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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封嫣儿的银瞳里映出三道交织的雷光，像三条准备跃龙门的鱼，蓄势待发，“我数到三就解开屏障——一、二……”
“等等！”莫晓雪突然拽住她的袖子，火焰在星砂披风上烧出个小小的口袋，袋口还卷着圈火苗，像个花边。
“我把连枝蚕的茧放这了，”她指了指口袋里颤动的茧，茧上的“玄黄界”三个字在雷光下闪着光。
“晓雅说这茧能吸收雷气，等我们回去，让它吐丝绣件雷纹帕，给欧阳震华擦汗用，他上次紧张得汗都滴在《云笈七签》上了，那页纸都皱了，晓雅心疼了好几天。”
莫晓雨的冰绫在茧上缠了圈，留下道冰纹，像给茧系了个蝴蝶结：“我给茧加了层冰罩，省得被雷劫劈糊了，就像给灵米饼盖层油纸，既保温又干净，还不会沾灰。”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妹妹的火焰，冰绫与火焰再次共振出白雾，雾里竟浮出小小的冰花。
“而且有咱们的灵力护着，茧里的蚕宝宝说不定能长出雷纹翅膀呢，到时候飞起来，肯定比蝴蝶还好看。”
封嫣儿笑着点点头，指尖在屏障上轻轻一弹，像弹在琴弦上：“三。”
屏障像碎裂的冰面般散开，无数道雷光瞬间涌来，在苏老四的龙鳞上炸开金色的火花，噼里啪啦像放鞭炮。
他听见晓雪的惊呼和晓雨的低吟，还听见连枝蚕的茧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带着点新生的脆响。
龙皇老祖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欣慰的笑意，像喝了点小酒：“臭小子，这雷纹比老夫当年的好看，可得记牢了——
将来教给小龙，让他知道龙家的人不仅会扛雷，还会看雷，有勇有谋才是真本事。”
雷劫落下的瞬间，苏老四觉得浑身的龙鳞都在尖叫，每片鳞甲都像被针扎，疼得他龇牙咧嘴。
青色的雷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经脉，疼得他差点蜷起身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滴在胸前的龙纹佩上，竟冒起了白烟。
却在触及丹田时突然转了方向——莫晓雨的冰绫正顺着他的经脉引导，像条灵巧的引水渠，将雷劲往脚底板引，莫晓雪的火焰则在旁烘着，像灶膛里的火，让冰劲不至于冻僵灵力。
接触到玄黄界土地的刹那，地面竟冒出串金色的气泡，像晓雪煮灵米粥时的浮沫，“咕嘟咕嘟”炸开，散出淡淡的灵气。
“怎么样？是不是像踩在温吞的烙铁上？”封嫣儿的声音从雷光外传来，星砂披风在她身后飘得猎猎作响，像面挡雨的旗，边缘的星砂被风吹得簌簌落。
“这是玄黄界的灵脉在‘接’你的雷劫，比天剑宗的土地灵验十倍——就像四合院的渗水井，再大的雨水都能接住，还能渗到菜地里，浇得韭菜绿油油的。”
苏老四刚想回话，道紫色的雷光突然劈在他眉心，疼得他眼前发黑，像被人用棍子闷了一下。
恍惚间，竟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雷光里打转：有在凡间给晓雅递拓片的，手指不小心碰了她的发梢，两人都红了脸。
有在天剑宗偷喝剑无尘的千年醉的，被老道追得绕着灵田跑了三圈，酒坛还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还有在龙域被老祖追着打的，因为偷偷拔了老龙最宝贝的龙须，想给晓雅做毛笔……这些影子突然被雷光撕碎，化作点点金芒，钻进他的灵海，像撒了把种子。
“这是炼魂雷在帮你除心魔，”封嫣儿的声音带着赞许，像老师夸学生。
“别抗拒，就像晓雅去图书馆的霉味，总得先把旧尘吹掉，才能看见新字，那些霉味捂久了，纸都会烂掉。”
莫晓雪突然发出声惊呼，道红色的雷光正缠着她的手腕，像条活泼的小蛇，吐着红色的信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姐姐，眼睛瞪得溜圆，莫晓雨的冰绫立刻缠上她的另只手腕，冰与火的共振让雷光突然温顺起来。
像被顺了毛的猫，在她掌心凝成个小小的雷珠，滚来滚去：“姐姐！它在跟我玩呢！”
她的声音里满是兴奋，火焰突然暴涨，将雷珠裹成个火球，在手里抛来抛去，像玩杂耍。
“它说我的火焰太散，得像揉面团似的揉紧了——就像剑老头教我炼丹时说的，火得聚在鼎心，不然炼不出好丹，炼出来也是些废渣，只能喂灵猪。”
莫晓雨的情况却有些棘手，道淡蓝色的雷光正顺着她的冰绫往上爬，所过之处，绫带结出层厚厚的冰壳，像被冻住的蛇，硬邦邦的。
她的额头渗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巴尖凝成小水珠，却始终握着妹妹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冰绫在雷光里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它……它说我的冰绫太脆，”她的声音带着共振产生的颤音，却咬着牙不肯松手，像咬着块硬糖。
“得像晓雅补书用的金镶玉技法，在冰纹里掺点韧性——
就像给宣纸加层绢，既挺括又不容易碎，上次晓雅补《金石录》，就是这么做的，馆长见了直说好。”
“用寒灵泉的冰髓！”封嫣儿的银瞳在雷光里闪了闪，像两颗亮星，星辉突然化作道银线，缠在莫晓雨的冰绫上，银线里还裹着星砂。
“把冰髓往绫带里引，让小雪给你渡点火焰，冰里藏火才能生出韧性——
就像冬天的湖面，底下藏着流水才不会冻裂，那些冻得实实的湖，春天化的时候最容易塌。”
莫晓雨立刻咬破指尖，将冰髓往冰绫里挤，鲜红的血珠混着冰髓，在绫带上开出小小的冰花。
同时对妹妹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默契。
莫晓雪心领神会，将丝缕火焰顺着相握的手送过去，冰与火在冰绫里交织，竟发出玉石相击的清响，叮叮当当像在奏乐。
淡蓝色的雷光突然亮了亮，不再硬冻，反而顺着冰髓的纹路游走，在绫带上画出复杂的冰纹，像晓雅拓片里的云纹，灵动又飘逸。
“它不冻我了！”莫晓雨惊喜地低呼，冰绫突然舒展，在雷光里舞出漂亮的弧度，像条活过来的冰蛇。
“它在教我织新的冰纹——比《天域秘录》里的好看，像极了四合院的冰蚕丝手链在月光下的纹路！又闪又软，摸着手感肯定好。”
苏老四这边，道金色的雷光正劈在他的龙角上，疼得他差点跪倒在地，膝盖都在打颤。
龙纹佩突然炸开耀眼的光芒，龙皇老祖的虚影在雷光里现出身形，老龙张开巨口。
竟将半道雷光吞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傻小子，这是最厉害的法则雷。”
老祖打了个饱嗝，龙息里带着股焦糊味，像烤糊的肉，“它在教你怎么把龙息和法则力掺在一起用——
就像和面时加水，得不多不少才劲道，水多了稀，水少了硬，都不好吃。
你试着把龙息往雷光里送点，让晓雨姐妹帮你调和，别怕，有老夫在，天塌下来老夫给你顶着。”
苏老四咬着牙，将丝缕龙息往金色雷光里引，龙息像条小金蛇，钻进雷光里。莫晓雨的冰绫立刻缠上他的龙角。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莫晓雪的火焰在旁烘着，像个小暖炉，冰火共振产生的灵力像层缓冲垫，让狂暴的雷劲变得温顺，像被驯服的野马。
出乎意料的是，雷光没有炸得更厉害，反而像被激活的墨汁，在他的龙角上晕开古老的龙纹，每个纹路里都跳动着细小的雷点，像活的一样，眨着眼睛。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雷劫不是要毁掉他，而是要“雕刻”他。
就像晓雅修复古籍时，总要先剔除朽坏的部分，用细针挑去虫蛀的残渣，才能让新纸和旧纸完美融合，连纹路都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