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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一阵静默,众大臣嘴角抽搐的望着座上的两人。
只见龙椅之上,身着穿玄色朝服的萧临渊凤眸狭长,唇角含笑,举手投足间更是带着一股贵气,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却偏偏气势逼人。
而在他身侧,则坐着一身浅绿色宫装的叶簌簌。莹白肌肤映衬着唇间那抹朱红色口脂妖冶魅惑,眉目流转间媚态尽显,俨然一副祸国妖妃的模样。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众大臣内心哀嚎,可面上仍旧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方才有看不惯萧临渊荒唐行事的言官出言提醒,被上位的萧临渊让侍卫拖出去杖责二十。
那声音传到御书房,顿时让他们闭紧了嘴。
上朝时还有几分为君的模样,如今是要做尽那昏君之事。
不仅破例为这妖妃升了位份,如今竟还将人带到了御书房,这可是君臣议事之处,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被他踩在了脚底,成何体统啊!
来御书房的大臣将成何体统四字念叨了个遍。
看着底下一众忿忿不平却不敢言语的百官,叶簌簌心中瑟瑟发抖。
在外人看来妖艳祸国的妖妃,其实此时心中比谁都怂。
只怕过了今天,她妖妃的名声就得传遍整个大邕。
小暴君误她啊!要是可以,叶簌簌巴不得跑到大臣身旁,和他们一同高呼成何体统。
她能比他们喊得还大声,还真情实感!
小暴君淡漠的朝身旁的李德全扫视一眼。
【还等什么啊?我还等着议完事陪簌簌用膳。】
【议事这般无聊,她定然不喜欢。】
李德全心领神会,尖细的嗓音响彻御书房。“诸位大人可有事要议。”
“臣有要事要议。”吏部尚书张维德站了出来,一身正红色官服衬得他正气十足。
张维德恭声道:“今年入京赶考的举子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臣觉得今年的考场或许……”
张维德在汇报着公务,而龙椅之上的小暴君却不老实。
又是些老生常谈的无聊事,昨**已在奏折中批复了,今日在朝堂上也论过了,这老匹夫又拿来烦他。
他懒得理会,百无聊赖地在袖子底下牵住了叶簌簌的手。感觉到她浑身紧绷后,抬眸对上了她疯狂眨动的眼睛。
叶簌簌压着声音,真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又怕动作幅度太大引起台下大臣的注意,只得小声提醒道:“皇上,有人在呢。”
能不能别玩儿了,这是玩的场合吗?
她的小心脏跳的突突的,心脏病都快要给他玩出来了。
叶簌簌胆战心惊,恨不得亲自掰过小暴君的头,让他认真听讲。
此时的她就像是监督熊孩子上学的母亲。
熊孩子不听讲还能打一顿,小暴君身为皇帝,谁敢打?
还不是苦了她了。
她还不想这么英年早逝。
看着叶簌簌紧张的小脸儿,小暴君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掩在袖子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叶簌簌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扫眼望着她,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色,心中觉得有趣,唇角勾起个如同恶作剧般的笑。
【平日瞧着胆子挺大,不想竟也有怕成这样的时候。】
叶簌簌拼命的掩藏着他手下的小动作,又不敢抽回来,生怕这坏心眼的故意捉弄他。
听着他的心声欲哭无泪,气得咬紧牙关。
小暴君分明就是故意的想看她紧张,心眼子怎么这么坏。
两人在座上的小动作无人发觉,朝臣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倒是李德全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唇角抽了抽。
他一时竟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哀愁,眼瞧着皇帝成了个沉迷美色的昏君,但细细想想,成为昏君也比成为杀人如麻的暴君强。
他闭了闭眼,眼观鼻,鼻观心。
罢了罢了,只作不知。
“皇上以为如何?”张维德半晌不见萧临渊有所指示,微微抬首。
叶簌簌浑身一僵。
萧临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愉悦的勾起,眼中满是戏谑。
连带的觉得张维德那聒噪的声音也不那么烦人了。
“朕觉得不怎么样。”他收起笑,手支着额脑袋,眼神凉飕飕的,略带着几分寒意。
他冷漠的睨着表情僵硬的张维德,“往年科举怎么办的今年便怎么办,国库里没那么多银子给你们挥霍,你要是办不好,朕可以寻一个能办得好的人上位。”
【真当国库有使不尽的银子,年年虚报税收,年年掏国库里头的银子,当我不知道。】
【养军队要粮饷,养百官要银子,却尽养出些废物东西,不说为国分忧,为我分忧,倒成天给我找些麻烦。】
张维德被他冷冰冰的眼眸瞅的浑身冒汗,不敢言语,诚惶诚恐地应下。
萧临渊黑曜石般的眸子闪动的光泽,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危险。“谁还有事要议?”
叶簌簌一言难尽的望着萧临渊,很难想象,他在对着大臣发怒的时候,手指却不老实的一直在捏着她的手。
要不是袍袖足够宽大,遮住了两人的手,只怕他俩荒唐就得被写到史书里去。
上头还定要被下面那群老古董批上成何体统四个大字!
今日萧临渊心情不好,众百官哪还敢说什么,就算有事,也只能挑个他心情好,情绪平静的日子再谈。
“既无要事,退下吧!”
萧临渊大手一挥,直接拉着叶簌簌离开了御书房,大臣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暗骂。
昏君妖妃,大邕要亡!
叶簌簌可不知道大臣们心中所想,不过知道了也无法,毕竟若她不了解情况,连她自己都得认为自己是个妖妃。
谁能想到妖妃也是被迫的,小暴君行事荒唐,连带着她也要被骂个千百回。
回乾清宫的轿撵上,悠哉游哉的小暴君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怎么满头大汗?是热吗?”
叶簌簌,“……”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叶簌簌都能听到他话中的戏谑。
见叶簌簌一脸无语的模样,小暴君也不逗她了。“朕吩咐了御厨做了你最爱吃的,午间你便陪着朕一同用膳。”
叶簌簌娥眉微蹙,斜眼偷瞧着他。
总觉得小暴君粘人的有些太过了,怎么感觉昨晚过后他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