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回忆录第一卷 第54章:紧急调整保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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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宇轩的手指从回车键上移开,没有按下。战术终端屏幕上的坐标闪烁着暗红色光点,那是“渔丰8号”最后一次被锁定的位置。他没再看一眼主控台边缘那行倒计时数字,而是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离线服务器机柜,拉开外层防护盖,手动切换了物理隔离闸。

林悦已经完成端口封锁,最后一道外联线路的指示灯熄灭。她将加密硬盘**独立终端,调出跳频日志与“渔丰8号”的红外热成像图并列显示。画面中,甲板下方三个密集的热源依旧稳定分布,体温曲线在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之间轻微波动,符合长时间拘禁状态下的儿童生理特征。

“通风口每四分钟开启一次,持续十二秒。”她语速平稳,“湿度维持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舱壁温度比外界低两度,有独立制冷循环。”

赵亮站在她身后,盯着三维模拟图中被标注为“疑似囚室”的区域。焊缝走向、舱体厚度、空气流动路径都被重新建模,结果一致指向非渔业用途。他低声说:“这不是改装,是专门造的。”

郑宇轩点头,从战术包里取出一支新的加密笔,输入指令,将“海鸥行动”的指挥权限全部迁移到本地系统。原定由国际刑警中转的数据流路径被逐项删除,取而代之的是五条独立信道,分别对接海上突击组、空中侦察单元、信号追踪队、后勤支援组和应急撤离组。每条信道使用不同加密算法,且仅限单向接收。

“从现在起,所有响应单位只接受我发出的指令。”他说,“任何未签名的数据包视为伪造,立即切断连接。”

赵亮皱眉:“那境外那边怎么办?他们还在等我们同步布控节点。”

“给他们一个假的。”林悦接口。

郑宇轩看了她一眼。

她调出系统后台,开始构建影子数据流。“保留数据接口,但推送延迟十分钟的监测记录,布控方案用旧版预案混淆。他们看到的,是我们‘按原计划执行’的假象。”

赵亮立刻明白过来:“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我们已经收网。”

“不是等他们发现。”郑宇轩纠正,“是让他们永远猜不到真实节奏。”

他走到白板前,在中央画出三个同心圆。最内层标上“决策核心”,只写了自己的代号“XH”;中间层是“执行单元”,列出中方各作战小组;最外层则写“监视节点”,标注马尼拉与槟城的监控单位。

“他们不是合作伙伴了。”他说,“是观察者。我们做决策,他们看结果。”

赵亮开始设置虚假数据推送程序,每十分钟向境外接口发送一次伪造日志。内容包括虚假的信号扫描结果、模拟的船只追踪轨迹,以及一份早已废弃的布控草案。所有信息都精确匹配对方预期,足以维持表面协作的假象。

林悦则专注于“渔丰8号”的结构分析。她将维修单中的冷藏系统图纸与实际船体扫描图叠加比对,发现所谓的“制冷管线”实为隐蔽供电线路,连接着甲板下舱室的独立电源模块。进一步分析显示,该电源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持续输出低功率电流,足以维持照明、通风和监控设备运行。

“里面不止有人。”她抬头,“还有电子监控系统。他们在看里面的情况。”

郑宇轩沉默片刻,下令技侦组重新调取“渔丰8号”近三个月的所有进出港申报材料。重点筛查船员变更记录、物资补给清单和燃料消耗数据。不到十分钟,反馈信息传来:最后一次靠港时,申报补给物资为淡水、冷冻鱼饵和普通电池,但实际卸货清单中出现两箱未登记的UPS不间断电源装置,签收人为轮机长。

“轮机长叫什么?”郑宇轩问。

“张海涛,四十七岁,籍贯福建,有两次偷渡遣返记录,但未立案。”

赵亮迅速调出此人背景档案,发现其名下有一张以“渔业合作社”名义注册的SIM卡,过去一周内多次连接槟城郊外一处废弃信号塔,最后一次通信时间是三小时前,持续十七秒。

“不是汇报航线。”赵亮说,“是确认状态。”

郑宇轩当即拍板:“将‘渔丰8号’提升为一级目标。原定部署在‘海顺6号’方向的监视力量,抽调六成转向西南海域。空中侦察组每五分钟扫描一次目标区域,海上突击组进入一级待命状态。”

林悦同步更新离线模型,将预测路径重新计算。根据风向、海流和船只惯性轨迹,她推演出“渔丰8号”最可能的逃逸方向——向南偏西十七度,直插公海交界区。若不拦截,七小时后将进入无管辖水域。

“他们打算漂出去。”她说。

“不。”郑宇轩摇头,“他们在等信号。只要B7频段激活,就是最后撤离指令。”

他打开加密终端,创建三套备用响应预案。第一套代号“潮汐”,适用于信号正常激活且目标静止状态;第二套“礁石”,用于目标高速移动或信号中断情况;第三套“信天翁”,设定为对方主动释放干扰、诱骗追踪时的反制方案。每套预案包含独立的触发条件、响应流程和撤退路径,所有数据仅存于离线设备,未联网备份。

赵亮接过其中一份纸质指令副本,发现只有部分内容可读,其余区域被黑色油墨覆盖。

“你只掌握‘潮汐’计划。”郑宇轩说,“其他两套,由我和林悦分别保管。若我失联,按顺序启动。”

林悦将“信天翁”预案存入特制金属盒,嵌入服务器机柜底部的物理锁槽。盒内芯片与她的指纹绑定,强行开启会自动销毁数据。

赵亮收好文件,低声问:“要不要通知家属?陈建国昨天又来了,问有没有新消息。”

“不。”郑宇轩回答得很快,“现在任何外部情绪波动都可能被对方察觉。我们不动,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变了打法。”

林悦忽然出声:“监测系统刚捕捉到一段音频残片,频率接近B7,持续0.3秒,来自浮动平台以西1.2海里。”

赵亮立刻调取位置,发现该区域无合法船只注册信号。

“是测试。”郑宇轩说,“他们在确认频道安全。”

他走到指挥席,打开诱捕程序预备模式,加载模拟信号包。一旦对方正式激活通信,系统将自动回应伪装握手协议,反向定位发射源。整个过程无需人工干预,响应时间控制在1.2秒以内。

“总攻时间不变。”他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但方式变了。我们不是配合别人,是让所有人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赵亮检查最后一遍通讯链路,确认所有作战单元均已接入新系统。林悦关闭全部外联日志记录,防止痕迹泄露。郑宇轩将钢笔插回口袋,指尖擦过笔身金属纹路,没有再摩挲。

主屏幕突然跳出警报——“渔丰8号”航速提升至十二节,航向微调,正缓慢转向南偏西方向。同时新的加密序列与三年前“金三角洗钱案”中使用的反追踪协议完全一致。

林悦抬头:“他们准备走了。”

郑宇轩按下通讯键,接通海上突击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