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人开口。
其余便不难办。
另两人听见后,神色骤变,慌了神。
他们根本来不及分辨声音的来源和真假。
争先恐后喊出:“我说!我先说!”
孟瑶眯起眼。
刘念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已经多次见过孟瑶审问,几乎……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三份名单,一百二十七名叛军,丝毫不差。
不到一个时辰,全部落到孟瑶手中。
拔除了这些隐患。
之后的事情,便无后顾之忧。
副将和千夫长的召令之下。
那些不明真相的守卫们,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的缴械了。
他们本就是老实的工匠、农民、少年。
因为寒光城让他们吃饱了饭。
在黎明的晨光穿过山脉,照进来时。
那些被关押在矿山中的千名劳工们,一个个佝偻着背,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自由之中,沐浴过阳光了。
在叛军副将的指引下,刘念带人挖出了三座千人坑。
密密麻麻的尸骨,有的甚至还未长成,只是个孩子。
孟瑶的指骨捏紧。
刘念看着她极力压抑的怒火,问:“这些叛军,可要就地处死?”
孟瑶没有急于杀人。
她的目标是那座假的寒光城。
正午时分,大军也已赶到。
孟瑶留下了一队人马在此善后。
大军开拔,奔向寒光城。
而那名假的俘虏,在听宋金的解释时。
全程目瞪口呆。
他不能相信,自己从军十年,竟然成了叛军!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十年来,他和他的家人从未走出过寒光城。
主将让他们服从军令。
太守说城外有流寇和土匪。
他也曾亲眼见到过,走出寒光城的人,短短半日后,成了一具尸骨。
主将甚至还曾在“一怒之下”,带着他们出城“剿匪”。
如今,想来,不过是做戏而已。
那些出城的人,并非死在山匪流寇之手,而是死在叛军手中。
他一直生活的地方,从始至终,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而如今,他的家人,还继续生活在谎言之中。
他没得选。
他提出,要为大军带路。
只求孟瑶可以将他的家人救出来。
孟瑶给了他承诺。
寒光城驻军三万,孟瑶若带领五万人马突袭,几乎没有困难。
但是,想到寒光城中许许多多一些不明真相之人。
她想要换一种方式。
兵临寒光城下时。
天色已经暗下来。
城门上灯火通明,主将站在中间。
士兵们来回穿梭,议论纷纷。
孟瑶并未着急攻城。
她骑在马背之上。
红色披风在晚风中,齐齐飞舞。
“将军,这一局该如何破?”廖长风策马前来。
一夜之间,拿下私铁矿。
这样的手段和果断,实在配得上他一句将军。
“不急,围住寒光城,连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孟瑶吩咐。
“是!”廖长风派人前去传令。
“接下来呢?”他又问道。
孟瑶笑了笑:“奔波了整整两天两夜,在此扎营,休整一夜。”
“这……”廖长风有些犹豫,“可会延误战机?”
毕竟,寒光城就在眼前。
先前他们从茂山火急火燎的赶来,结果赶到了此处,就歇下了?
“城中有三万驻军,四万百姓。其中九成以上,不知真相。”孟瑶缓缓道,“贸然进攻,不妥。”
“郡主可是心软?”另外一名副将开口。
他的口吻满是不屑:“这也难怪,郡主毕竟还是个女人,见不得流血打仗实属正常。”
“放肆!”廖长风道,“不可胡言!”
“我哪里胡说了?小廖你莫不是和郡主挖出一座私矿,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吧……”后者一脸讪笑。
孟瑶回头瞥了他一眼。
在廖长风开口斥责前,淡淡的说了句:“你很闲?”
那人清了清嗓子:“末将不敢。”
孟瑶手指向一侧:“那你便带着你的人,去给我砍些竹子来。记住,需要做成竹条。”
“末将统管步兵,郡主这等吩咐是不是太儿戏了?”那人不服。
孟瑶冷笑:“出征前,我说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那人微怔。
廖长风在一旁答道:“不听将领者,斩!”
孟瑶目光锁定在步兵统领身上:“所以,你想第一个抗命吗?”
那人讪讪,只得抱拳:“末将领命。”
说完,他带着步兵退了出去。
……
寒山城的城墙之上,主将与太守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不远处的大军,扎下营帐。
开始烧火做饭。
一时间炊烟袅袅……
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军大人,他们这是……”太守心中有些慌乱。
他先前曾是北地一座州府的司马。
是端王的人找到了他,许诺太守之位,让他来到此处。
他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人看见。
可没想到,竟是让他管理一座假的城池。
为身边的这位将领招兵买马,看管家属,还有……看管茂山中的那座私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