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跑路,被我抛弃的太子登基了 第6章 必须离开

孟娆用她厚厚的狐绒披风卷着孟念抱在怀中,孤身带着冰巧站在侯府门前。

“夫人快些进门吧,小心在外冻着了。”

外头春寒料峭,孟娆一张娇俏容颜被冻得发红,却铁着眉目不肯进门。

“念儿是我院儿里的人,有人赶了念儿出门,便是打我的脸面,想着将我一同扫地出门。”

“谁下令将念儿逐出来的,就叫她来请,否则我们姑侄死也死在侯府门口,看是谁脸上没光!”

下人见请不动孟娆,只好进府将原话带了回去。

没等多久,很快府门前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孟娆这会儿已冻得鼻尖通红,一身丰韵身姿在风中摇摆却坚定。

她睨向闻声赶来的众人,目光冷得几乎能凝出冰。

好,好得很啊!

这几人穿金戴银,裹得严实,分明知晓春寒。

再看向怀中依旧未缓过劲的念儿,孟娆呵出了一声冷笑。

“汝阳侯府当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我前脚还没出王府,后脚便迫不及待的将个幼童赶出府去,还真是迫不及待。”

俗话是说墙倒众人推,可如今墙还未倒,他们就先急不可耐地推了。

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他们倒是刻在骨子里了。

“放肆!孟娆,谁准你用这等口气同尊长说话?”

刘氏当即厉呵,轻蔑瞥了眼她怀中的孩子。

“不过是个外姓子,让他出门避避风头罢了,你竟敢如此不孝……”

“不孝?”

孟娆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声音柔中带刺。

“那我倒要问问婆母,问问世子爷,这四年来,侯府上下几百口人的嚼用,侯爷在外打点关系的开销,世子爷一掷千金为红颜的豪爽,甚至夫人你屋里新添的紫檀木家具、身上这云锦的衣裳……都是哪来的?”

她慵懒而上挑的眼神滑过众人,说不出的嘲讽。

“我不孝,你那整日花天酒地功名未取的儿子就孝了?”

孟娆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却字字如刀,将侯府光鲜的皮囊扒得干干净净。

大庭广众之下,楚肆卿已经要维持不住脸上虚伪的平静。

“我好心收留一个外姓子,如今不过是让他出去暂避,是他自己扭捏不肯走!”

“避风头?”

孟娆逼近一步,眼底淬着寒冰。

“世子爷,我瞧着你养在外头的那位也对侯府声誉不好,御史台为你那**妓弹劾了侯爷几次,不若也将她扒了衣裳赶出去,也避避风头?”

楚肆卿被戳中痛处,顿时脸色铁青。

“你敢?!毒妇!”

楚肆卿待他那**妓极好,拼着他亲爹被人弹劾排挤,也硬是不肯断了联系。

如今顾衍白尚未下令惩她,侯府倒是先急着撇清关系。

她都比不上楚肆卿的外室,说到底,她的钱财,只养了一家白眼狼!

孟娆轻笑出声,眼底却没半分笑意,只悠悠抬眼看他。

“原来世子爷也知道这是恶毒,可对一个喊了你四年姑父的稚童,世子爷下手倒是很利落!”

楚肆卿顿时哑了声。

孟娆转而看向刘氏,声音更轻,却更刺人。

她知道念儿被赶出去,定是刘氏做主出的主意。

“婆母,我与衍王有何仇怨也只是私事,搅不了侯府的清贵门牌,可私放印子钱可是流放抄家的大罪,不知侯府几代攒下的功绩,可挡得住这一遭罪?”

印子钱三个字一出,直接扎进了刘氏的死穴。

她一个踉跄,全靠身后的婆子死死架住才没瘫软在地。

孟娆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侯府这些年做下的腌臜事,桩桩件件,你们心里门儿清,我不介意替你们好好整理整理,亲自送到御史台案头,或者……”

她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送到衍王殿下面前,看他是先处置我,还是先处置你们?”

“你们侯府不仁,便也别怪我不义,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横竖还有这么多人和我作伴呢。”

是他们先撕破了脸,孟娆如今这般闹,他们理亏也不敢吭声。

最终还是侯爷主持大局,青着脸色上前来请。

“我知你心中不满,但万事回府再说,别将孩子冻出个好歹。”

孟娆冷瞥他一眼。

她这公爹看似公正,却也是个心向侯府的和事佬。

如今知道低头了,之前刘氏将念儿赶出来时,怎不见他说一句公道话?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孟娆懒得和这群人多纠缠,也不顾他们青白交加的脸色,抱着念儿径直回了院子。

所过之处,仆役纷纷避让,不敢直视。

回到院中,孟娆立刻下令:“关门!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侯府任何人不得踏入我的院子半步!”

院门沉重地上,将外界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只是事情到此并未结束。

孟娆直接接管了自己嫁妆支撑的小厨房和部分用度,并明确宣布,自此以后,她的钱,只养她自己和她院子里的人,侯府其他人的开销,自行其法。

这一手,直接掐住了侯府的经济命脉。

侯爷和刘氏得知后,又气又怕。

柳氏还想摆架子训斥,却被侯爷死死拉住。

孟娆之前那番威胁,几乎是摁住了侯府的死穴,她不怕死,他们怕啊!

楚肆卿还想来院里摆他的世子威风,却被守门的婆子死死拦住。

孟娆隔着门,只冷冰冰丢出一句:“世子爷有闲心在我这里耍威风,不如想想你那外室,若不想明日闹的满城风雨,就给我滚远点!”

楚肆卿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偃旗息鼓。

最后只能忿忿地踹了两脚院门,便灰溜溜的走了。

院内,孟娆小心翼翼地为孟念清洗伤口,涂药、更衣,全程亲手照料,丝毫不假手于他人。

孟念受了惊吓,一直紧紧抓着孟娆的衣角,眼里满是依赖。

“姑姑,我们什么时候去江南?念儿不想在这里了,姑父好坏,姑祖母也好凶……”

孟娆看着念儿稚嫩的脸庞,那眉眼轮廓越看越心惊——像极了那个人。

今日念儿所受的委屈,更像是一把刀,凌迟着她的心。

顾衍白的归来,侯府的凉薄,都已经昭示着,这里她留不得了。

必须离开,必须尽快离开。

她轻轻**着孟念的头发,一改往日散漫的模样,眼神沉静却坚定:“念儿乖,很快了,姑姑一定会尽快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江南,过安生日子。”

当晚,孟娆唤来了冰巧。

“把我妆匣最底层那几件不常戴的头面饰品悄悄找银楼兑了,只要银票,注意动作一定要隐秘,绝不能让人察觉。”

“是,姑娘。”冰巧神情凝重地点头。

她八成知道姑娘要做什么了。

只是那位爷手眼通天,又记仇得很,也不知她们逃不逃得掉。

……

衍王府内,烛火通明。

顾衍白坐在书案后,俊逸非凡的侧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神情莫测。

暗竹垂首,将侯府发生的冲突,事无巨细,一一回禀。

顾衍白听着,良久,唇间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指尖一寸寸抚过腰间带着旧痕的玉佩,“为了护住那个孩子她倒是不惜撕破脸皮,连鱼死网破这种话都喊出来了。”

“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当初对本王,可不见她有这般血性。”

他脑海中浮现出孟娆往日那副慵懒倦怠的模样,与暗竹描述的与整个侯府对峙的凌厉身影交织在一起,竟有些模糊。

孟娆何时这么有出息了?

是因苏朗的遗腹子?

就那药罐子的孩儿,也能叫她这般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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