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第七十章 夜审董成安

();

李母望着缓缓从地上起身的李景隆,眉宇间凝着些复杂的褶皱,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意:“娘好像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放肆的景隆...”

袁楚凝唇边噙着浅笑,轻声接话:“他如今这样,不是挺好么?”她垂眸抚了抚袖口,心里何尝不是同样的讶异。

“是好,好得很。”李母重重颔首,转头朝袁楚凝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儿子这些日子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早已悄悄将功劳全记在了这位儿媳头上。

“你们娘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李景隆抱着嫣儿缓步走到廊下,目光在婆媳二人脸上转了一圈,笑着问道。

“要你管!”

“没你的事!”

袁楚凝和李母异口同声地开口,话音刚落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廊下的风带着海棠花瓣掠过,搅得檐角铜铃轻轻摇晃。

嫣儿被这笑声感染,也咯咯地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李景隆的肩膀,其实并不懂究竟在笑什么,只觉得满院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李景隆脸上的笑意更深,小心翼翼将女儿放下,叫来下人为嫣儿洗了手,然后将一块桂花糕递到了女儿手里。

他自己则倒了一碗茶仰头喝了个精光,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几分难得的松弛。

这样的日子,是他从前在北境沙场时,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少主,去滁州的人回来了。”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福生快步走近,神色里带着几分凝重。

李景隆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像被冻住般僵在原处,连眼底的暖意都褪去几分。

李母何等精明,立刻伸手抚了抚嫣儿的发顶:“你有事便去忙,不必在这儿陪着,我有小嫣儿作伴呢。”

袁楚凝也缓缓起身,目光掠过福生紧绷的侧脸,轻声问李景隆:“没什么要紧事吧?”

“不过是有些公务要处理。”李景隆摇了摇头,脸上已恢复惯常的平静,只是握着茶碗的指节仍泛着白。

“那你去吧,母亲这儿有我呢。”袁楚凝眉眼舒展,语气轻快得像檐下的风。

李景隆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块杏仁酥塞进嘴里,转身时将糕点碎屑抖落在青石板上,带着福生径直往文渊阁去了。

...

文渊阁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窗外的花香格格不入。

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跪在地上,头上套着只黑布罩,粗布衣衫被血渍浸得发硬,**的胳膊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像是被人用马鞭抽过。

萧云寒一袭黑袍立在旁侧,右手死死攥着腰间的绣春刀,指缝间还嵌着些暗红的血痂,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

“吱呀...”片刻后,门轴转动的轻响打破了阁内的死寂。

李景隆缓步走入,嘴里还嚼着那口没咽下去的杏仁酥,大概是方才跑得急了,喉间干涩得厉害,点心渣卡在喉咙里,让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见他进门,萧云寒立刻行了一礼,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换上全然的恭敬。

地上的汉子听到动静,脑袋不安地转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绑在身后的手也在拼命挣扎,显然是被堵了嘴,又惊又怕。

福生上前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黑布罩,露出一张布满惊恐的中年面庞。

颧骨高耸,嘴唇干裂,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见了鬼一般。

李景隆若无其事地走到案前倒了杯温茶,平静得就像是来此处闲逛。

他仰头牛饮般将茶水咕嘟嘟咽下,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阁内格外清晰,待那口点心终于咽下,才缓缓转过身来。

不过是转身的功夫,方才在内院的温和笑意早已荡然无存。

那双眼睛里已然翻涌着浓重的杀意,像北境腊月里结了冰的白沟河,冷得能冻裂骨头。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陪女儿放风筝时的温情?

中年人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颤,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单看萧云寒对这人的恭敬模样,便知绝非等闲之辈,可他并不知晓,眼前之人,正是曾经被他差点害惨的北境南军主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京都。

“你就是董成安?”李景隆缓缓落座,指尖轻叩着案几,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剜在中年人脸上,声音冰冷。

“是...是我。”董成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阁下...究竟是何人?”

“先斩其左耳。”李景隆抬手挥了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福生应声上前,反手拔出腰间**,寒光一闪间已揪住董成安的左耳。

“什...什么?!”董成安猛地缩起脖子,挣扎着嘶吼,“我乃朝廷命官!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私设公堂?!”

“萧指挥使,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竟敢纵容此等狂徒?!啊...”

话音还未落下,一声痛苦的惨叫响起,鲜血顺着董成安的脸颊淌下来,染红了他半件衣衫。

福生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还在微微颤动的左耳丢在地上,**上的血珠顺着锋刃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点点暗红的印记。

李景隆死死盯着董成安那双盛满惊恐与痛苦的眼睛,声音冰冷刺骨:“从现在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敢多说一句废话,失去的就不光是一只耳朵了。”

董成安捂着左耳处,疼得浑身抽搐,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只是拼命点头,血沫子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淌。

李景隆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听说,你是齐泰的私生子?”

董成安的眉头猛地拧成疙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出声。

李景隆没再看他,只抬眼朝福生递了个眼神,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提起茶壶,往茶杯里续着热水。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更深的寒意。

董成安瞬间皱紧了眉头,脸上闪过了一抹诧异,但却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李景隆没有废话,直接看了福生一眼,自顾自的又开始为自己倒茶。

福生握着带血的**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揪住了董成安的右耳!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大了些,卷起几片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窃窃私语。

“是!”董成安浑身一震,急忙应声,冷汗混着脸上的鲜血顺着鬓角直往下淌,浸透了破烂的衣领。

**从他右耳旁挪开的瞬间,他才敢大口喘气,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是要撞碎肋骨。

李景隆嘴角勾起抹冷笑,冲福生摆了摆手,“外面都在传你只是他的门生,为何又跟私生子扯上了关系?”

“门生之说...”董成安紧锁眉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他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吞咽苦涩的回忆:“我本是父亲与府中丫鬟私通所生,府中主母生性多疑,手段更是狠辣,对着我母亲百般折辱,最后硬生生把人逼死了。”

“父亲怕事情闹大损了名声,碍了前程,打我记事起就把我扔出了尚书府。”

董成安低头看着地上的血渍,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成年那年,他忽然派人寻来,说愿与我相认,还保我日后官运亨通。”

“打那以后,我便成了尚书府的常客,但对外只说是他的门生。”

李景隆听完不禁唏嘘,眉峰蹙得更紧,瞥向董成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这人说起杀母之仇时竟能如此平静,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

他冷笑一声,继续开口:“尚书府与你有杀母之仇,从小又把你弃之门外,你竟能忍下?一口一个父亲叫得亲热,不觉得恶心?!”

董成安忽然惨笑出声,笑声里裹着说不尽的悲凉:“若你打小也被赶出家门,颠沛流离,人人见了都能踩一脚,你就知道活着该有多难。”

他抬起头,血污糊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不认齐家,母亲能活过来吗?”

“跟着他,至少没人再敢欺辱我,还能让我走上官场步步高升——我不后悔!”

说到此处,他忽然挺直脖颈看向李景隆,神色凝重如铁:“该说的我都已说了,你到底想怎样?”

“你究竟是谁?!”

“杀母之仇都能抛在脑后,你这样的人,简直愧为人子,猪狗不如,该杀!”李景隆眼中腾起无名火,鄙夷的目光像针似的扎在董成安脸上。

可是董成安却并不以为意,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还露出一抹贪婪的冷笑。

“你可还记得,曾往北境运送过一批发霉的粮草?”李景隆眯了眯双眼,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里的水溅出半盏。

“北境粮草关乎朝廷命脉,以及数十万南军将士的性命!你竟为了凑齐朝廷的纳粮指标,以节省开支为由在粮草里动手脚?安的什么心?!”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劈在董成安头顶,他霎时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再想起方才萧云寒对李景隆的恭敬模样,瞬间脸色苍白,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你是曹国公?!”

“你可知罪?!”李景隆沉着脸,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董成安,厉声喝问,全然不顾他脸上的惊恐。

“下官知罪!”董成安“咚”地一头磕在地上,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手脚被绑着的身子失去平衡,磕下去就再也撑不起,只能趴在地上不住颤抖。

“都是下官糊涂!一心只想讨好朝廷,竟不知得罪了国公...”

“求国公高抬贵手,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混着血沫子从喉咙里挤出来,听起来格外凄惨。

“以次充好,罔顾北境安危,此罪形同谋逆,死罪难逃!”李景隆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杀意翻涌。

“但你还有个机会,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便留你一具全尸。”

“否则,我会让人把你活生生折磨死,直到你流尽最后一滴血。”

董成安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恐惧像藤蔓似的缠住他的心口,勒得他喘不过气。

可他却再次陷入沉默,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许久不肯出声。

李景隆眯起眼,眼皮轻轻一抬,朝福生递了个眼神。

福生立刻会意,提着**上前一把将趴在地上的董成安拽了起来。

锋利的匕尖抵住他的肩头,冰凉的触感透过破烂的衣衫渗进去,激得董成安又是一阵哆嗦。

“我这儿有种手段,”福生凑近董成安的耳朵,嘴角噙着丝残忍的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能不费吹灰之力卸下你的整条胳膊,只伤皮肉,不伤半分骨头。”

他顿了顿,看着董成安骤然紧缩的瞳孔,缓缓补充:“但你会生不如死!想试试吗?”

话音未落,福生手腕稍一用力,锋利的**瞬间刺破衣料,穿透皮肉,精准地**董成安肩头的骨缝里!

“呃啊——!”董成安疼得浑身痉挛,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大半衣襟。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准备好了吗?”福生脸上挂着诡异的轻笑,手腕缓缓发力,**在骨缝里慢慢搅动。

“我...我说!”被极致的恐惧和疼痛笼罩的董成安终于撑不住了,颤抖着大声嘶吼,声音里带着彻底的崩溃。

坐在椅子上的李景隆正慢条斯理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闻言抬眼看向面如死灰的董成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戏谑冷笑。

茶盏里的茶汤晃出圈圈涟漪,映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