出太子令牌,语气冰冷,“本王是当朝太子李恪,此次来扬州,就是为了查盐税、整盐市。你这盐铺,为何将盐价从五十文涨至一百文一斤?去年的盐税,你们缴了多少?如实招来!”

掌柜的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颤抖:“太子殿下!小的……小的只是个掌柜,盐价是王元宝王老爷定的,他说今年盐紧俏,必须涨价。盐税也是王老爷负责缴纳的,小的只是负责卖盐,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饶了小的吧!”

“王元宝在哪?”李恪厉声问道,眼神锐利,“他现在在哪里?”

“王老爷……王老爷在他的庄园里,今日是他的六十大寿,江南的盐商和官员都去给他祝寿了,还送了不少贺礼,听说最贵重的是一尊金佛像,值上千两银子。”掌柜的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

李恪心中冷笑,王元宝倒是好兴致,一边垄断盐运、私吞盐税,让百姓买不起盐,一边还大办寿宴,挥霍无度。他对张猛道:“你带五个侍卫,查封这家盐铺,清点盐的库存和账目,不准任何人私藏或转移;我带剩下的人,去王元宝的庄园,会会这位‘盐商老爷’。”

张猛躬身领命:“属下遵旨!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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