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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晨光正好，木窗棂将阳光剪成细碎的金箔，落在青石板地上。
刚施完“温经针”的灵力还在空气中轻轻流转，混着益母草与当归的药香，清苦里裹着回甘。
苏老四把最后一根银针从李嫂“气海穴”取下时，中年妇女捂着小腹慢慢坐起。
五年的愁容像被温水化开，眼底泛起湿润的光，攥着他袖口的手都在轻颤。
“苏大夫，这针下去，肚子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炭炉，比喝三碗红糖姜茶还舒服——我这盼了五年的娃，真能有希望？”
苏老四帮她理好衣襟，指尖残留的灵力带着温润的暖意：“李嫂，您是宫寒郁结堵了气血，‘温经针’通了‘关元’‘气海’，把寒气散了，再配汤药调理，三个月内准能有好消息。”
他转身从药柜第三层取来牛皮纸药包，上面用毛笔写着“每日一剂，水煎温服”。
绳上系着片去年晒的艾草，还带着阳光的余温，“这里加了点昆仑灵草，温性足，您喝时别加糖，嫌苦就咬口蜜饯，等药劲过了再吃。”
李嫂把药包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从布兜掏出叠得发毛的零钱：“这是诊费，等我怀上，一定给您送只老母鸡！”
苏老四笑着推回钱袋，指了指院外老槐树：“等您带孩子来槐树下喝喜酒，比啥都强。”
李嫂刚走，门帘“哗啦”一响，三道裹挟着混元仙气的身影飘进来。
老祖的藏青色道袍绣着暗纹太极，走步时衣摆不动，却让药柜上的药末子轻轻颤动。
封嫣儿的星辉衣泛着细碎金光，腰间“仁心”玉佩悬着，混元仙气绕着玉佩流转。
穆雅斓的红衣像染了昆仑朝霞，包上的灵狐绒布偶晃悠着，小药童手里的迷你药碾子沾着混元仙泽。
“刚忙完？”老祖在梨花木椅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药末子排成细碎纹路却不散。
“你这‘温经针’的灵力控制，比在昆仑墟时更稳了——能让灵力刚好透皮入穴不伤人，这份‘藏锋’，快赶上你太爷爷了。”
苏老四倒了三杯金银花茶，热水冲得茶叶舒展，清香在杯口凝成雾团：“还是老祖教得好，您说的‘针随心动’，我这阵子总琢磨，施针时顺畅多了。”
他刚坐下，就见莫晓雪拽着莫晓雨跑进来，晓雪的焚天绫沾着露水，晓雨的冰绫挂着晨露冰珠，两人眼里满是急色。
“老祖！封宗主！穆宗主！”晓雪凑到桌前，焚天绫上的火焰轻轻跳。
“您仨都是混元大罗金仙，可得给我们支支招！我和姐姐、老四哥，卡在大乘境巅峰快半年了，总差层窗户纸——
要是其他修士先突破，玉帝和西王母整顿仙班，咱们岂不是进不去了？”
晓雨也跟着点头，冰珠在指尖转了圈：“上次在昆仑墟，玄龟长老说我们‘灵力够了，心境差了’。
可我们天天跟着老四哥治病，帮张婶子收玉米，帮王大爷修屋顶，心境还不够吗？总不能让我们去当乞丐体验生活吧？”
苏老四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无奈：“我也琢磨呢，上次给流浪汉治病，看着他好起来，灵海明明通畅了些，可就是碰不到金仙的门槛——
难道非得像老祖那样，守着山挡五十年山洪？”
封嫣儿指尖凝出片星辉，映出凌霄殿的虚影，混元仙气让虚影格外清晰。
“你俩别急，当年我突破混元大罗，也卡在金仙巅峰三年，那时候我在星辉殿守着星辰，天天给凡间引星光治病。
有次为了救个失明的小姑娘，耗了半成仙气引星辰入眼，看着她睁开眼说‘能看见花了’，突然就悟了‘以仙济人’的道，瓶颈一下就破了。”
她晃了晃星辉，“你们总想着‘进仙班’，却忘了修仙的根本——不是为了仙籍，是为了能更好地护着身边人。”
穆雅斓摸了摸包上的布偶，红衣上的星斗纹泛着混元仙光：“我当年更糗，卡在金仙时，天天去昆仑墟帮灵狐们接生。
有次遇到难产的灵狐，我守了三天三夜，用仙力护住幼狐，最后看着小灵狐睁眼，突然就懂了‘万物平等’的理。”
她笑着拍了拍苏老四的肩，“你给人治病时，想的是‘病人能好’，还是‘能涨修为’？要是带着功利心，心境怎么能提升？”
老祖喝了口茶，道袍上的太极图跟着流转仙气：“当年我挡山洪，没想过‘突破’，就想着山下村民不能出事。
有次山洪冲垮了堤坝，我用身体挡着，灵力耗得只剩三成，看着村民们扛着沙袋来帮忙，突然就悟了‘顺势而为’——
修仙就像熬药，火候到了，药自然香；心境到了，境界自然来。”
他指了指窗外的老槐树，“你看这树，春天发芽，夏天开花，从不急着长，可它照样枝繁叶茂，连台风都吹不倒。”
晓雪吐了吐舌头，焚天绫的火焰弱了些：“可我上次帮张婶子收玉米，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里确实想着‘能积功德’——难道这样就不算善事了？”
穆雅斓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善事分‘假善’和‘真善’，你帮人时想着功德，就像给药里加太多糖，甜是甜了，药效却淡了。
上次你给念慈做冰饮，想着‘孩子能凉快’，没琢磨别的，那时候你身上的灵力是不是更顺了？”
晓雪眼睛一亮：“对啊！上次念慈说冰饮好喝，我心里暖暖的，灵海都舒服了不少——原来这就是心境提升？”
苏老四也反应过来，拍了下大腿：“我上次给李嫂施针，想着‘她能怀上娃就好’，没琢磨修为的事，施针时灵力特别稳——难道这就是玄龟长老说的‘心境’？”
封嫣儿笑着点头，星辉映得她脸上泛着光：“就是这个理！你给人扎针时，心跟着病人走，灵力自然能顺着病气走；你帮人时，心不掺功利，心境自然能涨。”
她指了指药柜上的银针，“这银针没仙气，却能治病，靠的就是医者的‘诚’——修仙也一样，心诚了，道自然通了。”
晓雨攥着冰绫，语气里满是期待：“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天天帮人抓药、号脉，不想‘突破’的事？”
老祖站起身，道袍扫过地面，带起淡淡的仙气：“明天开始，你们跟着心泉学认药材、学号脉。
认药材时，别想着‘记下来能涨知识’，就想着‘这药能治什么病’；学号脉时，别想着‘能学会多厉害’，就想着‘病人的脉跳得顺不顺’。”
他拍了拍苏老四的肩，“等你们能像心泉那样，摸脉就知道病人的苦，抓药就知道病人的难，大罗金仙的门槛，自然就跨过去了。”
苏老四和晓雪、晓雨对视一眼，眼里的焦虑散了不少。
晓雪晃了晃焚天绫：“那我明天就跟苏伯父学认药材，再也不想‘进仙班’的事了——
反正有老祖和两位宗主在，就算进不去，你们也会护着我们的，对吧？”
穆雅斓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丫头，倒是会偷懒，不过记住，仙班不是靠人护着进的，是靠自己的心境挣来的——
等你们突破了，凌霄殿的门，自然会为你们敞开。”
几人说着，药铺里的药香混着混元仙气飘出窗外，落在老槐树上，引得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苏老四看着眼前的三位混元仙尊，心里突然亮堂起来——
原来突破的契机，从来不是在凌霄殿的仙班里，是在给病人抓药的指尖，是在认药材的专注里，是在为了让病人好起来的真心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