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休妻后,我成大周最强异姓王 第156章 一纸策论藏杀意, 十年寒窗问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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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秦汝贞所言,王希孟那张消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亢奋。

“相爷!此事学生必定办的滴水不漏!”

“定让那**,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嗯。”秦汝贞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缓缓坐回太师椅,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吹了口气,“此事做的妥帖些。”

“动作要快,要隐秘。”

“人选,你自己亲自去挑,必须要是个靠得住的。”

“学生明白!”王希孟重重点头,随即和秦修远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躬身退下。

秦修远和英国公对视一眼后,也悄然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了秦汝贞一人。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窗前,望着那棵在寒风中破败摇曳的梧桐树,眼神竟罕见的闪过一丝疲惫。

为了扳倒一个**,竟然要行如此手段。

值得吗?

自然是值得的。

只要能将那小子的势头扼杀,将陛下伸向北境,伸向科举的手斩断。

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哪怕是可能牺牲一个礼部侍郎的位置。

秦汝贞缓缓闭上眼,脑中却是想象着**在德胜门外,说出那四句经世救民警言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为万世......开太平......”

秦汝贞喃喃自语,嘴角竟勾出一个无人察觉,极为复杂的冷笑。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这太平,是你能开的吗?”

......

是夜,京城西城,一间颇为简陋的客栈之内。

赵申正就着昏暗的油灯,奋笔疾书。

他乃是此次春闱中数千举子里最普通的一个。

家境贫寒,十年寒窗。

全凭着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才走到了今日。

白日在德胜门见到**,更听到**讲述那番振聋发聩读书为官之道,让赵申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中。

“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赵申停下笔,反复咀嚼着**所说,只觉得胸中豪情万千!

恨不得立刻飞奔到考场上,高中三甲,跟着林大人,为这天下苍生谋福祉!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踩着地板的吱呀声。

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赵申看了眼自己的行李,警惕的问道。

这客栈的位置比较偏,指不定就有贼人试探房中有无人逗留。

“赵举人,故人来访,还请开个门。”

门外传来一道温和,却有些陌生的声音。

赵申疑惑的皱起眉头,思虑了一会,还是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儒衫,面容和善的中年文士。

此人气质儒雅,一看便知道是官宦人家出身。

“阁下是?”赵申放下了警惕心,拱手问道。

那文士也对着赵申行了一礼,笑道:“在下刘青,乃是镇北侯府的一名远亲。今日特来,是受人之托。”

“镇北侯府?”

赵申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青衫身影,几乎下意识的问道:“可是林大人所在的镇北侯府?”

刘青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只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眼,见无人注意,便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掩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并未署名的信笺,递到赵申面前,低声耳语道:

“赵举人,今**在德胜门外求学若渴的样子,我家大人都看在了眼里。”

“大人说,赵举人你是有风骨的,和他很像,若是高中,必定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赵申闻言脸色通红,激动的热血沸腾。

“但当今科场多是权贵把持,寒门弟子想要出头,难如登天。”

“是啊......”赵申叹了口气。

他这等寒门弟子只能死读书,连位先生都找不来。

而那些富贵人家,却能请来座师悉心教导,分析经略,再加上能提前赶赴京城,免去舟车劳顿之苦。

这一来一回,双方的差距可谓天堑。

见赵申一副黯然的模样,刘青的笑容愈盛:“我家大人爱才心切,不愿意看见你这等明珠蒙尘。”

刘青缓缓打开那份信笺,露出了里面的一道策论题目,声音压得更低了。

“只是我家大人费了不少心思,从礼部同僚那里弄到的......”

“今科春闱的策论考题。”

轰——!

赵申望着信笺里的东西,顿时如遭雷击,僵立在了原地!

春闱诗题?!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刘青拉开距离。

桌边的蜡烛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

赵申的脸上血色尽褪,说话都在哆嗦:“这……这万万不可!此乃……此乃欺君罔上之大罪!林大人何等光明磊落的人物,怎会行此等……此等……”

“糊涂!”

刘青看赵申这副模样,立刻痛心疾首的打断了他:“赵举人!你以为我家大人是为了什么?”

“如此费劲心思,仅仅是为了让你一人得利吗?!”

“错!”

“那秦汝贞素有奸相之称,牢牢把持朝政,你也是知道的!”

“林大人是以你为榜样!告诉这天下还有寒门弟子,他们还有金榜题名的机会!”

“你想想,若是此次春闱,金榜之上尽是秦党门生,那日后朝堂之上,还有谁能为百姓说话?!”

“大人此举,乃是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他需要你这样的寒门子弟进入朝堂,做他的臂助,一同为这大周,开一个太平盛世出来!”

“为生民立命啊!赵举人!!!”

刘青的这最后一声嘶吼,如同重锤一般敲打了在了赵申的心上。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老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房间内那孤零零的烛火也被二人急促的呼吸拉扯,猛地摇曳了一下。

昏暗的烛火将刘青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出一条又长又扭曲的影子,看上去恍若一只择人而噬的恶兽。

但他的脸又被烛火照的透亮,显得那般的恳切,那般的光明磊落。

赵申的内心此刻也如同这摇曳不定的烛火一般,天人交战。

一边是十年寒窗苦读留下的圣人之言。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一边是**今日振聋发聩的演讲。

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一边,是坚守了十年的“道”。

另一边,是近在咫尺的“义”。

他到底该怎么选?!

刘青看着赵申那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写满了挣扎的脸,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信笺放在桌上,对着赵申一揖。

“赵举人,莫要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心意啊。”

说罢,他转身拉**门,悄无声息的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赵申一人。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体靠在冰冷的墙上。

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那张薄薄的信笺。

良久,他终于动了。

他缓缓走到桌前,低下头,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张信笺。

窗外,那轮本就残缺的月亮,不知何时,已悄然隐入了乌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