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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坊的生意好,祝鸿运和祝子武需要黑天白夜的忙碌,祝陈氏便在豆腐坊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让父子俩在豆腐坊住,省着半夜来回跑。
这日,天还未亮,祝梨娇做好拌菜,祝陈氏赶紧将拌菜秤好,多少斤心心里有个数,祝子文和周氏二人去镇子上卖拌菜能卖多少钱,祝陈氏便大概能算出来了。
祝子文不会说什么周氏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娘,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啊?”
祝陈氏直截了当地道,“诶,你说对了,我就是不信任你们,我闺女辛辛苦苦做的拌菜,要是哪个起了歹心,在中间捞点油水怎么办?这可都是我闺女辛辛苦苦做的。”
周氏脸色沉了沉,道,“小妹都没说什么,娘却说的这么生分。”
祝陈氏瞅了周氏两眼,道,“就因为娇娇什么都不计较,我这个当**就得帮她把什么都想到了。”
紧接着又道,“再说了,娇娇不是分给你们两成利么,每天你们也有不少银钱进账,该知足了,咱家都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可不兴做出那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祝子文赶紧表态道,“娘你放心,拌菜这个生意交给我,每天赚多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拿回来。”
祝陈氏摆了摆手,“快去吧,去晚了早市该散了。”
祝子文和周氏顶着星光上路,祝陈氏转身看向最近清瘦了很多的祝梨娇,一脸心疼地道,“哎呦我的好闺女,天天起大早,真是太辛苦了,要娘说,你赚的银钱也够用了,实在不必这么辛苦,拌菜干脆就算了吧。”
祝梨娇将近一个月都没休息好,打了个哈欠,道,“既然有赚钱的路子,怎么能算了,娘难道没发现,最近二哥二嫂干劲十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么,有钱赚他们都很高兴呢。”
祝陈氏道,“为了这个家,娇娇辛苦了。”
随后抱怨道,“都怪你二嫂是个笨的,拌菜交给她那么多遍,就是记不住,做不出你做的味道,不然娇娇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祝梨娇浅笑道,“没事的,娘,我也没多辛苦,白日多睡会就好了。”
祝陈氏道,“对,快去睡觉吧,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快回屋多睡会儿。”
祝梨娇点头,“嗯,娘也去眯一会儿吧。”
祝陈氏道,“好,等天亮了我再去豆腐坊帮你盯着,你就不必早起了。”
母女俩刚要转身回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祝梨娇的瞌睡立马散了,这个时间来敲门,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祝陈氏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到,“我是隔壁村的,来通知你们一声,徐家死人了,快去帮忙白事。”
“啥?”祝陈氏连忙跑过去开门,看向来人,的确是隔壁村的,急切地问道,“你方才说啥,徐家谁死了?”
祝梨娇也开到门口,现在祝陈氏身边,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
那人道,“徐砚湫的爹半个时辰前咽气儿了,我来通知人快去徐家帮忙。”
祝陈氏连忙道,“好,我们这就收拾一下去。”
那人道,“我还要去通知别人。”
祝陈氏回头看向祝梨娇,“闺女,快去换一身衣裳,咱们去徐家。”
祝梨娇点头,死了人是不能穿有颜色的衣裳的,她回屋换了一身素色衣衫。最近太忙了,她忽然想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徐砚湫了,想来是徐父进来就身体不好,徐砚湫在病床前伺候。
那张格外清瘦也格外惊艳的脸上露出一抹愁绪,徐砚湫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屋里的孩子们听说村子里死人了,一个个都害怕了起来,祝陈氏不得不去叫祝家老太爷和祝家老太爷起来看孩子。
听说了隔壁村徐家的事情,两位老人二话没说,起身穿衣,去哄孩子们去了。
祝陈氏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拉着祝梨娇前往隔壁村子的徐家。
二人刚到隔壁村,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徐家,徐家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以及徐母号啕大哭的声音。
“快走。”祝陈氏拉着祝梨娇进了院子。
许是徐家早就料到了徐父命不久矣,棺材已经备好,徐父一去就被穿好了衣裳,体面地放置进了棺材中。
徐砚湫站在那里,对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颔首,他像是先前哭过,眼睛红红的。
祝陈氏和祝梨娇拜祭要徐父,来到徐砚湫面前。
祝陈氏拍了拍徐砚湫的胳膊,“好孩子,节哀。”
徐砚湫点了点头。
祝陈氏又道,“砚湫啊,你娘可不能这么哭下去了,不然身子受不了,我先带她回屋歇会儿。”
徐砚湫道,“多谢祝大娘。”
祝陈氏道,“说什么谢不谢的。娇娇,你陪会儿砚湫。”
说罢,就来到哭的悲痛欲绝的徐母跟前,权威到,“快别哭了,眼睛该瞎了,你这样让徐大哥走的也不安生啊,来,跟我进屋歇会儿。”
徐母什么都听不进去,摇着头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再来帮忙的人多,祝陈氏招来几个妇人,一同将徐母扶进屋里,连声安慰着。
许是哭累了,徐母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开始念叨着徐父生前的事情,“老徐这辈子苦啊呜呜呜。”
“徐大哥这里面被病痛折磨,是苦,去了那边就好了,不用受苦了,你宽心啊。”
外面,祝梨娇陪着徐砚湫招呼来往的人,做事面面俱到。
等忙得差不多了,祝梨娇对徐砚湫道,“抱歉,这段时间都没来看你们,不知道徐叔……”
徐砚湫望着祝梨娇,发现她瘦了,老祝家最近豆腐坊的生意有多火他也听到了,她应该也是一直没得清闲。
徐砚湫嗓音暗哑地道,“我爹一直病病怏怏的,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况且,当初若不是你为我爹求来百年人参,他可能都撑不到这一日。还是我谢谢你才对。”
要说谢可就多了,最开始还多亏了他们家提前拿到他们徐家的十两嫁妆,才有了给他爹治病的钱。
对于祝梨娇,徐砚湫是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