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悍卒:从屠夫到万古一帝 第二十八章:王女张媛媛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气氛依旧紧绷。

陈福禄能感觉到周围军士投来的审视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即将面对的局面。

很快,那名队率返回,身后还跟着两名甲胄更为精良、气质彪悍的亲卫。

队率对陈福禄道:“王女有令,带你一人入帐觐见!随从与马匹需留在营外!”

王女?

陈福禄先是一愣,随即点头,“理当如此。”

于是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随从,低声叮嘱了几句,便跟着那两名亲卫向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行去,但见营内士卒虽然面带疲色,但士气并未低落,反而有种哀兵必胜的沉凝之气。

军械堆放整齐,伤员得到安置,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被组织起来的青壮百姓在帮忙搬运物资。

陈福禄心中暗赞,那个王女,绝非寻常人物。

来到中军大帐外,亲卫示意他稍候,先行入内通报。

帐内,王女张媛媛正与几名将领对着一副简陋的地图争论着什么,柳眉紧蹙,显然战局不容乐观。

听闻卧牛山的使者到了,张媛媛平声静气的道:“司马彦?没想到卧牛山部还有人存活,他此刻派人来,是何用意?若是来援,为何只见使者,不见兵马?”

一名满脸虬髯的将领粗声道:“王女,恐是见胡势大,前来探听虚实,不敢来而已!不如不见!”

张媛媛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传!”

陈福禄被引入大帐。

帐内光线稍暗,一股皮革、钢铁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目光快速扫过,将帐内几名主要将领的神情尽收眼底,最后定格在主位那位身披银甲、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子身上。

好一个俊俏的女子!

陈福禄眼中精光一闪,但他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依照礼数,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陈家堡民务总管陈福禄,奉卧牛山赤帻军军侯丞司马彦之命,拜见王女殿下!恭闻大王旗号再现,军侯丞及麾下残部、陈家堡,不胜欣喜,特命在下来此,听候王女调遣!”

他开口便点明“听候调遣”,姿态放得极低。

“听候调遣?”

张媛媛尚未开口,旁边那虬髯将领便忍不住嗤笑道,“说得比唱得好听!我军与胡虏对峙于此,危在旦夕,司马彦的兵马何在?就派你一个什么‘民务总管’来听候调遣?他的兵呢?莫非都死绝了不成?!”话语极其刻薄无礼。

帐内其他将领也纷纷投来怀疑和不满的目光。

陈福禄心中早有预料,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愤与无奈,重重叹息一声:“这位将军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着张媛媛,声音沉痛:“不敢隐瞒王女!司马侯丞所部,一月前于卧牛山遭数倍胡兵重兵围困,血战数昼夜,终因粮尽援绝,寡不敌众……主力尽丧,营寨陷落!

司马侯丞仅率亲卫百余人,浴血突围,九死一生,方逃得性命!如今辗转至此兖州地界,收拢残兵,仅得三百余众,据我陈家堡暂避,**伤口,实已……实已无力再战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司马彦部的“遭遇”说得极其悲惨,语气真挚,令人动容。

帐内顿时一静。就连那虬髯将领也一时语塞。

张媛媛冰冷的脸色稍缓,但美眸中的审视并未减少:“哦?卧牛山竟已陷落?司马侯丞……仅余三百残兵?”

“千真万确!”

陈福禄语气肯定,并适时地表现出感激之情,“故此,司马侯丞听闻王女殿下大军至此,如同暗夜见明灯!虽自知兵力微薄,不堪大战,但仍命在下前来,一是表明我部仍遵赤帻旗号,愿奉王女号令之心迹!二是……二是若能得王女大军庇佑,使我等残兵有所依归,则司马侯丞与麾下将士,甚至是我陈家堡,感激不尽!”

他巧妙地将“听候调遣”转化为“寻求庇佑”,进一步降低了对方的戒心和期望。

果然,听他这么说,帐内将领们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原来是一支被打残了的溃兵来投靠,而非想来占便宜的。

虬髯将领甚至略带同情地嘟囔了一句:“原来如此……倒是错怪那司马彦了,也是个苦命人。”

张媛媛沉吟不语,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

她看着下方神色坦然、言语恳切的陈福禄,忽然问道:“陈总管,你既为司马侯丞使者,观我军与眼前胡虏,形势如何?此战,胜负几何?”

这是一个犀利的考校!

既问形势,也在试探陈福禄的才能和司马彦部的态度。

陈福禄心中凛然,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略一思索,从容答道:“回王女,在下才疏学浅,姑妄言之。胡虏凭险据守,以逸待劳,兵力恐不下三千,且可能仍有增援,势大而骄,此其利也。然其轻敌骄狂,部署皆以防我大军正面强攻为主,此其弊也。”

他话锋一转:“而我军,虽经远征,将士疲惫,又携百姓,看似不利。然军心凝聚,哀兵必胜!且王女用兵如神,必不会行正面强攻之蠢事。在下方才入营,见营中备有大量柴草、火油等物,想必……”

他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你们准备用火攻或别的奇计。

帐内几名将领闻言,脸色微变,惊讶地看向陈福禄。

他们备下的引火之物藏得很隐蔽,竟被此人一眼看破端倪?

张媛媛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重新打量起陈福禄。

此人观察入微,思维敏捷,绝非寻常“民务总管”!

陈福禄继续道:“故在下愚见,只要策略得当,击中其骄惰之弊,破此胡虏,非不可能!只是……代价几何,在下不敢妄断。若王女有用得着我部三百残兵之处,虽粉身碎骨,绝不推辞!即便只能摇旗呐喊,亦可稍壮声威!”

他再次表明“愿意参战但实力有限”的态度,既展示了见识,又守住了司马彦的底线。

张媛媛听完,久久不语。

她看着陈福禄,目光中的审视渐渐被一种好奇的神色取代。

有惊讶,有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