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和刘家的相继覆灭,如同两块巨大的顽石被投入湖中,虽然激起了滔天的波澜,但当尘埃落定后,四合院这潭死水,反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剩下的住户们,每日里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再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何雨柱也乐得清静。
他将食堂的日常管理,彻底交给了已能独当一面的马华和刘岚,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
除了偶尔去小食堂给杨厂长和陈老那边开个小灶,维系一下关系,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了他那座位于南锣鼓巷,被他命名为“静心斋”的“何宅”里。
白天,他或是钻研那些超越时代的经济学著作,为未来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或是摆弄那些从黑三手里源源不断收来的“破烂”,在【物品鉴定】的异能下,享受着将蒙尘明珠拭去尘埃的乐趣。
夜晚,他则雷打不动地打上一趟军体拳,让身体在酣畅淋漓的汗水中,保持着巅峰的状态。
这种大权在握,却又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让他感到无比的惬意与充实。
他以为这样的平静,会持续很久。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人性中,因嫉妒而生的贪婪与疯狂。
他拔掉了院里的毒草,却没料到院外的藤蔓,会主动攀附而来。
在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里,一个名叫许大壮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听着从京城回来的同乡,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轧钢厂“何老板”的传奇故事。
这许大壮,正是许大茂的远房表弟。
他生得五大三粗,游手好闲,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无赖。
许大茂在京城当放映员,一度是他们许家最值得吹嘘的荣耀。
可如今,荣耀变成了耻辱。
他听说表哥许大茂被人整得丢了工作,锒铛入狱,而整他的人,就是那个叫何雨柱的厨子。
许大壮听着,眼中闪烁的却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一种野兽般的贪婪光芒。
在他看来一个厨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泼天的富贵,这里面要说没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这钱,肯定来路不正!
他想起了表哥许大茂曾经跟他吹嘘过,那个“傻柱”是如何的老实可欺,如何的没脑子。
这样一个**,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肯定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侵占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
一个大胆而又恶毒的念头,在他心里疯长――这何雨柱能抢别人的我为什么不能抢他的?
他的目标,精准地锁定在了那座传说中的“南锣鼓巷大宅院”上。
他通过以前混社会时认识的狐朋狗友,花重金找到了一个在道儿上小有名气,专门伪造各种票证的“老秀才”。
“秀才哥,帮个忙。”
许大壮将一沓钞票拍在桌上,“给我做一份房契。要旧的看起来越旧越好,最好是解放前的那种。地址,就写南锣鼓巷xx号院。房主……就写我爷爷,许福全。交易日期,定在1948年!”
他这个计谋,可谓是阴险至极。
他要伪造一份“祖传房契”,一口咬定那座院子是他们许家的祖产,是何雨柱趁着时局混乱,非法侵占的!
在那个讲究“成分”和“历史”的年代,这招“认祖归宗”,无疑是一记杀手锏。
那“老秀才”见钱眼开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他用特殊的药水浸泡纸张,模仿旧时的笔迹,甚至还找来一枚早已作废的旧社会时期的伪官印盖了上去。
几天后,一份看起来“历史悠久”,充满了沧桑感的假地契,便交到了许大壮的手上。
许大壮拿着这份“铁证”,又叫上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同伙,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狞笑,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京城。
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静心斋”的院子里,悠闲地给一盆兰花浇水。
突然,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擂得山响,伴随着一阵粗野的叫骂声。
“开门!里面的人给老子滚出来!敢占我们许家的房子,活腻歪了是吧!”
何雨柱眉头一挑,将水壶放下。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麻烦找上门了。
他打开院门,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门口。
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许大壮。
“你就是何雨柱?”
许大壮上下打量着他,见他只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胆气更壮了。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像是看着一个白痴,淡淡地问道:“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
许大壮从怀里,掏出那份精心伪造的假地契,在何雨柱面前“啪”地一下展开得意洋洋地说道,“看清楚了!白纸黑字!这是我们许家的祖产!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房主是我爷爷许福全!你非法侵占我家的房子,今天要么你麻溜地滚蛋,要么……我就把你打出去再送你去见官!”
他身后的两个同伙,也配合地挥了挥拳头,发出威胁的“嘿嘿”声。
这番动静,立刻引来了周围邻居的围观。
众人对着那张看起来确实“很旧”的地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夺产”风波,何雨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甚至连看那张假地契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平静地看着许大壮,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说完了?”
他问道。
“说完了!赶紧滚!”
许大壮不耐烦地喝道。
“好。”
何雨柱点点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身回了屋。
许大壮一愣,以为何雨柱怕了认怂了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可下一秒,何雨柱又走了出来。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张房契。
是他那张在房管局正式过户,盖着鲜红国印的《房屋所有权证》。
“我的房产证,是国家发的受法律保护。”
何雨柱淡淡地说道。
“我呸!”
许大壮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那是新社会的!我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我这份比你那份年头长!我这份才是根儿!你那份是伪造的!”
他开始胡搅蛮缠,颠倒黑白。
周围的邻居们也有些糊涂了。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该信谁的?
看着许大壮那副撒泼耍赖的模样,何雨柱笑了。
他要的就是对方这份“自信”。
“你说你的地契是1948年的对吧?”
何雨柱问道。
“没错!千真万确!”
许大壮拍着胸脯保证。
“好。”
何雨柱点点头,他没有再争辩,而是又一次转身回屋。
这一次他拿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和几根棉签。
【物品:墨迹化学成分快速分析试剂盒(初级版)】
【描述:可对50年以内的墨迹、印泥进行化学成分分析,对其中含有的现代工业合成染料产生明显变色反应。此乃居家旅行,打假测谎之必备良品。】
这是他前几天秒杀到的东西,本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大场场。
“这是我一个在苏联专家身边工作的朋友,送给我的‘化学试剂’。”
何雨柱面不改色地胡扯道,“据说啊,能分辨出墨水和印泥的年代。老墨水和新墨水,用的化学成分不一样。咱们今天,就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做个小小的科学实验,怎么样?”
许大壮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话已出口,又被众人围观,他只能硬着头皮,强撑道:“试就试!谁怕谁!我这可是真金不怕火炼!”
“好。”
何雨柱点点头,他先用一根棉签,蘸着试剂,在自己那份房产证的印泥上,轻轻擦拭了一下。
棉签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他拿着另一根干净的棉签,在所有人,尤其是许大壮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蘸取了试剂缓缓地擦向了那份“1948年”的假地契上,那枚鲜红的伪官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棉签刚刚接触到红色的印泥,那原本鲜红的颜色,瞬间就如同遇到了照妖镜的妖怪,立刻起了一阵诡异的化学反应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蓝紫色!
全场死寂!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邻居失声惊呼。
“很简单。”
何雨柱的声音,如同法官的宣判,冰冷而清晰,“因为你这枚所谓的‘1948年’的印章,所用的印泥里,含有大量的‘酞菁蓝’染料。而这种化学合成染料,是在1952年以后,才被我们国家的印泥厂,广泛应用的。请问,一个1948年的地契,是怎么盖上一个用了1952年以后才有的印泥的章的?难道……是你爷爷从未来穿越回去盖的吗?”
“轰!”
人群中爆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呼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许大壮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比纸还白!
他看着那根蓝紫色的棉签,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骗局,被这个年轻人,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科学”方式,给碾得粉碎!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原来何雨柱在第二次进屋的时候,就已经用屋里的电话,镇定地报了警。
当警察赶到,看到眼前这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的诈骗现场时,二话不说直接将早已吓瘫的许大壮和他那两个同伙,全部铐了起来。
“同志……我……我错了……”
许大壮哭喊着求饶。
但迎接他的只有一副冰冷的手铐,和周围邻居们那鄙夷、嘲弄的目光。
何雨柱从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看着。
他收起自己的房产证和那个小木盒,对前来处理的警察同志敬了个礼,道了声“辛苦”,便转身关上了院门。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夺产”风波,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门外,是许大壮被押上警车时,那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