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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在终端响起的瞬间，郑宇轩已经站到了周维身后。屏幕上的连接请求只持续了0.3秒，数据包未展开即被切断，但系统底层捕捉到了一次异常的端口闪烁。
“不是陈默本人操作。”周维盯着协议解析窗口，“指令结构更复杂，像是上级节点在测试诱饵系统的稳定性。”
郑宇轩没说话，手指在钢笔上滑动了一下。他转身走向白板，把“净源计划”四个字圈了起来，又在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写上“实体存在待确认”。
赵亮从监控台抬起头：“南门摄像头已经架好了，非联网式定时记录仪，每十分钟拍一段，内存卡加密存储。”
“今晚就开始布控。”郑宇轩说，“轮流盯，不要暴露信号源。”
凌晨三点十七分，园区南门西侧配电间外的隐蔽摄像头拍到一名身穿保洁**的男子刷卡进入。他没有开灯，动作熟练地拆开设备箱，取出两块内存卡，用随身携带的小型打火机烧毁后丢进下水道，再将空壳放回原位。
第二天清晨六点四十二分，赵亮发现信号中断。赶到现场时，设备外壳完好，但内部存储模块已被清空。
“不是巧合。”林悦翻看视频回放，“这个人对摄像头位置非常清楚，连角度都没调整，直接拆卡。”
郑宇轩调出园区所有出入口记录，发现该保洁人员不在当日值班名单中，刷卡权限却来自第三方外包公司。电话联系对方人事部门，被告知此人已于一周前离职，**失效。
“他们有人在内部。”赵亮低声说。
“或者权限系统本身就有漏洞。”周维补充，“我们查的是明面流程，但他们可能早就掌握了临时工账号的批量生成方式。”
郑宇轩下令更换所有布控设备为无电子信号发射的机械式记录仪，并安排赵亮带队进行夜间轮守。同时，林悦开始梳理陈默在职期间的所有项目合作记录。
卫健委档案显示，陈默曾参与一项名为“新生儿基因稳定性追踪”的内部研究，合作单位为“华中生命伦理研究所”，注册地在城东工业区一栋老旧写字楼。该机构已于两年前注销，原址现为空置状态。
赵亮秘密调取房产流转信息，发现大楼三楼整层产权目前归属于一家名为“普瑞生命伦理基金会”的离岸公司，注册地为开曼群岛，股东信息匿名。
“又是虚拟身份。”赵亮把打印件拍在桌上，“查不到实际控制人，银行流水也全是境外中转。”
林悦翻出B3**点最新一轮环境采样报告：“我们在那个区域又发现了新的包装残片，材质和之前一致，上面有微量胶水残留，成分接近工业级密封胶。”
“他们在组装设备。”周维看着成分分析表，“可能是信号中继装置或便携式服务器。”
郑宇轩重新整理线索链：陈默提供技术路径，某个实体组织负责线下执行，通过离岸公司掩盖资产关联，所有通信采用反向隧道加动态域名跳转。整个结构像一张隐形网，每根线都断在无法追查的节点上。
他决定申请跨部门协查权限，打通公安、卫健、市场监管三系统的数据比对通道。提交材料时，特意避开了“基因优化”“人类纯化”等敏感词，仅以“涉嫌非法获取公民生物信息、组织架构高度隐蔽”为由，请求技术支持。
四十八小时过去，审批系统仍显示“待处理”。第三天上午十点，市局督察室来电，语气严肃：“郑组长，你提交的协查申请涉及多个敏感领域，目前没有足够证据支撑大规模数据调取，请慎重考虑执法边界。”
“我只是想查一家注销研究所的资金流向。”郑宇轩平静回应。
“但你关联了境外基金会、基因数据平台、甚至科技园区的核心机房。”对方停顿两秒，“这不是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
电话挂断后，周维带来新消息：通过信号嗅探模型，在城西一处废弃数据中心检测到规律性加密传输，每隔六小时出现一次，每次持续不到一分钟，信号特征与诱饵系统接收到的指令包高度相似。
“可能是中继站。”他说，“我们能定位，但不一定能抓到人。”
郑宇轩立即组织突击检查。六名便衣队员分两组进入大楼，从地下二层开始逐层排查。最终在四楼一个封闭机房内发现一台自动运行的黑色机箱，连接着天线和稳压电源，内部程序处于循环发送状态，但无用户登录痕迹。
“清空了。”赵亮检查硬盘，“所有日志都被覆写，连固件都刷成了空白镜像。”
林悦戴上手套，仔细检查设备外壳缝隙。她在散热口边缘提取到一丝纤维，颜色灰白，质地粗糙。送检两小时后，法医实验室反馈结果：该纤维与B3**点发现的包装材料属于同一批次生产。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赵亮盯着监控画面，“这台机器就是故意留下的。”
郑宇轩站在白板前，将现有线索重新排列：陈默→科技园区→废弃数据中心→未知终端。每个环节都是单向传递，没有交叉回路，也无法逆向追踪。
“蜂巢模式。”他说，“每个节点独立运作，只接受上一级指令，不掌握整体结构。”
周维点头：“我们就算端掉十个中继点，也找不到核心。”
林悦合上报告：“现在的问题不是技术能不能追，而是对方是否真的在乎被追。他们不怕留下痕迹，因为他们确信我们无法突破层级。”
办公室陷入短暂沉默。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灯火次第亮起。
郑宇轩拿起笔，在“净源计划”下方写下四个字：**无法顺藤**。
他把笔放回桌面，目光落在那台从中继点缴获的黑色机箱上。外壳尚未完全冷却，散热风扇还在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赵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的交通卡刷卡记录。
“陈默昨天又进了园区。”他说，“凌晨一点十二分，停留十九分钟。”
郑宇轩抬起头。
“和上次一样，正好卡在数据入库后的窗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