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扔一边不看。
官缺,摆着不补。
除了敛财和打仗,其他全不管。
老朱越想越火大。
若说万历是能力不足,他还能理解。
可这小子明明头脑不差!
前十多年勤勤恳恳,结果一遇到国本之争,就渐渐变得懒散,最后干脆不理政务。
这种懒政,真是把老朱恶心得够呛。
要知道老朱本身是出了名的勤勉。
当年看到嘉靖几十年不临朝,他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
朱厚熜那小子,理应好好揍上一顿!
可嘉靖虽不亲见臣子,至少朝政照样运转。
反观万历?
这才是真正的摆烂。
啥也不管!
朱翊钧这混小子,简直该揍到骨头里!
若不是隔着一道天幕,老朱真恨不得把他拎出来,狠狠打一顿!
三十年不理政事?
这就是咱朱家的后代?
这就是大明的皇帝?!
“父皇……息怒……”
朱标在一旁安抚。
在他看来,万历几十年消极怠政,实在太过荒唐。
为了一场国本之争,就赌气摆烂?
你是皇帝,不是小孩子!
“消气?!”
“这事怎么消得了!”
“老四,过来!”
老朱冲远处的朱棣招了招手。
朱棣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几步。
……
永乐时期!
“呵,原来懒龙的名号,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朱棣眼里带着笑,笑意里满是无奈。
哀莫大于心死。
咱朱氏一脉,真可谓五花八门。
有痴迷逗蛐蛐的。
有御驾亲征,结果跑去瓦刺“留学”的。
有推崇一夫一妻,玩专情的。
有沉迷修道炼丹的。
还有**成瘾,不能上朝的。
如今又冒出一个三十年不理政事的。
“好,好啊,真好。”
想到后代如此“群英荟萃”,朱棣不由苦笑出声。
他心里直打鼓——若是见到父皇和大哥,该怎么交代?
自己当年篡了大侄子的位,本以为能振兴大明,谁料传到后世,一个比一个丢人!
朱棣自诩有脸面。
自认为在位时,无论文治武功,都还说得过去。
不敢说流芳千古,起码不至于遗臭万年。
可如今看来……
自己没丢脸,后人倒是一个比一个丢尽颜面。
……
嘉靖时期!
嘉靖看到孙子几十年不上朝,倒也没太生气。
他心里嘀咕:朕还能管得了他?
到万历那会儿,朕早就入土多少年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对抗。”
嘉靖叹息道。
万历的不上朝,与他完全不同。
他嘉靖虽久居精舍,但始终掌控朝局。
而万历呢?
纯粹是彻底摆烂。
除了捞钱和打仗,别的全都撒手不管。
嘉靖对这个孙子的做派,也只能摇头。
毕竟事不关己。
可心里终究有几分失落。
“想不到朕的儿子,朕的孙子,会成这样……”
嘉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隆庆在位,不过六年便因沉迷后宫折腾至死。
万历则是三十年不临朝,官缺不补,搞得朝廷一片空虚。
这些乱象,都是嘉靖未曾料到的。
这场国本之争毫无疑问是万历吃了败仗。
可问题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因为这件事,直接三十年不理朝政!
在他执政的中后期,除了打仗和捞钱,他几乎对其他事都不闻不问。
不像他老爹那样,干脆把权力交给内阁,自己跑去后宫逍遥。
万历呢,死死抓着权柄,却啥都不办。
摆明了就是一句话:爷就是玩!
可当皇帝要是抱着这种态度,那就大问题了。
宋徽宗再怎么把皇位当副业,好歹还时不时露个面。
老朱要是看见了,怕是要气得直接开喷。
只可惜那时万历还没进天幕群,否则铁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万历还干过一件特别荒唐的事——他竟然把自己下的遗诏给撤了。
万历三十年那会儿,太子正筹备大婚,结果他突然病倒,自觉活不长了。
赶紧召见太子、诸王和文武大臣,还特地让辅臣沈一贯来誊写遗诏。
遗诏内容其实挺简洁:
朕当了三十年皇帝,也算没白活,这次要走也没啥遗憾。
儿子就拜托先生辅佐,希望能培养成明君。
至于那收了不少骂名的矿税,是为了宫中修建工程才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朕要走了,这些矿税、江南织造和江西陶器贡赋统统废除,派出去收钱的太监也都召回京城。
另外,那些因为进谏被罢黜的官员,也一律恢复官职。
官缺很多,要赶紧补上。
沈一贯听得热泪盈眶。
心说:妈呀,昏庸了三十年的皇帝,临死前终于开窍了!
消息一出,朝中上下都感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遗诏传出去,总能消一部分民愤。
结果第二天,万历病情竟奇迹般好转,觉得自己还能再活。
可一想到昨晚那遗诏,立马傻眼:
取消矿税?!那不是断了我的财源吗!
于是他全然不顾“天子一言,金口玉言”的体面,派了二十多个太监去沈一贯那里索要遗诏。
为了遮掩尴尬,这些太监还说:皇上意思是,矿税不能取消,但释放囚犯、起用直臣还是照办,由沈一贯继续执行。
沈一贯听完直呼见所未见,死活不愿交出诏书。
结果一群太监跪地磕头推搡,血都流了一地,他最终扛不住,只好交还。
偏偏这时,刑部尚书萧大亨又提出,释放囚犯得慎重,想再和皇帝商量。
马上被太仆卿弹劾,说他故意拖延圣旨。
万历一听更恼火:囚犯也不放了!
干脆一句话,把之前的旨意全数撤销。
田义见状,直骂沈一贯不中用:
“你要是再坚持一下,矿税早就废了,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其实万历三十年不理朝政,原因不止国本之争后的心灰意冷和惰性。
他的身体毛病同样是重要因素。
后世对万历陵墓进行发掘检验时,发现他的牙齿问题极其严重。
三十二颗牙只剩二十二颗,留下来的也几乎烂光,只剩下一点牙根。
说明他的牙髓早就感染透顶。
更离谱的是,在他的遗骨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这成了他吸食**的铁证。
他靠这个麻痹剧痛,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让病情愈加恶化。
牙病又牵连到脸部,导致面容变得骇人。
再加上腿脚畸形,一条长一条短,行走都受限。
而最早出问题的,其实是眼睛。
万历四年,他才十四岁,就有“眼疾”的记载。
万历十一年,他因风寒停朝,这是亲政后第一次因病不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