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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殷绪从刑部离开后,又被赵延坤拉走去吃酒。
赵延坤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只想着日后“荫官”袭爵,不像殷绪那样志向高远,不受家族“恩荫”,凭自己的才识和能力考状元,做高/官。
殷绪回来的时候纪璇屋子里还亮着灯。
他没直接过去,只是先回了书房,刚进去,便换了一身墨色常服。
在书案后坐下,殷绪随手拿起今日池云谏移交过来的命案卷宗细看着,眉头却越锁越紧。
不多时,门口传来动静。
殷绪没抬头,但原本冷冽的眉眼缓和了许多。
那轻盈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穗穗端着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粥,藕色长裙的袖口挽了一截,露出她皓白的手腕。
她走到殷绪身侧,动作轻柔的将瓷碗轻放在一旁,嗓音清脆,但听着有些甜腻。
“世子,奴婢特意为您熬的莲子粥,您赶紧趁热喝了吧。”
殷绪握着笔的手忽得悬在半空,眸色沉了沉,他抬眼,目光落在面前陌生的脸上。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他蹙眉看着穗穗,声音冷了几分。
穗穗视线掠过男人俊美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痴迷,不过很快她就在书案前跪了下来。
她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情绪。
世子怎么这样好看,生得一副冷白皮、肉,跟画上的人儿一样,龙章凤姿,贵气十足。
之前在老家那边,也见过相貌清隽的男人,但歪瓜裂枣占大多数,还是些品行不端的好/色之徒,跟世子根本无法比。
而且世子的手也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干净的很。
若那双大掌缠在自己身上**捏着……
一闪而过的靡、丽画面让穗穗的脸有些发烫,她扯着唇角,捏着嗓子说道,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魅惑人心的柔。
“奴婢穗穗,是新来的丫鬟,特意替流苏姐姐伺候少夫人和世子您的。”
她微微俯身,特意将盘扣松脱的领口那儿若隐若现的白/皙雪/腻露了出来。
殷绪拧着眉,声音清淡至极,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少夫人让你来的?”
“是……是的。少夫人说自己乏了,让奴婢来伺候您。”
穗穗摸不准殷绪的性子,低低的说着。
“她要你怎么伺候我?”殷绪嗤笑一声,语气戏谑玩味,眉目清冷又透着邪肆之意。
但……看着她的眼眸却冷如寒潭。
穗穗愣了一下。
不等她再开口,殷绪抬手捏了捏眉心,眸光扫过穗穗,声音沉沉。
“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是。”
穗穗怯生生的说着,缓缓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她还不能心急。
反正这院子里也没个让世子称心的人,她能保证,早晚会让世子成为她的裙下臣。
待穗穗退出去后,殷绪再次拿起笔看着方才的那道卷宗。
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
片刻后,“啪”的一声,他将卷宗卷起来插/进竹筒里,随后径直起身,大步往纪璇屋里走去。
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纪璇也伏在书案前拿着笔写着什么。
手边多了几张捏皱成团的宣纸。
殷绪站在门口,檐下灯笼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
他抿着唇,盯着纪璇的双眸愈发幽深。
她穿了一件杏色罗裙,长发披散着,鬓边松松挽着一支玉簪子,颊边垂着几缕碎发。
烛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秾丽的容貌映衬的更加莹润温婉。
殷绪眯着眸子,眼神晦暗,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喉结轻轻滚了滚。
纪璇似乎在犹豫该写什么,蹙眉时微微鼓起的红腮反而多了几分娇媚。
“世子。”
来送药端着托盘的齐嬷嬷见他站着没进去,愣了愣,躬身朝他行礼。
齐嬷嬷今夜特意熬了两碗药。
“嗯。”
殷绪神色淡淡,随即抬步进了屋子。
纪璇头也不抬。
齐嬷嬷跟在殷绪身后,将托盘放在桌上,“少夫人,该喝药了。”
纪璇扯着唇,眉心微蹙,她瞥了一眼殷绪,目光又落在那两碗浓郁的褐色药汁上。
只见男人没犹豫,直接端起自己的那碗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药汁顺着男人的唇角流淌着滴在颈上,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那药到底还是苦的,殷绪的脸色有些难看。
“少夫人。”
齐嬷嬷轻咳着,提醒着她。
纪璇回过神来,扯着唇,刚想找借口推辞,就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冷眸里。
“过来喝药。”
男人声音清冷的很,却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或者你想我用昨夜的法子给你喂药。”
他看着她,眼眸晦暗,声音低哑。
听到殷绪的话,齐嬷嬷不由得低笑出声。
少夫人和世子的感情分明好的很。
世子只是面上看着冷,看着是克己守礼的温润君子,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那样的闷、骚。
那话怎么说来着。
表面克制,内里暗涌。
想到殷绪提起昨夜喂药时的暧昧,正逢对上齐嬷嬷暧昧的笑眼,纪璇耳尖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不用,我自己有嘴。”
她哂笑着,连忙起身走过去,也端起碗将那药一饮而尽,唇齿间的苦涩蔓延到喉咙里,却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
齐嬷嬷笑着收起碗,“老奴祝世子少夫人早日诞下子嗣。”
待齐嬷嬷走后,纪璇又走到书案前坐下,殷绪也跟着她过来,直接就坐在了书案上,挡住了烛光。
他随手摊开一张捏成团的信纸,声音淡淡。
“给你哪个姘头写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