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小屋之中,苏衿宁悠悠转醒,脑子晕晕沉沉的,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刚要站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苏衿宁蹙眉,听到旁边有细微声响,挣扎着过去。
手碰到温热的身体时,她听到一声惊呼。
是绿翘!
她压低声音道,“嘘,小声些,我们应该是被人迷晕了绑来的。”
“姑娘?你也在这里?”绿翘声音颤抖,显然是第一次。
“嗯,”她缓缓点头,和紧张兮兮的绿翘相比明显更有经验,“你有看清绑架我们的是什么人吗?”
“没有,我只记得我当时在给姑娘你熬药,马上就要熬好了,突然后颈一疼,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绿翘抬手,后颈处还残留着一丝痛感,可她随后便发现自己双手被人拿绳子捆了起来。
“姑娘,我们这是遭报复了吗?”她可怜兮兮望着眼前模糊黑影。
“应该不是,”苏衿宁摇头,“你先冷静,也许是那个黑衣人干的。”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绿翘慌了神,要不是有苏衿宁在身旁,她怕是会吓得直接晕过去。
“你不晓得?”她有一瞬愣神,定定心缓缓跟绿翘交代。
“先前我们刚来容城的时候,曾差齐纬帮忙去买香料,还记得吗?”苏衿宁深吸口气,不等绿翘应声,自顾自讲了下去。
“后来萧行简跟我说,就在我们俩去拿香料的功夫,有人翻窗闯进屋子,应该是要找什么东西,但他没找到。”
苏衿宁缓了又缓,声音有些沙哑,花了很长时间才跟绿翘讲完整件事。
“所以是那个人又来找我们了?”绿翘冷静下来,试探着活动手腕,“可是我们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下手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无奈摇头,屋子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她只能摸索着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利器能割破绳子。
“别费力气了。”突然响起的男声叫她们都吓了一跳,两人紧挨着,有些阴暗的屋子里,唯有彼此的体温证明着她们还活着。
“你是谁?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你的目的是什么?”绿翘吓得双眼紧闭,却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我?你们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声音稚嫩,听上去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苏衿宁估摸着对方还是个孩子,应当不会是把她们两个绑到这里来的人。
“我们两个都是逸王府的,倒是你,怎么在这里?”苏衿宁冷声道,时刻警惕着周围,毕竟这里她们也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逸王府的?”男孩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呵,真不愧是逸王殿下,就连自己府上的人都护不住,还好意思说能保护容城。”
“你到底是谁?”苏衿宁有些不耐烦,这地方本就怪得很,突然蹦出来个人说他们的不是,这跟指着她鼻子骂萧行简有什么区别。
“不管你对逸王殿下有什么不满,还请你不要忘了,现在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但若是你我联手,指不定他会派人寻到这个鬼地方,到时候你也能出去。”她不愿再跟小孩理论,说多了口干舌燥的,她自己也不好受。
“姑娘方才是在维护逸王殿下?可你先前不还在说他法子太过激进吗?”绿翘想拉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现在难以动弹。
“萧行简既然选择跟逸王合作,必然有他的考量,我们又不能左右,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选择吗?”苏衿宁叹了口气,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姑娘,既然你说这次绑我们的,跟那个是同一个人,那柯志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绿翘一改原先萎靡的模样,眼中闪着光,好似已经看到了获救的样子。
“有可能,但这些还要等柯志醒过来。”她微微笑道,“好了,也别太担心,萧行简他们一定会来的,先省着点力气,万一又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好……”
苏衿宁话未说完,消沉许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们认识柯志?”
“不过有一面之缘罢了。”苏衿宁好脾气解释,“怎么,你认识他?”
“他是我哥。”男孩说完便不吭声了,任凭她们问什么都不肯开口。
“你就是柯松?”她试探着开口,可少年依旧不理睬自己。
苏衿宁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闭嘴。
不知等了多久,苏衿宁脑袋一晃一晃,竟是险些睡着。
“姑娘?”绿翘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却看到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里隐约有光照进来。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吵醒了苏衿宁。
她**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眯着眼朝门口看去。
逆着光看不清人,但那道熟悉的身形叫她彻底放下心来。
“萧行简……”
苏衿宁笑着晕了过去,绿翘吓得想抱起她,可手脚被缚,她也只能大声呼救。
“公子,发现她们了,在这边。”青山抢先一步,将屋子里堆放的各种杂物清到一旁,半跪着解开绳子。
萧行简快步走过,无暇顾及其他,将苏衿宁打横抱起,和李华皓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她离开。
柯志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进来,可想了想自己这样的进去怕是会拖后腿,还是算了吧。
“公子,里面还有个人,不晓得身份,但瞧着年龄不大,应该不是绑架姑娘们的。”齐纬发现了不远处的柯松,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他扶起,本想快些离开,却不曾想柯松的腿受了伤,一瘸一拐走得极慢。
“里面若是没人了,我们就先回去。”李华皓对士兵们吩咐,“若是这周围有可疑之人,先拿下,直接押到逸王府,出了事本王担着,你们不必顾忌太多,只记得,本王要活的。”
李华皓拂袖离去,只剩下一群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下手。
萧行简刚到府便差人去请大夫,前前后后忙活许久。
他从未伺候过人,手忙脚乱的打理好一切,扶着苏衿宁坐起身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