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绿洲小区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像是一座华丽的宫殿,让落地窗内透出来的景象更加梦幻。
这边破楼也零星亮起灯,路灯是没有的,住户家的灯则是什么颜色都有。
昏黄的、亮白的、还有红的……
配上那些半亮不亮的霓虹灯,有一种廉价土气的感觉,还非常不正经。
走在这边的人满脸都是疲惫麻木,也有驻足眺望对面的,没一会窗帘就拉起来了。
南悦几人回了破楼,可能是到了晚上,蒋浩宇他们说的一楼的臭味感觉都要蔓延上来了,南悦他们转二楼内部楼梯的时候路过忠伯的屋子,看到谢慧也在。
两人支了一张小桌子在吃饭,饭菜看着都很不错,谢慧还在屋子里隔着窗子和他们招招手。
看样子谢慧和忠伯是一家并不是个秘密,他们关系也确实和邓姐说的一样挺好的。
几人各自回房休息,江司砚说吃多了陪着南悦几人上五楼再回来就当消食。
银千翻个白眼,一碗馄饨还能吃撑。
但他没敢说,江司砚打不过南悦,揍他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路陪着南悦和祝希宁回去,他们还在四楼遇到了那个哑巴。
这时候哑巴刚刚回来,听到动静就停止开门的动作转头看来。
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五官平平,却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他在笑。
和邓姐说的一样,他一直在笑。
只是笑的让人很不舒服。
他眼睛瞪大,嘴角拉的很高,像是戴着一个小丑的面具。
南悦几人停下脚步,哑巴也就一动不动笑着看着他们,两边无声的对峙着。
微妙的停顿后,顾向开大步走上去,“新邻居,以后有事招呼。”
哑巴看了顾向开一眼,又看了看南悦他们,点点头,比划了两下还鞠了个躬。
顾向开客气两句开门进去了,南悦几人也没停留上楼去了。
哑巴在原地笑着站了一会,才慢吞吞转身开门回家。
“好奇怪的人。”
祝希宁低声道,那表情说是笑却足够让人做噩梦了。
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像是肌肉僵硬综合症。”
江司砚淡淡开口,“他嘴角和脸上的肌肉点不对,应该不是自愿笑的,很有可能只能保持这个笑容,肌肉硬化了。”
“小时候可能还没有那么严重,随着年纪增大表情才越来越夸张。”
祝希宁叹了口气,“是个可怜人啊,这模样估计也只能住这里才不被被人指指点点了。”
“到了,小心点。”
南悦和江司砚挥挥手,等他们进去江司砚才慢慢下楼。
这时候楼道里已经没人了,也没灯,原本的灯早就烧坏了灯丝,只有个人拿着手电筒回去。
江司砚在黑暗中慢慢的走着,黑暗并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嗒嗒”
“嗒嗒”
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听声……似乎从楼上传来的,慢慢的不近不远的跟着自己。
这种老楼的楼梯一层分两段,中间还有个小平台转向,高跟鞋的声音一直跟在江司砚后面,甚至越来越快了。
就像是……黑暗中有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在追他。
外面是昏暗的天,闷热的没有一丝星光。
只有一点对面灯光洒进来,从楼道里唯一的圆形孔洞透出来,照亮那一小块地方。
江司砚丝毫没有被身后的声音影响,他步伐很稳,不急不缓,只有在转身下楼的时候余光瞥见被照亮的那一小块地上出现了一双粉色的鞋尖。
是跟在他后面的高跟鞋,现在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只是鞋子的主人此时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江司砚只是瞟了一眼,就继续往下走。
身后出现一双高跟鞋似乎是无比正常的事,他甚至轻笑了一声。
高跟鞋声没有再传来,江司砚走到了三楼,摸出钥匙准确的捅进了孔洞里打开了门。
南悦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她的笔记本,大部分都是之前的取材和选题,这个只有几句话。
“活人乱葬岗”
“意外、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又用红笔重重将最后一则新闻画了起来,旁边写了“杀人犯藏身点。”
看来“南悦”之前是打算从杀人犯入手翻一翻这座即将被拆掉的楼。
“叮”
南悦看了眼手机,是江司砚的短信。
江司砚:下楼的时候有人跟着我。
南悦:人?
江司砚:装神弄鬼罢了。
南悦笑了笑,回复:早些休息。
江司砚在房间里弯了弯嘴角,那边蒋浩宇出来,他没让江司砚动手,自己将屋子收拾干净。
这里之前也是住的两个人,一张床,一张折叠床,被褥都发霉了只能将就睡。
“江哥,你去里屋吧。”
江司砚摇摇头,“不用,你休息就行。”
想了想补充道,“半夜有什么就喊,如果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来。”
蒋浩宇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认知,他没有多说,非常听话。
“好的江哥,你有什么你叫我就行。”
在对面的房间里,姚和和杨旭峰忙了一天终于坐下来。
谢慧给他们送了饭,现在天气热,他们就着这点热气吃了。
“这房子是破了些,但是邻居都好。”
姚和还是满意的,杨旭峰话不多,往姚和碗里夹肉。
“我努努力,我们就在这待几天,钱攒够了就换个好的地方。”
姚和笑的甜蜜,“我明天去看看对面小区缺不缺保姆,还有小区前面的馆子招不招人。”
杨旭峰有些不放心,但是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他只能叮嘱,“要小心,这边人杂,有什么就报警。”
姚和笑嘻嘻的答应了。
而楼上吴刚和吴明也在一间屋子,桌子上放着两桶吃完的方便面,两人在抽烟。
“哥,新邻居看着不错。”
吴明点头,“是个仗义的人。”
他是混社会的,看人毒,看得出来顾向开是个不错的人。
“那就好,这地方还是比之前的好住。”
吴明沉默片刻,“那个哑巴,你躲着他点。”
吴刚有些懵,“他?那么拘谨个人,见到人也躲着,远远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