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真的是冰!”三郎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想去摸,却被那刺骨的寒气逼得缩回了手。
三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爹!神了!您真是神了!这……这简直是点水成冰的仙法啊!”
宋远廷看着儿子震惊又崇拜的眼神,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高深:
“什么仙法,不过是格物致知罢了。
硝石溶于水,能吸走大量的热,自然就让水结冰了。
记住,此法乃我宋家不传之秘,万不可泄露出去!”
“是!爹!儿子明白!这秘法就是咱家的金山银山!”
三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有了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廉价冰源,父亲之前描绘的跨地域运输生鲜、药材的宏伟蓝图,瞬间变得清晰可行!
有了硝石制冰这张王牌,宋远廷的商业扩张计划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宋远廷在临县成立了一家新的商号,取名“寒酥行”。
他斥巨资定制了一批特制的双层木箱,内层衬以厚实的油毡布和棉絮保温层,专门用于运输需要保鲜的货物。
阿龙阿虎被叫来临县,并委以重任,担任“寒酥行”的掌柜。
负责组建商队、打通各地关节、以及最重要的冰源管理。
首批路线瞄准了南方的水果运往北方,以及北方的特色山货、药材运往南方。
当第一批裹挟着寒气的“寒酥行”车队成功将南方荔枝运抵北地州府,并以天价售出时,“寒酥行”和宋家的名号,再次震撼了商界!
有了“寒酥行”提供的稳定、廉价的冰源,三郎负责的餐饮也迎来了爆发式增长。
宋家的糕点铺“酥香斋”就开在“宋记火锅”旁,主打宋远廷“发明”的糕点。
有松软的戚风蛋糕、酥脆的曲奇饼干、精致的绿豆糕、改良版冰皮月饼,以及夏日限定的冰镇绿豆沙和冰酪等。
酥香斋迅速成为临县乃至周边府县夫人小姐们的最爱。
除此之外,奶茶铺“沁芳饮”也俘获了夫人小姐们的心。
煮沸的牛乳中加入宋远廷指导炒制的茶末,再调入蜂蜜,最后加入冰块。
新颖的口感和冰爽的体验,瞬间成为夫人小姐们的新宠。
除了这些,宋远廷还指导三郎开了炸鸡店“香酥记”,炸鸡汉堡小薯条通通安排上。
宋家的这些店铺统一挂上“食为天”的招牌,由三郎统筹管理。
而三郎也的确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人员调度、原料采购、品控管理、账目核算都井井有条。
宋家餐饮不再局限于高端火锅,而是形成了覆盖各消费层次、满足不同需求的餐饮矩阵,日进斗金。
生意这边宋远廷放心地降低了三郎。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墨韵阁虽不是宋家最赚钱的营生,但其带来的前景却远非其他生意可比。
毕竟墨韵阁走出去的学子未来都有可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宋远廷斥巨资在临县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了一处带临街三层主楼和宽敞后院的产业。
他计划将其打造为集书肆、茶室、讲坛、客栈、以及小型印书作坊于一体的“状元楼”!
一楼为墨韵阁书肆,展示最新书籍和文房精品。
二楼为雅致茶室和开放式讲坛,供名师讲学、学子交流。
三楼为精装修的客房,环境清幽,专为备考的学子提供优质住宿。
后院则作为小型刻印作坊,负责紧急加印和高端定制。
此举不仅再次提升了墨韵阁的声名,更形成了一个以科举为核心的闭环。
就在宋远廷为“状元楼”的蓝图殚精竭虑时,家庭内部也迎来了新的变化。
温氏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孕吐反应也逐渐减轻,气色红润。
四娘在宋远廷的悉心指导下,医术日益精进,照看嫂嫂和没出生的小侄子已不在话下。
四娘几乎每日都为嫂嫂请脉安胎,调配温和的药膳,还主动承担起照顾温氏起居的大部分工作。
除了照看温氏以外,四娘还常常独自出去义诊。
如今宋远廷忙着状元楼这边无暇分身。但正因他的放手反而让四**医术突飞猛进。
如今,整个临县已无人不知“四娘子”的名头。
甚至不少人笑着赞誉宋家四娘乃是女华佗也。
桃枝、柳叶两个小丫鬟,也跟着四娘学了不少药理常识,晒药、捣药、分药做得有模有样。
宋家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表面的繁荣之下,暗流依旧涌动。
魏珅在省城并未闲着。他虽然被家族长辈暂时压下了对宋家的直接报复,但心中的嫉恨丝毫未减。
他利用魏家的权势和人脉,开始编织一张更隐秘的网。
省城,魏府别院。
魏珅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眼神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窗外是繁华的街景,但他的心思全在那份从临县送来的密报上。
宋家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愈发兴盛了!
墨韵阁要建什么“状元楼”?真是好大的口气!
那“寒酥行”竟能运送荔枝?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新奇吃食……这一切都像针一样扎在魏珅的心上。
那个八岁的黄口小儿宋明仁,“小三元”的风光还未散尽,他宋家又在这商贾**业上大放异彩?
这让他这个堂堂阁老之孙,在省城勋贵子弟的圈子里,仿佛成了一个被反复提及的笑话!
每每有人提起临县宋家,那探究或揶揄的目光,都让魏珅如芒在背。
“宋远廷……宋明仁……”魏珅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以为有沈万那个暴发户撑腰,有顾提学那点面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做梦!”
魏珅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怨毒与算计的光芒。
明面上的报复被家族长辈压下了,说他“有失身份”、“因小失大”。
好,那他就不明着来。他魏家几代经营,织就的权势人脉,岂是一个根基浅薄的商贾之家能想象的?
他要让宋家不知不觉地深陷泥潭,最终彻底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