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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发生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不过都成了纪璇一人的过错,其他人反而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都说纪璇善妒,生不出孩子,也不愿世子娶侧室,以死相逼,威胁老太太……
几位高门贵女便是愿意伏低做小为侧室,但遇上这样的“毒妇”,亦是不敢恭维,只好作罢令择夫婿。
而殷绪被人慰问安抚时,也是一副淡然疏离的模样。
纪璇并不在意。
无论她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别人凭着一张嘴,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是当着她的面议论,随便旁人怎么说。
她原本被免去了晨昏定省的规矩,因为侧夫人一事黄了,又被萧青槐怨怼上,不仅要照常去,还特意让齐嬷嬷教习她。
纪璇心里自然不乐意。
只在萧青槐的院子里跟着她学了一会儿,便让流苏以老太太的名义把她叫走了。
看着纪璇匆忙快步离去的背影,齐嬷嬷皱着眉,眼里满是嫌弃,忽然压低声音。
“主母,少夫人现在这幅模样,难怪不得世子欢心,不愿同她合房宿在一起。
老奴觉得,少夫人这古板无趣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倒足了胃口,这样的不解风情,世子哪能提的起兴趣,更别提什么为侯府绵延子嗣,诞下小公子。”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萧青槐冷冷的睨着她,眼底满是不耐烦,齐嬷嬷说的她不是不知道。
“主母,不如您把少夫人送去青、楼,让里面的人调、教……”
萧青槐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磕在桌面,茶水溅出几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她盯着齐嬷嬷,鬓边的赤金镶珠抹额微微晃动,眼底的厉色像淬了冰:“你是老糊涂了?”
齐嬷嬷“噗通”一下连忙跪了,俯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
“主母息怒,老奴知错。”
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青槐的脸色。
“只是……老奴,老奴也真的为主母着想,为世子着想啊。
少夫人整日只知道在房里读书作画,古板又无趣,半分情、趣也无,又不得世子欢心。
如今老太太逼着二人同房……恐怕世子心中对她更生厌啊。”
齐嬷嬷低低的说着,带着几分怂恿的意味。
“可青、楼里的姑娘就不一样了,最会讨男人欢心,也定能给少夫人传授一些房中之术,再教她一些歌舞,学一下那勾栏女子的媚态情、趣……
若真能讨了世子欢心,岂不是更有利于为侯府开枝散叶。
更何况,如今世子后院里只有一个少夫人。世子洁身自好,醉心功名利禄,屋子里也没个连个称心的通房妾室。
世子少经男女之事,偏偏还遇上个没情、趣的少夫人,身为男人,哪能觉得痛快。”
“……”
萧青槐抿了抿唇,扶着桌沿的手渐渐松开,拿起桌上的杯盏,反复摩挲着杯子边缘。
“此事……到底不妥。”她拧着眉,声音沉了沉,“若了传出去,说忠勇侯府少夫人还得去青、楼学本事,你把侯府脸面置于何地?况且老太太恐怕也不会同意。”
“那……老奴还有一计。”齐嬷嬷忙不迭的开口。
“你说。”
萧青槐微微抬眼,面色凝重。
齐嬷嬷见状,往她身旁凑了凑,“老奴的一个远房外甥女,前日来投奔老奴,这会儿还在京城……”
萧青槐的眼眸倏地沉了下去,指尖在膝上的襦裙上掐出浅浅的印子。
她放下茶盏,玉质杯底与托盘相碰的轻响在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侧目看过去,萧青槐冷声开口,却并无半分怒意,“你想让她进府?”
齐嬷嬷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意,顺势往前凑了半步。
“主母,若那丫头真能进府,老奴也是烧高香了。”
她讨笑着,继续说着,“老奴那外甥女是从南方来的,人长得不错,之前是在戏班子里卖唱。
虽然出身乡野,可天生一副媚态,那身段软得像没骨头似的,会勾人的很。”
“那丫头机灵,也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世子爷如今被老太太逼着住进少夫人的院子里,心中定然阴郁怨愤,而且他身边都是些光棍汉儿,呆的很,连个能解闷儿的伺候他的贴身丫头都没有。
主母,不如让老奴那外甥女来府里当个丫鬟,平日里让她去世子书房伺候着,端茶倒水研磨。
若能借着她,让世子明白男女间在床榻上应该有的这些乐趣。
回头再看少夫人那副状似木头的愚笨无趣模样,说不定还能生出几分念想。”
见萧青槐拧眉思量着,齐嬷嬷心下一喜,觉得有戏,又继续道。
“主母,我那外甥女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也不奢望什么名分,就盼能有个容身之所,她是个清白姑娘,如今父母双亡,大老远来投奔我……”
“名分上好说。”主母打断她,声音听不出喜怒,“她若能真得了望舒垂怜,何愁没有名分。”
此话一出,齐嬷嬷连忙磕头道谢,眼角的皱纹都笑裂了。
“多谢主母,多谢主母。”
萧青槐摆了摆手,目光平静,沉声道。
“你先带她来让我瞧瞧,让她在这院里学着伺候,之后我想办法把她安排到望舒院子里,让她在书房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