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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显然没有想到罗海林居然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来，气得胸口发闷，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摊子烂事？”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把手机砸出去的冲动，声音冷得像冰：
“我现在把手机还给李艳丽，你们自己谈！但我警告你罗海林，这件事你要是敢不处理干净，敢继续当缩头乌龟欺负人，我就把你干的这些龌龊勾当原原本本捅出去！”
“从学校到县城，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罗海林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她不再给罗海林狡辩的机会，带着嫌恶，像扔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手机重重塞回李艳丽手里。
李艳丽一把抢过手机，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捏住了谈判的筹码，她努力挺直脊背，对着话筒，声音里带着一丝扳回一城的得意和强装的镇定：
“罗海林，听见了？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吧？”
她刻意将“好好谈谈”四个字咬得很重。
听筒里传来罗海林粗重的喘息声，显然唐欣的威胁起了作用。
沉默了几秒，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带着一股破财消灾的烦躁和施舍：
“**！算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么个扫把星！行，给你一千块！拿了钱，立刻给老子滚去医院！这事儿就算两清！以后别再来烦老子！”
“一千块？！”李艳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刚升起的那点得意瞬间被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辱感冲垮。
她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异常尖利刺耳。
“罗海林！你当我是路边要饭的叫花子吗？！一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告诉你，没有两万块！这事没完！少一分都不行！”
她几乎是吼出了这个在她心里盘算了很久的价码。
“噗——”
旁边的唐欣倒抽一口冷气，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艳丽，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前一秒还在为名节和孩子痛斥渣男，下一秒就如此赤裸裸地报出一个具体的、在她看来堪称“巨额”的价码？
唐欣心中那点因同情而生的义愤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恶心。
她那点单纯的正义感，被这赤裸裸的交易彻底颠覆了。
倒是陈康，从始至终神色都异常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他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对李艳丽报出“两万”这个数字毫不意外。
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
虚荣、贪婪、眼皮子浅，把身体和感情都明码标价。
她能说出这话，简直再“符合”她的本性不过了。
“你这个**货！老子看你是真疯了！”罗海林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两万块？！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就一千块！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老子还省了！”
“必须两万！少一分都不行！”李艳丽斩钉截铁，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然，我就带着我爸妈，直接去县城，找到你家！找到你爸的装修公司门口！”
“我要让街坊邻居都看看，让他们评评理！看你罗家的脸往哪儿搁！看你爸的生意还做不做！”
“呵！”罗海林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笑，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看透她底牌的嘲弄。
“拿这个吓唬老子？李艳丽，你是不是蠢到家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老子？赶紧别做梦了！”
“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一千块，立刻拿钱走人，要，还是不要？！”
“最少两万！少一分都别想打发我！”李艳丽依旧梗着脖子坚持，心脏却因为对方那冰冷的语气而开始发慌。
“不要？好！很好！那你就抱着你那块肉等着吧！拜拜了您嘞，**货！”
罗海林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残忍快意，紧接着，听筒里只剩下了一连串急促而冰冷的“嘟嘟嘟”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罗海林你个畜生！你不是人——”
李艳丽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巨大的失落和愤怒让她浑身剧烈地发抖，她猛地扬起手臂，恨不得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摔个粉碎！
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和手机的价值让她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只是徒劳地对着空气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两万块……真的很多吗？
罗海林家明明那么有钱，开着装修公司，在县城有房有车……
他爸不是挺风光的吗？
连两万块都舍不得拿出来？
难道……难道自己要价真的太高了？
这一系列的念头在李艳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怨恨和屈辱淹没。
唐欣看着李艳丽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最初的同情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厌恶和一种近乎荒诞的疏离感。
她刚才还满腔热血地想要为她讨个公道，现在只觉得可笑。
当事人自己都把自己的身体和骨肉当成了讨价还价的筹码，把名节当成了勒索的工具，她一个外人，还瞎操什么心？
她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仗义执言，简直像个被愚弄的傻瓜。
“罗海林……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李艳丽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猛地转过身，带着一股发泄不出的戾气，粗暴地将手机搡回给唐欣。
动作之大，力道之重，让有些猝不及防的唐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李艳丽那双被泪水、汗水和晕开的眼线弄得一塌糊涂的眼睛死死盯着唐欣，眼尾吊着尚未熄灭的怒火和一种咄咄逼人的急切：
“唐欣！那姓罗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具体在哪儿？公司叫什么名字？”
她必须知道更多，她要去堵他！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