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冷眼就要关门。
江琴居然直接把脚卡在了门缝里。
“黎离,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就躲一会儿,我保证……”
“江琴!你给我滚下来!我看你能躲到哪去?”
江琴有点慌了,话都没说完,电梯门口就传来了贺峻岭的一声暴喝。
他怒不可遏,大步流星都往这边冲。
眼见情势不妙,黎离抵制江琴的胸膛,把人推出门,随后反手把房门带上了。
突然的变故让江琴愣在当场,“黎离,你……”
“二叔二婶的家务事,不该由我一个晚辈来管,但规矩就是规矩,贺赫的房间,谁都不能进。”
黎离挡在门前,还穿着一身睡衣,一露面,贺峻岭的眼神就黏了上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黎离的脸,看着她红唇半张,还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嗓子眼里就发紧。
那腻人的神情,让黎离有些不爽。
贺峻岭吞了口唾沫,当着黎离的面,一把揪住了江琴的肩膀,把人揽进了怀里。
“实在是对不住啊,侄儿媳妇,让你见笑了,你二婶最近心情不好,你做晚辈的多担待。”
江琴无助地挣扎着,她眼里带着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峻岭死死摁住了肩膀。
吃痛的闷哼声让黎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黎离看她疼得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二叔,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再这样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贺峻岭扯着嘴角,嘿嘿一笑,“侄儿媳妇放心,有你在,二叔绝对给你这个面子。”
他松开手,随手在黎离的肩上拍了两下。
江琴却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一个闪身就躲到了几步开外。
那胆战心惊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让黎离嗅到了一丝异常。
这些天,在老宅里,这两口子始终重复着夫唱妇随的场面,甚至几次暗示她,要尽快把贺赫请回来,说什么有大事找他商量。
为了见到人,连两口子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吵的鬼话都说了出来。
黎离实在想不通。
她把两人前些天的话原样奉还,“二叔,两口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事情说开了就好了,那还至于动手呢?”
贺峻岭龇牙调侃,“还是我侄媳妇有远见,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下去了。”
他说话,横了一眼江琴,不由分说地把人扯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关上,里面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江琴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真是晦气!那死丫头是成精了吗?冷心冷肺的德行,跟你大哥那死儿子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贺峻岭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楼上的房间还是进不去吗?”
“要是进得去,我还用这样?”江琴咬牙,“贺赫那小**的卧室和书房除了有人在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锁着!就连老太太原来办公的房间也上了锁,我愿意为那死丫头是个突破口,想到也是个滚刀肉……”
贺峻岭脸色难看极了,“再这么下去不行,用第二套方案,我就不信贺赫还能继续躲着!”
闹出这件事的隔天,贺峻岭就冲到了贺老夫人的病房,当黎离闻讯赶过来时,房门已经被他从里面锁上了。
隔着门,黎离只能看见他正摆弄着贺老夫人的氧气管。
“妈,你现在就我这一个儿子了,你把那些东西攥在手里又有啥用?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你就抬抬手,让儿子我喘口气。赫儿是你孙子,阿泽难道就不是了?”
贺老夫人躺在病床上,“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大哥怎么可能出事?贺峻岭,带着你的媳妇给我滚出去!”
贺老夫人浑身战栗着,眼底的怒气翻腾着,她一下下地捶着床板,大口喘着粗气。
“滚——!”
“妈,只要你在这份合同上签个字,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来打扰你。”
贺峻岭把文件扔在了贺老夫人面前,递上签字笔,狞笑着,“你惯了我大哥家的这么多年,也得心疼心疼我的儿子了。”
房间内的母子二人对峙着,气氛降至冰点。
房门的隔音极好,黎离只能听见几个字。
她透过门口的窗户往里看,一时心急如焚。
“钥匙呢?怎么还没拿来?昨天晚上不是有人守着奶奶吗?他怎么进去的?”黎离催促着。
“实在是对不起,少夫人,我早上起来,老夫人还没醒,我想着去洗漱一下,可我前脚刚走,二爷就进去了,还在里头反锁了门。”朱医生自责地说着,脑门上都出了汗。
黎离不想苛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去找工具来把这房门撬开!”
贺峻岭和江琴这次来的目的,摆明了就是钱,和公司的股份。
他们在这待了小半个月,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这会儿要是狗急跳墙,那贺老夫人就危险了!
黎离在心里琢磨着,一下下地转动着门把手。
“二叔,你把房门打开,奶奶要吃药了。”
屋里的人朝门口瞥了一眼。
跟着贺峻岭就龇牙笑了。
他拿出手机,在贺老夫人眼前晃了两下。
“你亲自挑的这个孙媳妇,还真是紧张你呢,妈,你要是不肯签字,可别怪我对这小丫头动手了。人长得确实漂亮,贺赫不懂享福,可你儿子我懂得知足啊……”
与此同时,已经赶回国内的贺赫出了机场。
杨奇开着车,把IPad递给了他,“贺总,你预料得没错,贺峻岭那个老东西已经沉不住气了,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贺泽已经失踪了一个月。
在这期间,贺峻岭的账上陆陆续续转出去了近千万,而且他还在联系人,低价变卖公司股份,这事估计跟贺泽脱不了干系。”
贺赫看着屏幕上的监控,黎离这会儿已经抡着锤子开始砸门了。
他盯着那道纤瘦的身影,调整了监控画面。
“老夫人先前在医院的时候已经做了遗嘱公证,这件事除了老夫人跟您以外,贺家的人概不知情,贺峻岭是怎么知道的,暂时还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