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靠写诗成圣 第五十八章 漕龙断脉锁京师,林氏泣血书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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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成的雷霆反击,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扼住了京城这颗大周帝国心脏的咽喉。

漕运,断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十二个时辰之内,便从通州码头,以一种比瘟疫还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师的每一个角落。

其所引发的恐慌,远比任何一场战争的失利,都来得更直接,更致命。

京城的米价,一夜之间,翻了三倍!

东城最大的粮行“丰瑞昌”,门前排队的百姓从凌晨排到了黄昏,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块写着“无米可售”的木牌和伙计们爱莫能助的苦脸。

恐慌的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官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哭喊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让这天子脚下的皇城,第一次,有了一丝末世般的混乱。

“反了!这真是反了!”

“断了漕运,这是要让咱们一城的人都活活饿死啊!”

“我听说,是那个新冒出来的江南商会,得罪了漕运总督赫连大人!”

“呸!什么得罪!分明是赫连成那条地头蛇,看人家眼红,要吃干抹净!这帮挨千刀的官,从来不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流言蜚语,在恐慌的催化下,变成了愤怒的火焰。

而这火焰,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漕运总督衙门。

然而,赫连成却对此置若罔闻,他只是增派了兵力,将通州码头封锁得如铁桶一般,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强硬姿态。

他相信,用不了三天,朝廷,便会跪下来求他。

因为,京城,耗不起……

潇湘馆。

窗外,寒风呼啸,翠竹摇曳,仿佛也在为这满城的风雨而悲鸣。

林黛玉一夜未眠。

她没有去看外面的乱象,也没有去听那些纷杂的流言。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案前,面前铺着的是一张雪白的、专供内阁上疏的云龙笺。

她的身侧,紫鹃早已为她磨好了第三砚的墨。

那墨,浓得发黑,稠得化不开,如同她此刻心中的郁结与……

杀意。

她知道,赫连成这一手,看似是冲着她来,实则是冲着整个江南商会,冲着圣上新近扶持的商业新政,更是冲着她背后那个,远在西北,却与她命运相连的男人。

这是阳谋。

赤裸裸的、用全城百姓性命做赌注的阳谋。

“姑娘,要不……我们先服个软吧?”

紫鹃看着黛玉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心疼得直掉眼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万金之躯,何苦与那等武夫莽汉置气……”

“服软?”

林黛玉缓缓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泪,只有一片被怒火烧灼过后的、坚冰般的冷静,“紫鹃,你记住。从我执掌江南商会的那一刻起,我代表的,便不再是我自己。而是江南数省百万商贾的生计,是那千万靠着纺纱织布吃饭的百姓的饭碗。我若退一步,他们,便是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属于林如海的、清流文臣的傲骨,与她自身那份不让须眉的坚韧,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提起笔,笔尖饱蘸浓墨,落于纸上。

她写的,不是求情的信,不是辩解的状。

而是一封,足以让天子动容,让百官汗颜的……

《泣血三问漕运疏》!

一问:漕运之权,为国之血脉,为民之命脉。

今,一人之私,可断一国之脉,囚一城之民。

敢问圣上,此漕运,为朝廷之漕运,为天下之漕运,抑或,为赫连成一人之私产?

二问:江南商会,奉旨行商,应新政而生。

今,商会被诬为匪,镖师被囚为寇。

敢问内阁六部,此新政,为富国强兵之国策,抑或,为权臣渔利之借口?

若奉公守法者不得好报,则天下商贾,谁还敢信朝廷,信新政?

三问:京师,天子脚下,首善之区。

今,米价飞涨,民心惶惶,饥寒之祸,迫在眉睫。

而祸乱之源,非天灾,非外敌,乃我大周之臣,食朝廷之禄,掌朝廷之权,却行包藏祸心,要挟君父之举!

黛玉一介孤女,人微言轻,不敢妄议国事。

只泣血叩问一句:若京师因此而乱,此滔天之罪,当由谁来担?

是黛玉,是江南商会,还是……

那封锁漕运,视万民如草芥的……

赫连总督?

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的杜鹃,每一个问句,都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直指问题的核心!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而是将自己,将江南商会,与皇权、国策、京师安危,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她这是在告诉皇帝,您若不管,那乱的,不是我林黛玉的后宅,而是您朱家的……

万里江山!

写罢,她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珠,按在了奏疏的末尾,自己的名字之上。

“将此疏,立刻送入宫中。不经通政司,不走内阁。直接,通过北静王府的门路,递到……御前!”

……

与此同时,缀锦阁。

薛宝钗也同样一夜未眠。

但她的应对,却与林黛—玉截然不同。

她没有上书,没有言语。

她只是在天亮之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她以“荣国商钞提举司京师总办”的名义,在京城九门之内,同时开设了十八处“平价粮站”。

所有粮站的门口,都挂着醒目的牌子:“凡我宝钞司在册之工匠,皆可凭身份牌,以戒严前之原价,限量购买米面。普通百姓,亦可凭户籍,以略高于原价一成的价格,限量购买。”

她没有施粥,因为施粥只能救一时之急,且容易引发哄抢。

她选择了“平价售粮”,用这种最直接、最稳妥的方式,向全城百姓宣告——天,塌不下来。

因为,贾提举,在看着你们。

她用来售卖的粮食,并非从官仓调拨,而是她通过“承销银团”的渠道,从北地九边军镇的储备粮仓中,高价“借”调而来。

这一手,更是毒辣无比。

她不仅用贾环在军中的影响力,解决了燃眉之急,更是在无形之中,向朝廷,向那些边关将领,传递了一个信息:京城可以断粮,但我西北大军的后勤基地,我贾环治下的子民,绝不能乱!

一时间,京城之内,人心向背,泾渭分明。

一边,是囤积居奇,坐视粮价飞涨的旧权贵。

另一边,是开仓放粮,稳定人心的宝钞司。

民心这杆秤,在无形之中,已经彻底倒向了贾环这一边……

养心殿。

当林黛玉那封沾着血印的奏疏,与薛宝钗“平价售粮,稳定京师”

的处置方案,一前一后,摆在皇帝的龙案之上时。

皇帝,笑了。

他看着那封《泣血三问漕运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好!好一个‘泣血三问’!好一个将门虎女,不让须眉!”

他抚掌赞叹,“她这是在用最刚烈的方式,将赫连成那把砍向她的刀,递到了朕的手里,逼着朕,不得不挥刀!”

他又拿起另一份关于薛宝钗的报告,脸上的欣赏,化为了更为深沉的满意。

“一个,烈如烈火,以笔为刀,直指人心,搅动朝堂风云。一个,稳如泰山,以利为盾,润物无声,收拢万民之心。”

“一攻,一守。一王,一霸。”

皇帝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贾环啊贾环,你究竟是何等的福气,竟能得此龙凤一双,为你守这后院,定这江山。”

他缓缓站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彻骨的寒意与杀机。

“苏培盛。”

“奴才在。”

“朕,是不是太久没有杀人了。以至于,这朝堂上下,连一个区区的漕运总督,都敢拿着朕的京城,来要挟朕了。”

皇帝的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养心殿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传旨。”

“着,北静王水溶,持朕之金牌令箭,即刻前往通州。不是去查案,也不是去安抚。是去……接管。”

“告诉赫连成,朕,准他‘清查’。只是,这漕运衙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朕,也要派人,替他……好好地查一查了。”

“另外,”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再下一道旨。”

“着,林氏黛玉,为‘漕运整饬督办御史’,品同三司,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命其即刻启程,前往通州,协助北静王,共同查办‘漕运贪墨通敌案’,并全权负责,制定一份全新的、能让天下商贾都信服的……漕运新章!”

“朕,倒要看看。当朕将这把最锋利的刀,亲手交到这个小女子手上时,她,能不能替朕,将那条盘踞在运河之上的毒龙,给活活地……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