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先去看看。”
苏懒率先拿起外套,带着林玥率先迈出了静心苑。
她几乎是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推算会出错。
这不是自负,而是对玄门道法的绝对确认。
她的推演,不可能错。
秦墨琛的面容冷峻,没有半分迟疑,边走边对程俊下达指令:
“定位赵子默的手机和车辆。”
“联系高速交管中心,封锁他失联路段的前后入口!”
程俊应声,立刻开始拨打电话。
苏懒闭上双眼,不再去想那些无用的网络舆论,强行运转体内为数不多的玄力,试图再次潜入因果长河,推演赵子默的命盘。
然而,这一次,她的识海中不再是清晰的星轨与脉络,而是一片混沌翻涌的浓雾。
无数杂乱的因果线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根本无法窥见赵子默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一股阴晦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干扰着她的探查。
苏懒的身体忽然一晃,眼前瞬间被翻涌的黑雾笼罩,耳边响起无数尖锐刺耳的杂音,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穿刺她的神魂。
她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踉跄的身体,秦墨琛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
一股平和淳厚的暖流就这么无声地涌了过来,瞬间抚平了她体内翻涌激荡的气血。
是秦墨琛的功德金光。
他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用这种无言的方式,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怎么了?”他问。
苏懒抬手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一股寒意。
“不是我算错了。”
“是对方的手段更高明,用了邪术,强行蒙蔽了天机!”
车队一路疾驰,很快抵达了赵子默车辆失联的高速路段。
前后入口都已被临时封锁,宽阔的高速路上空无一车,安静得有些诡异。
没有车祸的狼藉,没有刺目的刹车印,那辆载着赵子默的宾利,仿佛凭空蒸发在了这段路上。
苏懒推门下车,脚踏上柏油路面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燃烧后纸灰的焦味。
她缓步走到路边,蹲下身,目光在金属护栏的缝隙间搜寻。
很快,她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已经被烧得只剩小半的黑色符纸残骸。
苏懒伸出两根手指,将那点灰烬捻起,凑到鼻尖。
一股熟悉的,属于那个伪玄天宗的邪气。
但这股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腥和怨念,手法粗劣,像是玄天宗禁术‘偷天换日’的劣质仿品。
这张符纸的作用并非攻击,而是遮蔽,专门用来混淆视听,干扰追踪。
它能制造出一个短暂的视觉盲区,不仅针对人眼,也包括监控探头。
这时,秦墨琛的手机响了,是交管中心打来的。
“秦总,我们反复核对了,赵公子的车在下午四点十五分进入了前方三公里的盘山隧道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但是我们派人进去搜查了,隧道里什么都没有。”
苏懒听完,冷笑一声。
“这里的空间有被扭曲过的痕迹。”
苏懒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隧道入口,声音有些发冷。
“他们造了一个小小的迷宫,让车在里面兜圈子,我们看到的,只是个幻影。”
她看向秦墨琛。
“这是个圈套,对方想把我引过去。赵子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只是饵。”
说完,苏懒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符,看也不看,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殷红的血珠渗出,她以血为引,手指在符纸上迅速游走,繁复的符文一气呵成。
“敕令,破障寻踪!”
她松开手,符纸无火自燃,“轰”的一声腾起一团赤金色的火焰,在空中化作一只迷你的火焰飞鸟。
飞鸟盘旋一圈,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最终凝成一道微弱的红光,随即化作一道红光,朝着海城北郊的方向疾射而去。
苏懒看着红光消失的天际线:“走吧,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半小时后,车队抵达了海城北郊的一处废弃工业园区。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整个园区都笼罩在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里。
苏懒一下车,就感到此地的磁场比爱诺庄园更加混乱,驳杂的邪气几乎要在空气中凝结。
她回头对跟下来的秦墨琛叮嘱了一句:“跟紧我,别离开我三步之内。”
秦墨琛的安保团队训练有素,先行散开探路。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报告,在一栋最破败的厂房内,找到了赵子默那辆完好无损的宾利车。
苏懒与秦墨琛快步走了过去。
巨大的厂房里空空荡荡,只有那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正中央,车门大开着。
车内空无一人。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赵子默那个**的定制款手机和钱包都好好地扔在副驾驶座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反常。
苏懒绕着车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驾驶座旁。
她指尖掠过头枕,动作忽然一顿,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她的目光顺着怨气来源看去,发现了一根细如发丝,几乎与黑色皮质座椅融为一体的黑线。
苏懒并指成剑,用指尖的玄气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黑线挑了起来。
就在黑线离开座椅的瞬间,一股阴森的气息猛地传来。
“傀儡线。”
苏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种线是用死囚的头发混合尸油,以邪术祭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专门用来操控没有生命的人偶。
“他们把赵子默当成了人偶,直接‘提’走了。”
对方的手段,比她预想的还要诡异狠毒。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绑架,这是在拿活人当玩物。
秦墨琛的目光也在车内快速扫过,他虽看不见邪气,却能从苏懒的表情和这诡异的现场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副驾驶的遮阳板上。
那块遮阳板没有归位,留着一道细微的缝隙,与驾驶座这边的严丝合缝形成对比,这对于专业司机而言是不该有的疏忽。
他伸手将其翻下,一张折叠整齐的单据从夹缝中滑落。
他捡起展开,上面的几个印刷体大字和红色印章让他眼神一沉。
——南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