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课程表 第 487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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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走上前,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到牛爷嘴边,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打着了火机,凑上去帮他点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和谁学的不言而喻……

“牛爷”刘飞等牛爷美美地吸了一口,才客气地问道

“您说的那些人,都是些啥来头啊?穿**的?还是当官的?”

旱烟的火星明明灭灭,香烟的烟气在牛爷布满沟壑的脸前缭绕、散开。

他眯着眼睛,像是透过烟雾在回忆着什么,那张饱经风霜的嘴唇动了动。

“来头?那可说不准,一个个穿得都不一样,但瞅着都不像是公家的人,没那股子气派,反而更像是混社会的。”

刘飞微微颔首,像是在消化这个信息,随即又追问道:“那这二十多年里,除了当年的事,就再没人进过那古墓了吗?”

刘飞的话问完,牛爷夹着烟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他把那半截烟猛地凑到嘴边,狠狠嘬了一大口,再吐出来的时候,那烟雾都好像带着一股子苦味,他原本还算硬朗的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去,过了许久,牛爷开口了,声音沙哑还带着轻微的颤音:

“有,咋会没有呢……我那个外甥,才二十出头,媳妇都还没讨一个,就在十七年前,一个人一头扎进了那山里头。”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那些扎人的回忆。

“咱这村子,你也晓得,穷,消息不灵通,那娃子一连好几天没露面,大伙儿才觉得不对劲。”

“他平时出去打工,走前走后,哪怕就一天,都得跟**说一声的,是个孝顺孩子。”

“我觉着不对,就去找**,我那老婶子问话,问娃子最近有没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结果你猜咋的?”牛爷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老婶子哭着说,那孩子,是钻了牛角尖了,他一直觉得他爹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心里头憋着一股劲,就天天自个儿在那捣鼓,说是要去那古墓里头,把他爹的死因给查个水落石出。”

说到这里,走在最前头带路的牛爷,那原本还算挺拔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不少。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一根接着一根,像是只有那辛辣的烟味才能让他撑下去,他眼神里全是那种如果时间能倒流,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的后悔。

“我当时一听完老婶子的话,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我撒腿就往山里跑,又一个人回到了那个塌了的山底下。”

“我也不管那啥封锁线了,直接就钻了进去,找到了离得最近的那个洞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可是里头……除了满地的血,还有几块被撕得稀巴烂的布条子,啥都没有……啥都没有了……我那外甥,就跟他爹,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一样,死在里头了,连具尸体都找不回来……”

“唉……”

一声长叹,将所有的悔恨与无力都揉碎了吐出,牛爷将那截快要烧到指根的烟头扔在地上,用布鞋底狠狠地碾了碾,像是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一并踩进泥土里。

“要是当年我嘴巴不那么严实,早点把山里头看见的那些邪乎事儿都说出来,兴许……兴许我那外甥就不会一根筋地跑去送死了。”

他沙哑的感慨,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这气氛太重了,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谁也想不出句合适的宽慰话来。

不过,牛爷自己并没有在这个死胡同里待太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嘶……不过话说回来,仔细想想,刚出事那几年,来村里打听的人确实不少。”

“形形**,啥人都有,只不过有一个算一个,进了那古墓的,就没见哪个能活着回来的。”

“后来时间一长,那山头就被彻底封起来了,也就没人敢再瞎闯了,只是吧,隔三差五的,总有那么一拨人,不声不响地就摸进山里头,像是去查看那古墓的情况。”

李苏那双总是闪着精光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觉得,这群神秘人,说不定和医院里那个不简单的老爷子有什么牵连,他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

“牛爷,那他们上一次来,是啥时候的事儿了?”

牛爷伸手挠了挠被野草刮得有些发痒的小腿肚,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山峦,像是在心里头扒拉着算盘,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了腔:

“要说二十年前那会儿啊……他们来得勤,基本上个把月就得来一趟,而且邪门的是,每次来的人瞧着都不是同一拨。”

“这么过了大概七八年吧,他们来得就少了,有时候大半年才见着一回人影。”

“至于上一次是啥时候来的嘛……我记性不行咯。”他自嘲地笑了笑,指了指脚下这片土地

“人老了,家底也掏空了,成天就指望着地里这点收成过活,哪还有闲工夫去盯着那些个城里人的事儿。”

因为隐藏了自己是唯一幸存者的秘密,在最初的那段漫长岁月里,任何关于碎瞳山的风吹草动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格外留意。

所以面对李苏的追问,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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