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第80章 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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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你要杀我

谢翎一旦恢复记忆,倒真算得上手眼通天,江淮这么一点异常也能叫他发现。

但这可害苦了陆羡蝉。

只消那刀再进一寸,陆羡蝉即刻就能殒命,在对方推了她一把后,她颤着嗓音开口:“你们是谁?我没穿衣服,赶紧走!”

她音色多变,隔着房门远远传出来,听不出她半分原本的味道。

外面果然静了一静。

陆羡蝉僵着身子,喉间艰涩地滚动一下,小声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陶野挟持着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霎时间,冷风裹挟着急雨呼啸扑面。

陶野麻木的看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陆羡蝉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她绝望地闭了下眼睛:“我不会武功,跳下去会死的。”

陆羡蝉不想下去,鬼知道会不会被陶野当成靶子。

但陶野力气极大,不下也得下。

可万万没料到,在即将翻出去的那刻,“砰”地一声响,有人将门踹开了。

几乎同时,一支袖箭毫无征兆地射来。

陶野被迫退回客房,只是手中刀还不忘抵住陆羡蝉的咽喉。

风雨簌簌地灌进来,吹得满室肃杀。

陆羡蝉的视野也顿时开阔起来。

客栈走廊里围满了兵卫,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只打了两盏小灯。谢翎身披玄色披风,立在离她五丈远的地方,半边侧脸都陷入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你走不了。”

这话是对陶野说的,但他目光越过昏暗的虚空,却落在陆羡蝉身上。

陆羡蝉心虚地撇过头。

陶野默然一会:“想走,我就能走。我要见,闻晏。”

“狂妄!”

如此重重包围,还敢大言不惭,朔风忍不住一刀劈过去。

弯刀一格,疾风骤涌。

下一刻,朔风竟然已经倒退十数步,后背哐当砸在墙上。

众人皆惊,不敢妄动一步。

陶野又呐呐地重复一遍:“闻晏。”

弯刀迫近一寸,陆羡蝉这时不由睁着一双澄澈通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将谢翎望着。

四目相对,谢翎眸底忽地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以为挟持她,就能换来闻晏?我为何要在意她。”

他指尖极微地向后一摆,示意众人退后几步,而后才抬眼看向陶野:“莫非你还不知道,她已叛投你们玄教,成了闻晏的新娘?我正要抓她回去审问。”

凉薄的言辞徐徐回荡在室内,谢翎袖口中一点寒芒闪烁,陆羡蝉背后冷汗冒了出来。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谢翎记忆恢复后,想到过往数月她的所作所为,怕早已是恨得牙痒痒。如今箭在弦上,他完全有理由已诛杀逆党的名义,将她一并杀死。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曾做过她的奴仆,曾对她低声下气了。

她不该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谢翎身上——

必须自救!

陆羡蝉艰难地扭过头,看向陶野:“他说的不错。”

一拉一扯之间,无意擦到了刀刃,一缕鲜红的血迹顺着细白的颈项滑落。

谢翎眉尖几不可察地一拧。

她手指不可控制地发抖,嗓音却努力维持着镇定:“闻晏跟我说过,先前在梁家时,你是他的师父,但是你离开玄教已经快十年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想必你也不会再以护法身份出现吧。”

“我与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放开我,我告诉你闻晏如今身处何地。”

这些讯息都算得上是机密,以闻晏的性格拷打也不会说。

陆羡蝉知道,但她与对面那个七公子又曾生死与共……

这场面委实超出了陶野的认知,他呆呆看向陆羡蝉,似乎在思考其中的曲折关窍,刀也微微移开了分毫。

就在此时!

陆羡蝉屏住呼吸,袖子里藏的小刀瞬间滑出,猛地朝后一捅。

陶野武功虽高,却并不曾对她这种脆弱女郎设防,闷哼一声。

陆羡蝉趁机滚到地上。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

谢翎当机立断:“射。”

方才退出去的兵卫们,竟是又出现在门口,没了长剑,换了弓弩。

陶野立刻知道自己上了当,谢翎与陆羡蝉一唱一和,竟是分了他的神,叫他没察觉出威胁。

陆羡蝉耳边是尖锐的箭声,她不敢回头,甚至有些不敢呼吸,毫无方向感在地上滚着,被一只强韧有力的手臂扶了起来。

再抬头时,已是谢翎那苍白俊美的面庞。

风雨如晦,烛光幽暗,他漆瞳显得格外浓静。

收到茶馆掌柜来了客栈的讯息,他就意识到该收网了,只是没想到陆羡蝉会被他们拿来威胁自己。

这就是陆羡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想要的结果吗?一个闻晏,何至于她作践自己到如此地步!

谢翎袖袍翻飞,眸如冰刃:“你不是一直想安稳度日吗?这点本事淌什么玄教的浑水!他闻晏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他日闻晏让你引颈受戮你也心甘情愿吗?”

那一刀耗费了陆羡蝉所有的气力,她心中一片空白,根本察觉不到谢翎眼中那翻涌的怒意。

他疾声厉色地不知在说什么,但臂膀却是如此坚实强硬,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羡蝉愣愣地凝视他紧绷的下颌,下意识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感知到扑入怀中的温软,谢翎不由一怔,剩下的话竟然骂不出口了。

他听到细微的抽泣声,肩上无声地濡湿了。

不是湿漉漉的雨雾,而是她的眼泪。

“刚刚我以为你要杀我,我想如果你不愿意救我怎么办?你怎么能不救我,你不能不救我……”

她脊骨纤细,如同蝴蝶振翅,细微发抖。

谢翎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抬起指节,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漆黑长发,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圈她入怀,下颚抵住她的发顶:“分明是你要杀我。”

嗓音极轻,分不清说自嘲还是嗤笑。

在她流泪的时候,他有一瞬的空茫,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刹那击穿了思绪。

他,原来是恨着陆羡蝉的。

恨她对于素怀堂之事,什么也不肯解释,恨她宁愿逃出去,也不愿意低声下气向他求饶。

更恨她,那么轻易地将喜欢交给闻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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