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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霍翎的出现,混乱的现场跟着暂停。
白悦看准时机,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膝盖磨破了皮,脸上的妆哭得一塌糊涂。
她狼狈到极点,就算难受,也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这一幕要是被霍翎看见,他肯定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
只要自己哭得够惨、演得够可怜。
霍翎自然会对白姝心生厌恶。
“霍总!”她嘶声喊着,泪眼婆娑,扑到他脚边,伸手就要去抓他的鞋子,“白姝她要杀了我,我只想跟她和好,她就想杀了我,我……”
话没说完。
霍翎眼神一冷,抬脚,动作干脆。
“砰——”
白悦整个人被一脚狠狠踹开,身子直接撞到铁皮墙,发出沉闷的巨响。
她喉咙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疼得全身蜷缩在地,脸色惨白,骨头像是全断了般,每一寸都在尖锐作痛。
刚刚还在心里暗自得意的想法,瞬间碎得粉碎。
仓库里,没人敢出声,所有人都低着头。
而霍翎目光漠然,脚步未停,径直越过狼狈不堪的白悦,走向椅子上安静端坐的白姝。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敲得发冷。
霍翎直接越过白悦那副狼狈模样,甚至连余光都没有落过去。
仓库里的混混们全都屏住呼吸,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气压低得可怕。
直到霍翎停在白姝面前。
她仍旧坐在椅子上,腿交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扶手,眼神冷静淡漠。
白姝对霍翎也就惊讶了一下,后面就没放在心上。
霍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黑眸深沉。
沉默几秒后,他单膝蹲下来,嗓音低沉开口:
“受伤了吗?”
不是质问。
不是怒斥。
而是带着一股子温柔的探问。
这四个字落下,仓库里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掀翻。
白悦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眼睛却瞪得死死的。
她捂着肋骨,嗓音尖锐破碎,带着几乎歇斯底里的哭喊:
“不可能!不可能……霍总,她是个杀人犯!她要杀了我,你怎么会关心她——”
仓库里死寂一片。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个小弟下意识屏住呼吸,连李哥都额头狂冒冷汗。
白姝本来懒懒地靠着椅背,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轻轻的,却在这个安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她抬手扶了下额角,唇角弯起,眼神冷冽中带着几分难得的嘲弄。
自己以前追剧的时候,看到那种“降智反派”出场,动不动就嚷嚷“她是坏人,她要杀了我”,总觉得编剧纯粹是侮辱智商。
怎么可能真有这种蠢货?
可白悦真的是把那种“降智剧情”照搬出来。
白姝忍笑收敛,淡淡抬眼,唇角弯起,凉凉道:
“啊~原来真有这种没脑子的反派呢。”
她眼神落在地上狼狈的白悦身上。
真是开了眼。
白姝缓缓站起身,椅子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望着眼前的霍翎,神色从容,似乎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上次祁言欠钱时,她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实力。
现在出现在这里,也理所当然。
白姝淡淡开口:“霍翎,我想让她死。”
这句话在仓库里落下,带着彻骨的森寒。
白悦整个人抖成一团,惨白的脸上连哭声都断了,眼神里浮起赤裸裸的恐惧。
霍翎却并不意外,深邃的眸子只是静静凝着白姝。
他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嗓音低沉冷厉:
“杀人这件事我遮掩不了,而且,真要报仇,死,太便宜她了。”
他转过眸子,重新落到白姝身上,像是在与她分享一条血色真理般,声音低沉缓慢:
“生不如死,比死,更解气。
白姝侧头看了霍翎一眼,唇角挑起,淡声道:
“那你有什么法子帮我?”
霍翎轻嗯了一声,声音压得极低:“这种脏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他说着,眼神掠过满地的灰尘和血迹,冷声吐出一句:“走吧,这里脏。”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脚上。
那双精致的高跟鞋,此刻鞋尖已经沾染上仓库地面的黑色污渍。
霍翎眉头骤然一蹙,眼神深沉。
白姝自己也嫌弃,正想抬起脚甩开。
可她话还没出口,下一秒,眼前身影逼近,重心骤然一轻——
“啊——!”
白姝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霍翎横抱起来。
空气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男人怀里冰冷的气息。
仓库内所有人目光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霍翎面无表情,像是理所当然般抱着她大步往外走,低声冷冷落下一句:
“解决了。”
“是!”
……
白姝坐进副驾驶,脸色还没恢复正常,心口还残留着被人横抱时那股莫名的燥热。
她低头一看,自己那双沾满污渍的高跟鞋,已经被霍翎嫌弃地拎起来,干脆利落地装进一个袋子,随手扔到后座。
再低头,脚上已经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尺寸还刚好。
白姝忍不住冷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霍总车上女人的东西真是不少啊。”
霍翎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极淡。
下一秒,发动机轰鸣声响起,车子平稳驶在道上。
霍翎看着前方,语气淡淡道:“只有你的东西。”
白姝才不信。
眼下,她只关心白悦的下场。
“她呢?”白姝转头盯着霍翎,“她会怎么样?”
霍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侧眸扫她一眼,声音低沉:“你身体呢?真的好了吗?”
白姝敷衍地挑了挑眉,淡声道:“好了。”
霍翎轻轻嗯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在前方,嗓音压得很低:“她的下场,只会比你惨。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车厢内短暂安静。
白姝冷哼一声。
马后炮。
她都在医院躺了那么久,这人连影子都没出现过。
现在才说这种话,她压根不信。
靠谁都靠不住,最终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
……
宁家大宅,夜色已经沉了下来。
白姝跟着霍翎的车回来,才刚跨进院子,就看到宁埕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显然早早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正守在那儿。
一见白姝安然无恙,他眼底的那股紧绷终于松开,肩膀都微微垮了下去。
“表姐……”他低声喊了一句,话到嘴边却顿住。
他本想问白悦的事。
可屋里灯火通明,有仆人来回走动,还有几位长辈正在厅里说话。
这事绝不能当众提。
尤其不能让奶奶知道。
上一次,白姝被白家人害得撞死,老夫人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那一怒之下,直接下了最狠的命令。
把白父的小三推进死路,活生生送进了枪毙名单里。
白姝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拦了霍翎一下:“到这就行了。”
意思再明显不过,不需要他送进去。
可霍翎似乎压根没听见,脸上神情冷淡,脚步却一寸未停,抬腿就要迈进院子。
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弄得宁埕眼皮直跳,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段时间,他多少也琢磨出点门道。
表姐身边围着的不少男人都是对表姐有意思。
比如这个霍翎,表面上拒绝过表姐,可实际每次都不远不近地跟着,明晃晃就是“还在意”。
可问题是,奶奶身边,现在还有一个他觉得同样“有意思”的人在。
宁埕看着霍翎执意要进,急得对白姝直挤眉弄眼。
白姝心里一动,当即就明白,里面恐怕还有另一个“目标”在。
江砚?
白姝跨进待客厅,脚步一顿。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不是江砚。
而是顾言深。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姿态慵懒,双腿交叠,手里随意捏着一只茶杯。
眉眼温润,唇角带着浅笑,乍一看,气质儒雅得像个谦和君子。
他在与老夫人低声交谈,话音未落,就缓缓抬眼,视线落在白姝身上。
两人隔着厅堂相对。
白姝迎上他的目光,却从那双看似温润的眼底,没瞧见一丝笑意。
那里面藏着冷意,仿佛一层薄薄的纸,温和外壳下一片暗潮汹涌。
她心口微紧,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打破这个即将开场的修罗场——
“叮——”
脑海里骤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任务触发:在第二位目标的关注下,与另一位目标拥抱。】
【完成后奖励积分 500,寿命值 5,失败将扣除寿命值5。】
白姝:“……”
修罗场,来了。
只不过五点寿命值,也行吧。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寿命值。
白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脚步一转,径直走到霍翎面前。
下一秒,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姝伸手抱住了霍翎。
姿态自然,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谢谢你送我回来。”
霍翎身体瞬间一僵,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
他那双一直冷硬的手悬在半空,僵硬停顿了两秒。
可他很快缓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色。
就在他准备顺势将她紧紧揽入怀里时——
白姝已经松开了。
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点留念成分。
霍翎喉结微滚,眼底的情绪瞬间暗涌。
而不远处,顾言深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沉了一分。
……
夜深了,房间漆黑一片。
黑暗中,一阵压抑的闷哼声骤然响起。
白姝被牢牢压在床榻上,胸口沉闷,唇齿间弥漫着陌生的气息。
她眼神骤冷,猛地咬住那条想要闯进来的舌头!
“嘶——”
顾言深闷声倒吸了口气,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沙哑又危险。
“看来是真的恢复了,连咬人的力气都有了。”
白姝喘着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清脆又干脆。
“啪——!”
黑暗里,那一声脆响尤其刺耳。
白姝咬牙开口,冷声骂道:
“你是不是有病?”
空气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压抑得几乎能将人淹没。
而事情的开端很简单。
白姝做完任务,跟奶奶说了一会话,就打算回房间休息。
顾言深忽然站起身,笑容温和:“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白姝心里微微一挑。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想到大厅里还有人,便没说什么,点头领着他走向走廊。
哪知道,房门一推开,灯还未来得及按亮,背后就传来压迫的脚步声。
下一秒,整个人被推到门板上,唇齿被强势攫住。
而顾言深被打,不但没怒,反而低低笑了出来。
他指尖轻轻擦过唇角,被咬破的地方隐隐渗出血迹。
那双原本看似温润的眼眸,此刻彻底剥开了伪装。
温和褪尽,只余下赤裸的侵略。
他笑容优雅,却带着彻骨的危险,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终于显露出两个字——
败类。
顾言深被她一巴掌扇过,竟然若无其事地转身坐到她床边。
昏暗里,他长腿交叠,西装线条挺直,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咬破的唇角,眼尾微弯,笑意半明半暗。
“别急着生气。”他声音低沉,缓慢得像是从喉间碾出来的,“只是看到你竟然抱了霍翎,我有点不舒服罢了。”
白姝盯着他,眼神冷漠。
她现在最不想理的,就是霍翎跟顾言深。
祁言或许不知道真相,所以没问。无所谓。
江砚那边,他没接触过生意,也正常。
可顾言深和霍翎呢?
这两个明明都清楚她是被谁撞进医院,甚至差点没命的人。
却偏偏都选择袖手旁观。
她一想到这里,心底的冷意更甚。
顾言深懒懒靠在椅背上,神色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唇角勾着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还在生气?”
他嗓音低缓,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无辜。
“我都已经帮你把白家拿过来了,你不高兴吗?”
白姝一愣,眉心微蹙。
“……什么叫拿过来了?”
顾言深不急,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脚边。
白姝低头一看——
那是一份摊在地毯上的合同。
厚厚一叠纸,最上面几个字清晰刺眼:
股权转让协议。
而从里面掉出来的落款处,白父那歪歪扭扭的签名,赫然在列。
空气骤然安静。
白姝瞳孔微微一缩。
白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