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三章 治世解药
张龙愣住了。
“大人……找……找发霉的东西干什么？”
“尤其是长了青绿色霉菌的橘子皮，烂掉的橘子！有多少，要多少！立刻去！”
秦阳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
上官凤的脸色也变了。
“秦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发霉的东西，那是剧毒！是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我没疯！”
秦阳的目光，如火焰般灼热，他扫视了一圈众人。
他知道，这个命令，没有人能理解。
他也不需要他们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沉声说道。
“别问为什么！”
“信我，就能活！”
短短五个字，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看着秦阳那双坚定的，仿佛能承载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质疑，都烟消云散。
“是！”
张龙猛地一抱拳，转身就走。
“我亲自带人去！”
一场轰轰烈烈的，遍及全城的“寻找发霉橘子皮”的行动，就这么荒诞的展开了。
百姓们一开始，也是满头雾水。
但很快，他们就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
因为下命令的人，是秦阳。
是那个给了他们土地，给了他们饱饭，给了他们尊严的秦大人！
于是，整个桃源县，都出现了无比奇特的一幕。
无数的百姓，提着篮子，走出家门，在各个角落里，翻找着那些被丢弃的，长了青绿色霉菌的橘子皮。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在平时看来污秽不堪的东西，视若珍宝的，送到了县衙门口。
……
城中的疫情，还在加重。
连希望学院里，一位当初跟着秦阳从京城一路走来的老先生，也染上了重病，已经开始呼吸困难，眼看就要不行了。
秦阳用最快的速度，将收集来的青霉菌进行培养，提取。
最终，他得到了一碗浑浊的，散发着古怪味道的黄绿色“药汁”。
这东西，能救人吗？
他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去赌。
尤其是不能拿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的命去赌。
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秦阳拿起了那个装着病患血液的样本瓶，又拿起了一根在烈酒里浸泡过，又在火焰上烤过的银针。
“秦阳！你疯了！！”
上官凤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冲上前，想抢走秦阳手里的东西，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桃源县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了，就全完了！”
“所以我更不能倒！”
秦阳拨开她的手，眼神温柔，却又无比坚定。
“不亲身体验一次，我怎么知道这药，有没有用，该用多少！”
“只有我活下来，他们，才能活下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
他用银针，轻轻沾了一点点血液样本，然后，毫不迟疑的，刺进了自己的左臂。
一丝刺痛传来。
他，亲手，让自己染上了瘟疫。
做完这一切，他端起了那碗浑浊的药汁。
在所有人几乎要停止的呼吸中，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股可怕的寒意，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他病了。
高烧，昏迷。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他只看见上官凤那张布满了泪水和惊恐的，绝美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
秦阳在一片混沌中，感觉有人在用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他艰难的睁开眼。
看见的，是上官凤。
她就守在他的床边，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满是疲惫，可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看见他醒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让她瞬间泪崩。
“你……你醒了……”
她想说什么，却哽咽的说不出话。
秦阳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高烧，已经退了。
那股要命的无力感，也消失了大半。
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知道。
他赌赢了。
他，活下来了。
“我……赢了……”
他对着她，虚弱的笑了笑。
那笑容，在那一刻的上官凤看来，比天上所有的星辰，加起来还要璀璨。
秦阳醒来的第二天，高烧就完全退了。
他虚弱的身体，就是一剂最有效的强心针，让整个县衙都从绝望的边缘，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没有休息。
撑着身子，亲自调配了第二碗那浑浊的药汁。
剂量，被他精准的控制在自己试药后的三分之一。
“送去给方老先生！”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命令，却清晰无比。
希望学院里，那位病危垂死的老先生，姓方，是桃源县学问最渊博的人之一，也是秦阳最为敬重的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碗药，将最终决定，秦阳创造的，究竟是神迹，还是一个只对自己有效的偶然。
当那碗看起来就让人毫无食欲的药汁，被小心翼翼的灌进方老先生的嘴里时，老先生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死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床上的老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上官凤就站在秦阳身边，她能感觉到，秦阳撑着桌子的手，也在微微用力。
他也在紧张。
突然！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床上的方老先生，那张死灰色的脸，竟然奇迹般的，泛起了一丝血色！他那原本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变得粗重，有力！
“水……水……”
老人干裂的嘴唇，发出了微弱的呼唤。
活了！
真的活过来了！
屋子里，先是短暂的呆滞，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混杂着狂喜和泪水的啜泣声！
医疗班的几个医师，几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上官凤看着眼前这堪称逆天改命的一幕，再看看身边那个脸色苍白，却露出一丝欣慰笑容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彻底填满了。
神药，显威！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大量的青霉菌被培养出来，一碗碗救命的药汁，被分发到城中每一个病患的手里。
那场来势汹汹，几乎要将桃源县拖入地狱的诡异瘟疫，就这样，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被彻底的控制，扑灭。
死亡，停止了。
新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